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小混球，來的可真是時候

  有了姜秀珍的支持，葉婉和春翠的小作坊就這麼以盤頭送花的名義，悄悄地開始營業。

  村里開始打扮的女性越來越多，那些沒開始打扮的，可不是要紅眼？

  

  就連她們家裡的漢子都表示不服！

  咋人家的媳婦兒一個個都戴花盤頭的，自家媳婦兒差啥？

  再窮，盤個頭的錢也能拿出來！

  葉婉和春翠給人盤頭的價格不貴，一次才五毛錢，積少成多，等送出去的頭花回本兒，剩下的都是賺的。

  葉婉的新房上人不斷，把她家大門口新碶的門檻都快要踩平，她和春翠兩個人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在給人盤頭，就這樣，客人還在源源不斷的往裡加。

  臨近幾個村的婦女們聽說葉婉這裡第一次盤頭會送花，為了占便宜也要來看一看。

  來了一個就有兩個，第二回再帶來三個四個，整個桃李村都熱鬧了起來。

  葉婉這下子弄出的動靜不小，郭有為最近幾天就站在院子裡頭瞅，往宋家的人來來去去，早晚鬧出事兒。

  可他又沒有門兒，因為姜秀珍見天也往宋家鑽，一盤頭就上了癮。

  「唉，你還要去？」郭有為把要出門的姜秀珍給攔住。

  姜秀珍瞪了他一眼，懟道：「我去個屁，那麼多人我去我也排不上號，出去打油，咱閨女明天回來。」

  郭有為這才鬆了口氣，等姜秀珍的身影走遠，他又滿臉愁容的朝著宋家方向觀望。

  。

  葉婉和春翠分錢的日子是在月末，兩人湊在一堆，拿出錢和帳本開始對帳。

  平時忙活起來，五毛五毛的收不顯多，這會兒對著厚厚的一本帳目，才感覺到這一個月沒少掙。

  「第一天三十五，第二天四十，第三天六十九……」

  葉婉在草紙上算數，一天一天往上加，得出結果。

  「有多少？」

  「一千七百四十五塊五。」葉婉滿意的點了點頭，在這個帳目上把買頭花的成本刨出去，就是一千五百三十塊五。

  春翠早就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咱倆竟然掙這麼多錢？」

  「嗯。」這對葉婉來說很正常，完全在她預期之內。

  春翠無法淡定，拿起一摞子錢開始數，她不太會算數，懷疑是葉婉算錯了。

  可是當她費了半天功夫把錢都查完，發現葉婉算的一分都不差！

  「天呢，這麼多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葉婉眸子裡眯著淺笑：「你才多大年紀？這輩子還長呢。」

  春翠很激動，一把握住葉婉的手，使勁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

  「婉妮兒，我愛死你了！」

  「咳咳！」坐在旁邊嗑瓜子兒的宋子楓以白眼警告。

  春翠渾然不覺，光顧著和葉婉表達心裡的喜悅。

  「婉妮兒，那這些錢咱倆咋弄？」

  「去了成本，剩下的先分了吧。」

  「真的？啊！我終於有錢了，我再也不用為以後發愁！婉妮兒，我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嗚嗚，我都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咋過。」喜極而泣，可以用來形容春翠。

  葉婉露出溫柔的笑，安慰她兩句，快速查出來七百六十六塊錢，交給春翠。

  「喏，這些你拿回家抱著慢慢高興。」

  「嗯！」春翠拿了一大包的錢，藏這裡也不是，藏那裡也不是，最後還是管葉婉要了個黑色的布袋，裝好帶走。

  葉婉把七百塊錢整數放進空間，出來後，拿著剩下的四十塊錢零錢，給宋子楓拍在桌子上。

  「喏，零花錢，賞你。」

  「我也有？」宋子楓吐掉瓜子皮，一把抱住葉婉，正要準備親她，想起什麼，用袖子蹭蹭春翠親過的地方，換了另一邊臉，用勁兒親一口。

  「嘖，幾天沒刮鬍子了？」葉婉嫌棄的在臉上摸了一把。

  宋子楓發出「嘿嘿」的笑：「這段時間也不出門，懶得收拾。」

  「快點兒收拾收拾，否則晚上別給我上床。」

  「我就去！」小兩口結婚正經有段日子，宋子楓和葉婉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但凡媳婦兒說讓他收拾乾淨，潛意思就是——嗯嗯，弄那事兒！

  七月里的天氣還不冷，宋子楓直接打了盆涼水，坐在院子裡洗臉洗頭，大條的動作撲騰的水花兒到處都是，宋子楓見襯衣濕了，乾脆脫掉，用毛巾沾水擦擦身上。

  「用熱水。」葉婉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宋子楓應了一聲，走到屋裡，拿出暖壺，把水兌熱，用水舀子從脖子往下淋。

  忽然，他不知道眼花還是什麼，模糊的好像看見一個人影進了母親的屋。

  宋子楓放下水舀子，把襯衫搭在身上，慢慢的往楊知月的屋前走去。

  彼時，楊知月都準備鎖門睡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悶不吭聲的走了進來。

  「你咋又來了？」

  「知月。」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初進門他的五官隱匿在陰影里，漸漸的走近燈光，才清晰顯現。

  胡顯鋒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眼看就要四十，因為到現在也沒結婚，顯得很年輕，就跟三十出頭差不多。

  他手裡拿著一塊用手絹包著的糕點，笑盈盈給楊知月放在桌子上。

  「這東西我不愛吃，乾脆給你送來。」

  「我也不愛吃這東西，你還是拿回去……」楊知月不習慣受人情，尤其今天下午他主動幫忙打水，已讓她不知所措。

  「咱們老鄰居一場，你別跟我客氣，宋大哥在的時候沒少照顧我，你要有啥需要……去喊我就成。」胡顯鋒深邃的眼睛落在楊知月臉上。

  曾經在心裡磨滅的種子，在這幾日見她打扮，一下子生了根，發出茂密的枝丫。

  他目光里的炙熱幾乎藏匿不住，楊知月被他的眼神看的背後發毛，低著頭，把人往外攆。

  「天黑了，你還是……趕緊回家睡吧。」她臉頰微紅，雖然四十一，她身上嬌羞的風韻，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的孩子。

  胡顯鋒嗓子有些發乾，本想跟她討一杯水，出口的卻是……

  「知月，你寂寞嗎？」

  「啊？」楊知月傻愣的張開嘴。

  胡顯鋒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臉，上前一步，正要拉她的手，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年輕的詢問。

  「誰在我媽屋裡？」

  胡顯鋒：「……」

  小混球，來的可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