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好一出狸貓換太子

  宋子楓失魂落魄的騎著車回到家，剛才走至半路突然天降大雨，淋的他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葉婉不放心他的安全，撐著一把雨傘在門口張望。

  「你去哪兒了？也不等我說一聲。」

  「媳婦兒……」宋子楓漂亮的桃花眸沒有一絲神采，他推著車子站在門外，叫了一聲，淚花便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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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的眼淚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葉婉也能從他通紅的眼圈分辨出他在哭。

  「進屋再說。」葉婉把傘交給他，推著自行車跑到雨搭下面。

  宋子楓跟在她後頭，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葉婉說一句，他動一下。

  進屋後葉婉拿干毛巾給他擦頭，又去衣櫃裡找出乾淨的衣服給他放在床上。

  「先把衣服換了，我去……」

  宋子楓突然將她抱住，他身上的雨水很快透過薄薄的衣料把她也給弄濕。

  葉婉並沒有將他推開，聽見他嗓子裡的哽咽，她輕輕的環住他的腰際。

  「怎麼了？」

  「咱媽她……」宋子楓說了半句話就開始啜泣，他走這一路都在安慰自己，早就應該習慣楊知月的偏心。

  她這麼做很正常！

  為啥要難過？

  「媳婦兒，對不起……」他該如何開口，告訴她自己的入學名額被宋子軒頂替？

  這之後，任憑葉婉如何耐心的詢問、等待，他都沒有說出真相。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不能總是躲在媳婦兒身後。

  他要想辦法自己處理，一定會有辦法的。

  傍黑，葉婉做好了晚飯，宋子楓直接開了一瓶燒酒，坐在桌子前悶不吭聲的往嘴裡灌。

  葉婉惦記隔壁的宋老太太，給她盛了一碗米，一盤菜，端去隔壁。

  天空似乎放晴了，最後一股倒春寒充斥村里，乎乎的涼風浸著潮氣吹在人身上，一向不怕冷的葉婉都忍不住打寒噤。

  她還沒進屋，就聽見宋老太太輕輕的咳嗽聲傳來。

  打開門，屋裡黑燈瞎火，一絲煙火氣都沒有。

  葉婉嘆了口氣，把燈繩拉開，宋老太太孱弱的躺在床上，處在夢魘中的她連葉婉進門都不知道。

  「奶奶，奶奶？」葉婉過去輕輕拍了幾下。

  然後在老人額頭上試探，發現她在發低燒，連忙找來一床棉被給她蓋在身上。

  宋老太太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看見葉婉，先有淚水溢出滄桑的眼眶。

  「婉妮兒？」

  「奶奶，家裡有退燒藥沒有？」

  「有，在柜子里……咳咳。」

  葉婉按照老太太所指，給她取來一片安乃近，又倒了開水在旁邊晾著。

  「奶奶你先起來吃點飯，吃完飯再吃藥。」

  「我吃不下去。」老太太嗓子啞的快要說不出話。

  葉婉心疼的嘆了口氣，往老太太的碗裡兌了一點開水，給她弄成水泡飯，哄著吃了小半碗。

  再伺候老太太吃了藥，老人抓著她的手腕，哭著說楊知月作孽……剩下的話，她和宋子楓一樣，對葉婉說不出口。

  老太太哭了半晌，才想起來把葉婉的通知書給她。

  很薄的一張紙，上面遒勁的字體通知她月末去啟明大學報到，最下方的落款處，還蓋了印章。

  眼下通知書只有一份，另外一張葉婉不用她說，也知道去了哪兒……

  無外乎楊知月狸貓換太子，讓宋子軒頂替了宋子楓。

  還真是……偏心！

  。

  葉婉回到隔壁，宋子楓已經把自己灌了個半醉，端著酒杯坐在桌子前，又是哭又是笑，偶爾還要唱兩句歌。

  「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黑髮泛起了霜花……媽媽，燭光里的媽媽……咯咯……咯咯咯。」

  「喝醉了？」葉婉走過去，按住他握著酒杯的手。

  宋子楓的眸子裡始終徘徊淚痕，紅紅的鼻尖高而挺，粉色的唇似塗抹胭脂，一笑，有兩顆小小的虎牙。

  「媳婦兒，我今天高興，再讓我……喝一杯。」

  「睡覺去。」葉婉直接把他杯子扣下，拽住他的手，把人推上床。

  「媳婦兒，你陪我一起。」宋子楓拉著她的手不放。

  葉婉閉上眼睛，心裡默數一、二、三！

  她翻起被子蒙上他的頭，順道在上面拍了一巴掌。

  「快點睡，有話明天早上再說！」

  「……」被窩裡沒了動靜，宋子楓老老實實的縮在裡頭，一動也不敢動。

  葉婉去外面把飯菜重新熱了熱，才端上餐桌開始吃。

  宋子軒頂替宋子楓去學校，他們一模一樣的臉固然不會被揭穿，但他真有在啟明大學立足的本事嗎？

  呵，怕只怕最後浪費了宋子楓的犧牲，還讓他自己陷入更窘迫的境地！

  葉婉並沒將這件事放在心裡，吃飽了飯，還去廚房給自己洗了個桃子，吃完她還去空間裡泡了溫泉，小混球弄了她一身水，害的她差點感冒。

  等葉婉從空間出來躺進被窩，好傢夥，小混球睡的沉不說，一邊打呼一邊哭著說夢話。

  問楊知月為啥要偏心，問宋子軒怎麼對得起他……

  。

  大公雞喔喔的叫聲將床上的人從夢中喚醒，宋子楓這一夜都睡的不踏實，後半夜冷的四肢並用的纏上葉婉，早上睜開眼，眼眶火燒一樣的疼。

  葉婉被他壓的後半夜沒法睡，此刻，她也睜著眼睛，望著小混球委屈的臉蛋兒，直想把他搓圓捏扁！

  「醒了？」

  「媳婦兒，唔……」宋子楓一開口，嗓子也疼得火燒火療。「我好像有點感冒。」

  葉婉用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還好，只是淋雨著了涼，並沒有發燒。

  她從床上坐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宋子楓：「先穿好，我有話問你。」

  宋子楓心裡難過，最主要這件事，讓她難以啟齒。

  他昨晚夢見楊知月和宋子軒跪在地上跟他懺悔，哭著求他別把那件事揭發，他還夢見父親去世那年，家裡窮的吃不上飯，楊知月把唯一的一張餅子留給他們哥倆，他把半張餅吃完，宋子軒捨不得吃，等下午，把餅子拿出來，又分給他一半……

  這倆人一個是他親媽，一個是他親哥！

  他又氣又憋屈，可是，念著宋子軒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好，又忍不住心軟。

  他能去啟明市把宋子軒揭發嗎？

  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