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宋括走了

  宋瑞小小年紀，家庭條件也不差，說話的語氣卻透著心酸。

  葉婉就跟他開了個小玩笑：「那不然你以後跟我過吧？這趟走就上我家去？」

  「我不去。」宋瑞有心動，但卻失落的拉聳著肩膀。

  「我爸就我一個孩子，我要是走了，他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嗎？我奶也得哭死。」

  葉婉：「沒事，你上我家待一陣子，你幾個哥哥都不在，你到那兒你二叔還能教你學習，等你啥時候想回來了，再讓你小哥送你回來。」

  「那我問問我爸，看他讓不讓我去。」

  

  宋瑞在葉婉身邊一黏就是小半晌，快到中午，宋括才從床上起來。

  頂著一頭亂髮上了趟廁所，回屋不多時，衣著整潔的出來。

  「媽，我要離開一趟。」他來到葉婉身邊，是通知，並不是商量的口吻。

  葉婉下意識問：「要去哪？」

  宋括萬年不變的面癱臉閃過一絲內疚，淡淡的，兩個字：「荒域。」

  葉婉愣了愣，看他神色堅定，說不出反對的話。

  「那兒可遠呢，怎麼這麼突然？」

  「突然想清楚了，去見想見的人，把該做事做好。」宋括一向有主意，隨性慣了，想做什麼就會去做。

  葉婉道了聲：「好吧，去那邊的路線清楚嗎？」

  「我現在回程，去找我二姐夫。」

  「行，那你這一路多注意安全，到了那邊，記得想辦法給我來個消息。」葉婉從地上起立，宋瑞完全聽不懂娘倆在說什麼，就知道宋括要出遠門，也跟著站起來。

  葉婉進了屋裡，走到幻化成狸花貓的飛星虎面前，看了眼它的孩子。

  飛星虎明白它的意思，「嗷嗚」一聲， 小飛星虎跑到母親身邊，輕輕的在它身上蹭著。

  葉婉用手撫摸它的頭，對它叮囑道：「我把兒子交給你了，你好好照顧他。」

  「嗚嗚。」小飛星虎和母親告別，之後跳躍到地上，來到外面，跳進宋括的懷裡。

  葉婉從房間裡出來，依依不捨的看著兒子，終歸他也展開了翅膀，要去外面翱翔。

  「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我跟你爸。」葉婉眼眶有些溫熱。

  宋子楓這會兒不在，若是知道小兒子要走，說不定多難受。

  「我會的。」宋括抱著小飛星虎，用右手抱了抱母親。「爸那裡你跟他說一下，別擔心，我對荒域很熟悉，不會有事。」

  「總之你照顧好自己……」

  宋括出了門，葉婉追著他到了門口，喊他一聲：「小括。」

  宋括停下腳步，對母親揮手，高大的身影逐漸走遠。

  宋瑞一瞧這架勢，好像要生離死別一樣，滿頭霧水的問：「嬸兒，我小哥到底要去哪兒？那地方很遠嗎？」

  「遠。」葉婉抬頭看向天空，湛藍的色澤渲染著潔白雲朵，天然的畫板之外，遼闊的世界盡頭，是她兒子要去的地方。

  葉婉心情有些低落，回去院子裡繼續織毛衣。

  宋瑞見宋括都走了，在這兒待著沒盼頭了，和葉婉說了一聲，就回家了。

  宋子楓上午幫葉青幹活去了，中午在葉家吃飯，桌上偷偷喝了兩杯燒酒，紅光滿面的進門，就見葉婉身上環繞著低沉壓。

  他以為媳婦兒是發現他喝酒生氣，也不敢吭聲，鳥悄的從他身後經過打算進屋睡午覺。

  「宋子楓。」葉婉一出聲，嚇得他一激靈。

  嘿嘿的笑起來：「媳婦兒，你累不累？我陪你進屋躺一會兒？」

  葉婉壓根沒心情管他喝酒，下拉著嘴角，白他一眼。

  「兒子都走了，你現在才回來！」

  宋子楓解釋道：「我不是幫大舅子幹活，岳父非留我吃飯，就少陪他倆喝了一點兒。小括上哪去了？」

  「荒域！」

  宋子楓：「……」

  那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宋子楓也不高興了，走到葉婉跟前，眼圈通紅的。

  「欠揍的臭小子，走了都不告訴他爹一聲？」

  「他突然決定，走的很急，我倒是不擔心他安全，就是那兒離我們太遠，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一趟。」

  「他幹啥去了？」宋子楓還不知道，宋括的秘密。

  葉婉不再瞞他，坦白道：「他在荒域認識了一個女孩，之前那個女孩兒來找過他，你兒子欠了債，還債去了。」

  「情債？」宋子楓恍然大悟，忽然就笑了：「臭小子，行，有他爹當年那兩下子。」

  「你還笑得出來！」葉婉心裡那點兒委屈需要發泄，揪著他的領子，手錘他肩膀。

  宋子楓握住她的手，趁著家裡沒人，將她圈入懷裡。

  「這回小五也走了，家裡就剩咱們倆，沒事兒的，我不論啥時候都在你身邊兒。」

  這個話題比兒子離家更讓人沉重！

  葉婉看著他那張幾乎未被歲月侵染過的臉，越發操心他還有多少年可活。

  人生太短了，她還沒有看夠他，生命已經過半。

  「你給我好好照顧身體，要是敢不經過我同意生病，變老，我就不要你了！」

  「不敢不敢，我媳婦兒發話了，我肯定做到！」宋子楓笑著給她保證。

  他這幅沒正行的樣更讓葉婉生氣，揪他衣領的力氣更大：「那你還偷偷喝酒！不聽話！」

  宋子楓趕緊服軟，好聲好氣的把人往屋裡哄。

  「錯了，我錯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沾酒！」

  「你每次都這麼說！」

  兩口子就此鬧起了小彆扭，不過沒能等到晚上，又和好如初。

  在旁人眼裡則把這當成打情罵俏的，感慨他們過了二十多年，感情還這麼要好！

  葉銘家小小子滿月宴在三天後，那天，沈春蓮和葉大國沒有圖省事兒，在飯店定酒席。

  而是就著自家院子和大道上的空地，支起了一個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棚，擺上幾十桌流水席，宴請所有親戚鄰里！

  胡顯鋒那一手好廚藝成了掌勺，宋子楓和宋子輝給他打下手，葉婉和冷卉等一眾女眷則負責招待客人，吃不完的都給大夥打包帶走，用沈春蓮的話說，堅決不浪費一粒糧食。

  而在農村款待的一大好處就是吃的東西實惠，葉大國為了擺酒讓人殺了兩頭豬，二十隻雞鴨，青菜更是包了老張家的蔬菜大棚，可這勁兒的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