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挨鞭子

  蜀山長老過生辰的時候，每個殿的弟子都會選一個代表，給長輩備上賀禮，聊表心意。

  不似其他長老坐下弟子頗多，林子清的弟子就只有薛凝一個，天辰殿的禮物自然落到她一人的頭上。

  往年，薛凝厭惡蕭程風至極，自然是從未送過，都是林子清代薛凝送的。

  蕭程風自然心知肚明，不過為了維護兩人的面子，沒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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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薛凝還曾和林子清賭氣，說他師尊不該以她的名義送蕭程風禮物，顯得她是故意在討好此人一般，心裡好一陣不舒服。

  如今，和蕭程風的關係確實沒有從前那般僵硬了，那這生辰禮......

  薛凝捧著下巴，指甲在筷子上滑動了兩下，陷入沉思。

  宋涼見她沒回答，好奇地問：「薛凝？你想好了嗎？」

  薛凝回過神，沒有正面回答，「哎呀，到時候再說吧！吃飯吃飯！」

  說罷，就端起飯碗，賣力刨了兩口。

  「到時候再說，你這次竟然沒有直接拒絕了？」宋涼大為震驚。

  薛凝包著飯在嘴裡，遲疑了兩下，「你那麼驚訝做什麼？」

  宋涼壓低了聲音，有些八卦地笑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討厭蕭師叔了？」

  薛凝一時噎住，她低頭端起面前的碗猛灌了一口湯，「誰告訴你我不討厭他了！我只是......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他而已。」

  「為什麼？莫不是這些日子和蕭師叔接觸得多了，對他改觀了？」宋涼好奇地盯著她。

  被宋涼的眼神看得發毛，薛凝支吾著說：「倒不是改觀，就是不想和他計較了，老實點總能少挨點鞭子不是。」

  「哦~原來如此啊！」宋涼故意陰陽怪氣地說。

  「不和你說了，我吃飽了，你隨意！」薛凝一通風捲殘雲，把菜掃蕩一空之後，便離開了膳堂。

  宋涼見她一副慌張躲避的模樣，好笑地搖了搖頭。

  蕭程風將雲初瑤送回了昆吾山，交給了桑彥，並囑託對方好好照顧她，並教她修行《落英神劍》。

  兄妹倆一頓依依惜別之後，蕭程風便化作一道劍光飛回了蜀山。

  回到蜀山，蕭程風先去了一趟天辰殿，拜見掌門人林子清，然後就匆匆回了戒律堂，處理剩下的事務。

  他不在的這幾日，違反門規的弟子名單，堆成了山，全是戒律堂的巡視弟子交上來的。

  有些犯了門規的弟子，見他不在堂中，起了僥倖心理，也不去領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程風回來之後，立即把桌上的違規名單掃了一遍，表情嚴肅。

  「把冊子上的這些人，統統帶過來！」蕭程風對身邊幾個戒律堂的弟子道。

  「是，長老！」

  薛凝此時正和幾個師兄弟在後花園裡玩兒蹴鞠，對手剛踢進去了一個球，還沒來得及慶祝，就被兩個戒律堂的弟子抓走了。

  「誒誒誒！你們抓我做什麼？」那人一臉莫名。

  「少廢話，跟我去戒律堂領罰！」戒律堂弟子凶神惡煞地對他吼道。

  說罷兩個弟子就把人強行押走了。

  「誒，好歹讓他把球踢完啊！」薛凝抱著球沖他們喊道。

  兩個人根本不聽，風風火火地把人往戒律堂的方向拽了過去。

  「放開我，我又沒犯錯，你們抓我做什麼啊！」那個人用力掙扎著。

  「和我們解釋沒用，去和蕭長老解釋吧！」

  那人一聽到蕭長老三個字，嚇得一臉煞白，縮了縮脖子：「師叔回來了？」

  聽到蕭程風回來了，一股詭異的興奮之意竄上薛凝的心頭，她立即把手裡的球一扔，跟在他們身後去了戒律堂。

  不一會兒，薛凝來到了戒律堂門口，幾個月沒來這兒受罰，這會兒突然踏進來，還有些懷念。

  戒律堂乃蜀山禁地，沒有犯戒的弟子，是不能隨便到這裡來晃悠的。薛凝害怕被蕭程風發現，躲在了門後面，伸著腦袋往裡頭張望著。

  可是隔得太遠，她根本看不清裡頭的動靜，只聽到了一群弟子慘烈的哀嚎聲，還有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嘖嘖嘖，一回來就打人，他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難怪沒朋友！」薛凝嘀咕著。

  「你在看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薛凝不假思索地回答：「看蕭程風打人啊！」

  「那麼喜歡看，要不要進去挨幾鞭子？」清冷低沉的聲線湊近了她的耳朵。

  薛凝這才發現不對勁兒，嚇得立即轉過身，「哎呀媽呀，你......你不是在裡面嗎？」

  她盯著神出鬼沒的蕭程風，害怕地退了一步。

  蕭程風一臉嚴肅地瞪了她一眼，「這裡是你能隨便進來的地方嗎？還不快走！」

  薛凝本想過來看他一眼，哪知道這男人突然對自己一通斥責，她心頭微微不爽。

  不過，她又不想就這麼離開。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多看他幾眼，像是吸了毒藥上癮一般。

