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淬鍊焚谷

  薛凝低頭看向焚谷，「幫我重新煉化一下這把劍。」

  蕭程風盯著那把劍：「你這劍不煉化也已經很厲害了，為何如此著急，特意趕回蜀山讓我幫你煉化？」

  薛凝隨口道：「仙宮高手如雲，過幾日就要舉行大比，我怕我在擂台上失利，豈不是丟了蜀山的臉？」

  大比？這才剛入門就要舉行大比了？蕭程風有些沒料到。

  察覺到蕭程風狐疑的眼神，薛凝一直臉色平靜，不敢讓他看出絲毫端倪。

  「既然如此，同我去一趟煉器堂，為我護法。」蕭程風說完之後，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看到蕭程風答應了，薛凝頓時大喜，「多謝師叔！事成之後，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蕭程風聽到這話，卻突然來了興趣，狹長深邃的眼睛瞟向她：「哦？你準備怎麼感謝我？」

  薛凝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蕭程風竟然還認真了，她一時被問住。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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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薛凝說不出來，蕭程風不由皺眉，「怎麼？沒想好？」

  薛凝害怕蕭程風反悔，連忙道：「師叔想要我怎麼感謝你？」

  「先欠著吧，等我哪日想好了，再同你說。」

  「那好吧！」

  「為了預防你反悔。」蕭程風突然朝她伸出了修長的小拇指，眼神示意。

  薛凝不由好笑，嘀咕了一聲：「師叔，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如此幼稚了！」

  她將手伸了過去，勾住了蕭程風的手指，在他的大拇指上蓋了個章。

  不知怎的，只是如此細微的一個動作，只是碰到了她的手指，蕭程風的心裡就一陣滿足，不由勾起了唇角。

  待到薛凝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又立馬回過了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迅速抽回了手。

  「走吧，去煉器堂。」

  薛凝見他轉身便走，不由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師叔，你等等我！」

  煉器堂就在蜀山青玉峰的半山腰上，離主殿較遠，弟子們也不經常來這裡，所以顯得比較偏僻。

  看到兩人來了，門口的兩個守衛弟子立即站直了身子，精神抖擻地對蕭程風施了一禮：「師叔。」

  蕭程風點了點頭，帶著薛凝走了進去。

  此時煉器堂內並沒有其他人，因為兵器不容易損壞，淬鍊一次會管很久，不像丹藥那般消耗過快。

  兩人進了裡頭最大的一個隔間，蕭程風吩咐薛凝先把門關上，以免煉器反噬，對其他人造成傷害。

  「你搜集的天材地寶呢？」蕭程風問。

  薛凝立即拿出了那五顆靈石，「在這裡。」

  蕭程風拂袖將它們收好，然後才對薛凝道：「想要淬鍊成功至少要十二個時辰，這期間，你要片刻不離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我，可明白？」

  「遵命！」

  薛凝自然知道煉器的風險，和煉丹一樣，如果分神，或者是控制不住火候，會被法寶爆出的力量反噬，而且淬鍊焚谷這麼強大的神兵，一旦被劍靈附體，就會成為劍的俘虜，走火入魔！

  蕭程風說完之後，便盤腿坐在了蒲團上，衣袖一揮，丹爐的蓋子自動揭開，他雙指一抬，薛凝腰間的焚谷立即出鞘，緩緩沉入了丹爐之中。

  蕭程風並沒有馬上投入靈石，而是捏起了法印，緩緩運氣，將全身的靈氣匯入到了心口，靈氣濃縮到一定的純度之後，突然燃起了一團青焰，正是心火。

  看到蕭程風竟然準備用心火幫她淬鍊焚谷，薛凝一時震驚，用心火淬鍊法寶會損耗大量的靈氣的！

  桑彥的心火融合了梵天紫火的力量，所以不受影響，可是蕭程風不同，他的心火其實就是在燃燒自己的靈氣和精氣。

  「師叔，你。」薛凝忍不住上前，想要阻止他。

  「別動。」蕭程風卻警告道。

  現在煉器已經開始了，他不能分神。

  薛凝表情擔憂，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她從未想過蕭程風為了她，能做到這個地步，一時心中愧疚。

  我上輩子對他那麼心狠手辣，這輩子他還對我這麼好，薛凝啊薛凝，你真是欠了他太多了。

  那一瞬間，薛凝的心情複雜無比，感動的同時，竟然生出一絲心疼。

  也不知道是在心疼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蕭程風放出心火之後，將其注入了丹爐之中，青色的火焰一接觸到焚谷，便劇烈地燃燒起來，不一會兒就將整個劍身包裹在其中。

  心火溫度極高，隨著蕭程風不斷地注入靈氣，火焰的純度和燃燒力度也在加強，經過了幾個時辰的提煉剝除，焚谷劍身之上的鏽跡開始脫落。

  薛凝可以從爐子的出風口看到裡面的動靜，不由瞪大了眼睛，驚喜無比。

  剝除的時間漫長無比，蕭程風一直維持著輸入靈氣的姿勢，縱使他是天仙，經過長時間的維持心火，燃燒靈氣，額頭也不由溢出了細汗。

  薛凝見此好幾次想要上前，幫他拭去頭上的汗，卻又怕影響他，只能在一旁守著。

  爐中的溫度達到了一個極端，焚谷也在烈焰的烘烤下逐漸脫掉了鏽衣，一片一片的銀色劍身開始顯露出來，直到最後一片鏽跡完全消失，蕭程風這才揮動起衣袖，將五顆顏色不同的靈石放入了爐子裡。

