第4章 是你不喜歡我
2024-09-01 17:14:36
作者: 泥骨叢生
程星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非常不心虛的。
不過,不知情的木流年其卻非常擔心她的狀況:「要不要叫醫生?」
木流年的擔心是有依據的,程星河作為程家女巫血脈的唯一繼承人,是輕易不會被一道不知所云的魔物侵襲就失憶了的。
能給程星河造成失憶的原因其實很少,甚至比普通人還少。
但木流年不知道,程星河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個人,
這個程星河看著眼前的木流年,閉著眼睛感受著木流年身上的氣息,說:「沒事,就躺一下就好。」
木流年依舊是不放心:「真的不用?」
「真的啊,」程星河坐起來,笑著說,「只不過,我現在覺得……你家這裡我感覺有些恐懼。」
「恐懼?」木流年抓住程星河最後的重點,「你以前來的時候從沒有說過。」
程星河一愣,然後說:「我忘記了以前了,我以前來的時候也會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木流年躲開程星河的目光,然後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說我們剛離婚,怎麼,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娶我?」程星河雙手捧著木流年的臉,強制讓他看自己。
木流年被近在咫尺的程星河弄得說不出來話,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說話,是不是心虛。」
木流年使勁閉上眼睛,程星河湊近一看,好像能看見木流年睫毛微微顫抖,然後她聽見他說。
「是你不喜歡我。」
程星河意料之外的答案。
木流年可憐兮兮的語氣在程星河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一直到兩人回到他們離婚之前住的房子,程星河還是沒有回過神。
木流年把程星河帶到他們之前的臥室,由於剛剛離婚沒多久程星河就進了醫院,她收拾好的東西都還在,木流年讓住家保姆把程星河的東西都收拾回原處。
保姆是一個和藹的老阿姨,見小夫妻一起回來,笑吟吟的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不能一吵架哦,就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上次是木先生,這次是木太太,以後有了孩子,不是讓孩子笑話爸媽。」
「咳咳,阿姨,那個,時候不早了,您先休息,我自己收拾。」程星河耳尖有點發紅,沒忍住打斷了保姆的話。
保姆看一眼窗外燦爛的夕陽,又在程星河和木流年之間看了看,會心一笑:「唉,你看我,真是沒眼力見。」
阿姨留下一句話,揮揮衣袖關上了門,徒留一室尷尬。
程星河和木流年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女生臉皮薄,面上發燙掛不住,先開了口。
「內啥,我,我,收拾收拾。」
程星河說著話,一縷長發滑下來擋住了她的臉。
木流年看不清她的臉,但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
關門之前,他囑咐一句:「晚上,注意安全。」
程星河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映出來的樹影,伸出手指,然後輕輕一划,像是火柴一樣,一道小火苗出現在她的手指上。
「真的是,可愛。」程星河將小火苗上下拋著玩,回想剛剛臉紅的木流年。
現在程星河是信了,木流年和自己離婚的原因是那一個自己不喜歡他。
不過程星河又想不通了,既然不喜歡,為什麼當初會答應呢?
按著自己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拒絕自己不喜歡的人,既然最後還是在一起,就說明是另一個自己或許也喜歡木流年。
「不不不,不行,只能是我的。」程星河馬上都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程星河自己腦補的時候,隔壁書房的木流年可一點也不輕鬆。
他在復盤最近兩天程星河的遭遇。
程星河天生就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不一樣,她年幼喪母,而除了她母親本人沒有人知道程星河的真實的血統。
這些年隨著科技的重啟,有不少魔物混進了人類的「高層」,不能預見的事情也在隨著人類繁衍速度一樣失控。
最直觀的就是他木流年自己。
木流年三年前在事故現場救了程星河,但是他卻在三年後讓她陷入危險,片場那種級別的危險應該是木流年百分之百預見的,但他沒有。
程星河離開木流年不到六個小時,就被異常氣息襲擊,說是沒有陰謀,實在是難以相信。
木流年看著手腕處的那道梵文,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同時,木家本家。
木流華喝了今日份的藥,用手絹擦了嘴角的藥汁,臉色非常不好。
木管家看著木流華,一陣一陣的心疼溢於言表:「少爺,您不能再透支自己了,這麼下去,您就要撐不住了。」
「木叔,三年前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會死的,您放心吧。」木流華說著,抬頭看木管家,對他笑一下。
「少爺,段小姐來了。」木管家接了內線電話,轉頭對木流華說。
「進來吧。」木流華點點頭。
來的這位段小姐不是別人,正是在醫院被木流年趕出病房的段汀柳。
段汀柳一進門,就看見木流華臉色非常不好,腳下一軟,差點跪在了木流華面前。
「說吧。」木流華指著身邊的一個凳子,讓段汀柳坐下,「解釋一下,為什麼當時沒有保護好程星河?」
「對不起,師傅,」段汀柳垂著腦袋,「我真的沒有感知到有異動。」
「說說當時的情況。」
「那天……程小姐心情好像不好,」段汀柳回憶道,「中午的太陽非常大,但是溫度沒有上升,我以為是季節到了,就沒有在意,但是程小姐那天格外在意天氣,好幾次仰著頭看太陽。」
「那你在做什麼?」
「……拍戲。」
「你的任務是什麼?」
「監視並保護被魔物侵襲過後的程小姐。」
木流華的輪椅停在段汀柳的腿邊,他伸出手,抬起段汀柳的下巴,食指在上面輕輕摩擦,隨後,緩慢地開口:「這麼說,你就只記住了監視她?」
段汀柳在木流華的動作下渾身發抖,顫抖著嘴唇,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木流華鬆開手,轉身用熱毛巾擦了手,說,「去吧,最後一次。」
段汀柳如遇大赦,慌不迭起了身。
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木流華又開口道:「少抹點粉底,上鏡效果一般。」
段汀柳點點頭,吸吸鼻子低著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