  「誰說我是來偷看的！」她突然揚起了脖子高聲道：「我是來自首的！」

  蕭程風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自首，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犯門規了？」蕭程風反問。

  「我剛才......」薛凝眼睛轉悠了兩下，然後撒謊道：「我剛和一個弟子打了一架，我記得門規里有一條，不許弟子私下鬥毆，對吧！」

  「的確有這麼一條。」蕭程風回答。

  薛凝抱著臂膀，笑嘻嘻地看著他：「那不就行了，現在我可以進去受罰了嗎？」

  蕭程風擰起眉心，心中暗想。

  怎麼感覺她犯了門規，要進去挨鞭子，還挺高興？

  薛凝也不等蕭程風開口，一臉歡喜地衝進了戒律堂，見蕭程風還站在原地不動，她立即朝他揮著手。

  「師叔，進來打我啊！你愣著幹什麼？」

  蕭程風一時無語，搞不懂這丫頭在想什麼，只能跟著走了進去。

  戒律堂的院子裡，犯事的弟子跪了一排排，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生怕蕭程風下重手。

  只有薛凝挺直了腰杆，跪在地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眼神還時不時往蕭程風身上瞟。

  蕭程風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一時詫異，很快又把眼神移開了。

  「今次違反門規者，鞭刑一百，若有再犯，加刑一百！可明白？」蕭程風嚴厲地對面前的弟子道。

  「弟子知錯！請師叔責罰！」眾弟子立即拱手，低下了頭。

  雖然他們還算老實，可蕭程風並不心軟，九靈神鞭立即從手中閃現，他捏起法決，無數條鞭子出現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在場的弟子們一個個嚇得滿頭冷汗，薛凝雖然也有些怕，可是她身上穿著白玉仙麟衣，蕭程風如果不用全力，是傷不到她的。

  「啪！啪！」鞭子們齊齊發力，重重地甩到了眾人的身上。

  弟子們痛得青筋直冒，低聲呻吟，也不敢起身，只能強忍著。

  薛凝卻毫無痛感，仿佛在享受一般，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鞭子一遍一遍地招呼著他們的身體，每打一下，蕭程風就忍不住往薛凝那邊看一眼。

  薛凝察覺到蕭程風的視線，怕被他發現端倪，立即裝出一副痛苦之色。

  「哎喲，好疼！嗚嗚嗚。」她故意叫得很悽慘，博取同情。

  看到薛凝在喊疼，蕭程風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臉色沉了沉。

  還沒到一百下，蕭程風的鞭子力道便漸漸輕了下來。

  跪在地上的弟子們似乎也發覺了，喊疼的人也漸漸少了。

  明顯感覺到力道沒有先前厲害了，薛凝有些詫異地瞧了蕭程風一眼。

  這傢伙莫非是心疼我們了？

  蕭程風面色不改，滿打滿地甩了一百下鞭子，終於放過了他們。

  受刑結束之後，弟子們相互攙扶著，害怕地看了蕭程風一眼，迅速離開了現場，一刻都不敢多待。

  只有薛凝慢悠悠地起身，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

  挨了一百鞭子，她就這麼走了，不是白挨了，當然得多看他幾眼。

  蕭程風見她還在呻吟，表情奇怪，不由得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看了她兩眼。

  「怎麼了？」

  「師叔，你下手太狠了，我有點站不起來了。」薛凝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

  蕭程風如何看不出她是裝的，「為何他們能站起來？」

  薛凝虛弱地說：「我今早沒吃早飯，沒力氣，又被你打了一百鞭子，當然站不起來了。」

  蕭程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沒吃飯還有力氣和別人打架？」

  這傢伙那麼聰明做什麼？薛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打輸了呀！」薛凝理直氣壯。

  「薛凝，你到底想做什麼？」蕭程風越發起疑。

  薛凝見戲演不下去了，索性站起了身，「沒什麼，就是......幾天不見你，有點......」

  「有點？什麼？」

  薛凝用細如蚊子的聲音嘀咕道：「想你......」

  蕭程風沒聽到她在哼哼什麼，走近了一步，「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你忙，我走了！」薛凝立即把話題扯開了，心頭嘭嘭直跳，不敢再亂說。

  她朝蕭程風擺了擺手，然後迅速跑出了戒律堂。

  這丫頭，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蕭程風望著她窈窕嬌俏的背影，看了許久，眼神仿佛移不開一般。

  走出了戒律堂，薛凝摸著自己因為緊張而跳動不已的心臟，陷入了一種長久的沉默。

  薛凝啊薛凝，跑到戒律堂挨鞭子，就為了看他一眼，你還真是瘋了！

  我最近到底怎麼了，怎麼對蕭程風......這麼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