  靈石在劍身周圍旋轉，在心火的催動之下，放出了五道不同的光芒，同時流入焚谷之中。

  蕭程風終於換了手勢，在爐子的外面布下了一道陣法，正是九陽神火界。

  這個陣法不但可以維持爐中的火焰能量，還可以避免劍靈反噬，和天材地寶的靈氣損耗。

  布下結界之後，蕭程風繼續維持心火，靈氣將靈石里的力量持續吸出，轉移到焚谷的身上。

  五種不同的靈石匯聚了五行之力，頓時間將焚谷的劍靈喚醒。

  它在這心火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瞬時亢奮起來，劍身竟然在爐中猛烈地顫抖。

  隨著焚谷的亢奮，薛凝腰間的劍鞘也跟著劇烈地顫抖起來。

  怎麼回事？薛凝用手按住了劍鞘，表情奇怪。

  察覺到爐中的劍靈似乎有了感應，蕭程風臉色一沉，越發集中起精神，不敢有片刻放鬆，將九陽神火界又加強了一些。

  可是劍靈卻燃起了一陣異火，在心火的包圍之下顯得極其明顯。

  蕭程風表情凌冽，一邊催動五行之力，一邊控制劍靈的力量，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吃力，細汗從鬢角流了下來。

  劍身燃燒的異火越來越猛烈，它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放出一道恐怖的劍氣鑽入了蕭程風的身體裡。

  蕭程風的身體猛然一顫，頭暈目眩地閉上眼睛。

  「師叔！」薛凝的心臟似乎蹦到了嗓子眼，頓時衝上去查看。

  她不敢亂動他的身體，只是驚慌失措地望著他。

  糟了，難道是被焚谷反噬了！

  此時的焚谷劍靈已經鑽入了蕭程風的識海。

  它盯著這片藍色的仙氣，看到了遠處的那朵綠色的浮萍，金色的神識正燃動著。

  它二話不說立即飄了過去，來到了神識的面前。

  「奇怪，這個男人為何會和主人長得如此相似？連神識的感覺都一樣。」小谷喃喃自語。

  上次這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拿了起來，那時它就覺得奇怪。

  今日感受到他的靈力，便越發懷疑，所以才進入他的識海一探究竟。

  就在小谷困惑之時。

  虛空之中傳來一個聲音。

  「小谷。」

  這聲音！小谷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隔了十萬年，它也不會聽錯！

  這就是崇淵的聲音！

  「主人！」小谷激動不已，險些流淚。

  「十萬年了，我們又見面了。」虛空之中的殘魂感慨道。

  「主人，你為何會在他的體內？他為何和你如此相像？難道他是你的歷劫之身！」

  「此事切不可告訴旁人，尤其是你現在的主人！」殘魂道。

  「為何？」

  「我與她互為劫數，天命如此，不可干預，否則必遭天道懲戒，我便再無復生的可能！」

  「主人的意思是，你還能復生？」

  「正是，你速速離去，回到你現在的主人身邊，護她周全，等待劫數到來！」

  「小谷遵命！」

  小谷立即從蕭程風的身體裡鑽了出來，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劍身之中。

  蕭程風這才恢復了意識，眼神漸漸清明。

  「師叔！太好了，你可嚇死我了！」薛凝見他沒有被劍靈反噬，頓時鬆一口氣。

  蕭程風聽到薛凝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他心中奇怪。

  方才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道劍光進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會感覺到一陣熟悉？

  他和這把劍明明是第二次見面才對。

  不過，索性這劍靈沒有傷他，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快讓開！」蕭程風臉色嚴肅地提醒道，變換了法印，凝聚起更強的心火，不間斷地注入丹爐。

  薛凝立即退開，神情專注地望著丹爐內的動靜。

  焚谷似乎在配合蕭程風，大力地吸收著丹爐內的靈氣和五行之力。

  殿內，璀璨的火光熊熊燃動，薛凝捏著手心緊張地看著蕭程風，隔一會兒又看看丹爐。

  就這樣，直到日落天黑，月升星起，經過一天一夜的努力。

  五顆靈石積蓄的力量漸漸被吸乾，當最後一縷靈氣注入焚谷後，五顆靈石接連碎裂，化成了粉末。

  焚谷白光一閃，一股強大的神力衝破了丹爐，照耀了整個殿宇。

  蕭程風立即收回了心火，撤除了九陽神火界，揮袖掀開了丹爐。

  「轟！」

  恐怖的劍氣從白煙之中竄了出來，直衝雲霄，巨浪般地震盪開來，仿佛要把蜀山的天捅一個窟窿。

  整個蜀山的山脈都跟著強烈地顫抖了兩下。

  練功場上，所有弟子手裡的劍都像是受到了感應，開始劇烈地顫抖，仿佛要從劍鞘里衝出來。

  「發生什麼了！」

  「是煉器堂！莫不是哪位長老又煉出法寶了！」

  「你看那劍氣，好厲害！」

  所有人都齊齊望向煉器堂。

  連青城和峨眉的修士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劍氣，所有人的劍都在鞘中顫抖，它們仿佛感覺到了一種畏懼，還有一種無形的控制。

  那是對強者的朝拜和臣服！

  「蜀山莫非有神兵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