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不起

  王守春被突如其來一幕嚇的愣住了，直到鮮血順著他臉上的溝壑流進脖子裡面，才回過神來。

  顧不得渾身狼狽，他手忙腳亂的趴在床上，開始給柳老爺子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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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眾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湧進病房，當看到老爺子已經沒有動靜後，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

  片刻後，王守春像是丟了魂一般，抓著老爺子的手腕，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臉震驚的喃喃道：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明明剛才扎針的時候，他都能夠察覺到，隨著生氣的進入，病人衰竭的心臟和肝臟都在緩緩復甦，怎麼會突然又開始惡化？

  甚至連其餘的器官也都出現了衰竭。

  想到這裡，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沈天臨走時丟下的警告。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見王守春愣著不說話，柳依依有些著急：「王神醫，你倒是說句話啊，我爺爺到底怎麼了？」

  王守春回過神來，臉上全然沒了之前的傲氣，眼神躲閃：「這……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聽到這話，柳依依頓時怒了，嬌喝道：「剛才你不是保證沒問題的嗎？現在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王守春臉色極度難看，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這件事本就是他出了錯，還不允許人家生氣了？

  他心一橫，咬牙道：「我再試試！」

  接著，他趕忙重新拿出銀針，消毒過後，按照沈天留下的指示，找到了天突穴的位置。

  猶豫了一下，銀針『噗』一聲扎進病人身體，深度三分之二有餘。

  「呃……」

  下一秒，原本沒有了呼吸的老爺子突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上也逐漸恢復血色。

  四周的儀器也都停止了報警。

  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圓眼睛，死死的盯著突然『詐屍』的柳老爺子，張大嘴巴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王守春一愣過後，整個人泄氣一般變得頹廢起來，眼神黯淡無光。

  原來真的是自己錯了!

  柳依依看著驚喜一幕，卻是激動的紅了眼睛：「爺爺，您……您沒事吧？」

  眾人也都一臉佩服的看著王守春。

  柳城也是鬆了口氣，對著王守春拱手道：「王神醫果然醫術絕妙，您放心，柳家一定不會忘記您今日的大恩大德。」

  聞言，王守春陰晴不定，最後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你們都錯了，救人的是剛才那位小兄弟。」

  所有人都是一愣。

  剛才？

  朴國昌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不屑的搖搖頭：「王神醫您說笑了，一個譁眾取寵的臭小子，怎麼可能會醫術呢？」

  「就算他會醫術，但他都走了，又怎麼可能救老爺子？」

  眾人也都一臉疑惑的盯著王守春。

  柳依依聽到幾人談話，卻是眉頭緊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天在她面前說了兩次能救老爺子，但她都沒有當一回事，現在就連王守春都這麼說。

  難道真的是他？

  在眾人的注視下，王守春苦笑一聲：「我確實沒有騙你們，甚至我也不知道老爺子為何突然發病。」

  「我只不過是想到了他臨走時留下的警告，所以才想著試一試，至於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說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

  行醫大半輩子，到頭來居然被一個可以當自己孫子的後輩教訓了，要說他心裡沒有一點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而得知這個結果的眾人，眼神都是一陣茫然。

  怎麼會這樣？

  那小子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嗎？就算跟著赤腳醫生學了點醫術，怎麼可能比得上王神醫，又怎麼可能救回老爺子？

  「不……不可能吧？」

  朴國昌眼角微微抽搐，又癟了癟嘴道：「他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就算留下的辦法有用，也多半是運氣好罷了。」

  「最主要的還是王神醫的醫術高超，其他人就算知道辦法也施展不了，不然的話，他怎麼自己不動手？」

  說完，他還忍不住點點頭，認為自己一定是猜對了。

  「沒錯，應該是這樣!」

  院長和一群專家也都跟著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柳依依卻總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個鄉下土包子，怎麼會有連王神醫都不知道的辦法？

  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王守春又看向病床，皺眉道：「雖然現在我穩住了老爺子的病情，但想要根治的話，還是沒有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位小兄弟請回來，說不定他真的能夠救回老爺子。」

  聽到這話，朴國昌和院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高興，只不過這是柳家的事，他們也沒有發言權。

  而作為柳家負責人的柳城，此刻卻是皺眉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柳依依急忙提醒一句：「爸，爺爺不能再拖了。」

  ……

  另一邊，沈天已經來到了汽車站，正準備上車，突然，面前出現一張秀氣的臉龐，上面充滿了焦急之色。

  正是趕過來的柳依依父女二人。

  沈天眉頭一皺，不悅道：「你們找我什麼事？」

  「小子，你不是說你能救老爺子麼，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還不趕緊跟我們走。」柳城掃了一眼沈天，命令道。

  沈天頓時被氣笑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求人辦事這副態度，難道真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得巴結你？

  「呵呵，我不會醫術，你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他冷冷拒絕道。

  「你……」柳城臉色難看下來：「我柳家什麼身份，讓你去救人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一個毛頭小子，就算有點醫術，也不過是一隻大點的螻蟻，居然還敢拒絕自己的要求，找死！

  「呵呵，你們柳家面子太大了，我我可受不起。」

  沈天冷笑著擺擺手：「請回吧。」

  「你信不信……」柳城眼睛一瞪，就準備發火，柳依依急忙攔住父親，對著沈天歉意道：

  「沈先生，剛才是我們的不是，求你看在陸神醫的份兒上，幫幫我們吧。」

  「我爺爺他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了。」

  說著，她就紅了眼眶，眼淚奔涌而出。

  看到這一幕，沈天皺了皺眉。

  就算柳依依不是他的未婚妻，單單看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泣，他都有些不忍心。

  「哎！」

  嘆了口氣，他手指著柳城，沉聲道：「要我救人可以，他得給我道歉！」

  本就是一番好意，結果柳城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敢反過來威脅自己，真當他沒點脾氣了？

  「放肆！你什麼身份？敢要我給你道歉！」聞言，柳城怒目圓睜吼道。

  他堂堂柳家掌舵人，在江州市無人不知的大人物，區區一個鄉下來的毛頭小子，居然也敢要他道歉？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沈天冷笑一聲，就準備離開。

  見狀，柳依依頓時急了。

  「爸，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爺爺去世嗎？」提醒父親一句後，她又趕忙攔住沈天，連連點頭：

  「道歉，我們道歉。」

  二人注視中。

  柳城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還是鐵青著一張臉，艱難的說出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