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母兔

  「本來就是去隨便轉轉，沒想到臨時碰見個人。」葉婉說的隨意，坐在爐子旁，解下圍巾和帽子，聞見手上沾染的血腥，微微皺眉。

  「你碰見誰了？」宋子楓神經一緊，生怕她惹上麻煩。

  「碰見姜小豪，他想搶我野雞，我把他給打了一頓。」葉婉起身去洗手，用了肥皂血腥味也去不掉，先用毛巾把手擦乾。

  宋子楓一陣愣神，姜小豪會搶東西不奇怪，怪就怪在……葉婉的小身板兒是怎麼打得過？

  他轉頭看向地上的野雞，不停的撲棱翅膀想逃走，細看，腿上那塊細又圓的傷口，是她用什麼工具弄的？

  即便他刻意的忽略她的變化，都難以說服自己。

  葉婉和從前的表現簡直天差地別！

  「媳婦兒……」

  葉婉不是沒看出宋子楓神態里的欲言又止，趕在他說出疑惑之前，她問道：「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一直在等你，你不回來，我哪裡吃得下？」宋子楓從地上站起來，走道她面前，便於能更加細緻的觀察她的眉眼。

  巧，巧中透著靈動，她看『自己』的眼神和從前也不一樣。

  「那你去把雞處理了，我累了，想先休息。」葉婉笑著商量。

  宋子楓點頭，心事重重的走進廚房。

  葉婉在他身影消失的時候，立刻進入空間，脫掉衣服在溫泉池子裡泡著，舒服的嘆了口氣。

  一隻小野兔提瞪著兩條腿兒，滿是好奇的跑到她身邊來，三瓣兒嘴在她身上嗅啊嗅的。

  葉婉正要伸手準備摸摸它，它又一蹦一跳的跑開。

  廚房，宋子楓細聽屋裡沒了動靜，便出來看一眼。

  空空的屋子裡，哪裡有葉婉的身影？

  發現葉婉不見，他莫名一陣心慌，屋裡屋外的開始喊叫：「媳婦兒……媳婦兒？」

  葉婉聽見聲音，立刻從空間裡頭出來，走到衣櫃前，找出乾淨的棉衣穿上。

  「喊什麼？我換衣服呢，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

  進屋的宋子楓：「……」

  嗨他就奇了怪了，剛才他特意找過，媳婦兒明明就不在！難道真是他眼睛有問題？

  「我還以為你丟了。」宋子楓看她好端端的站著，走過去，拉住她的手。

  一絲馨香傳過來，宋子楓觀察葉婉的臉頰，似乎又比以前白了不少，白里透著粉，宛若鮮艷的石榴，通透入骨。

  「媳婦兒，你啥時候洗澡了？」宋子楓滿臉疑惑。

  葉婉眼也不眨的說瞎話：「我上哪洗澡去？就洗了把臉。」

  「是嗎？」眼看著宋子楓要纏過來，葉婉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把人從身前推開。

  「媳婦兒，你那東西走了是不是？」

  葉婉單手撐著他胸口催促：「快做飯吧，等晚上的。」

  「好。」

  宋子楓去了廚房，因為剛才葉婉突然的『失蹤』，他幾乎隔一會兒就要探頭看一眼。

  葉婉就知道自己被盯梢，便安靜的坐在爐子旁烤火，讓他瞅個夠！

  宋子楓既然上手了，沒叫葉婉，一併把雞肉給燉了，湯汁放少燉的不是很爛，嚼起來有點費勁。

  葉婉就著肉吃了一碗米見飽，撂下筷子，宋子楓也不吃了，殷切的給她打了盆熱水泡腳。

  夜半，月光漸漸被雲朵遮住，似是害羞見證屋子裡的旖旎景色。

  天，漸漸飄起了潔白的雪花，葉婉閉眼睡去的時候在想，明天要再去一趟大黑市，把野兔再處理一批。

  。

  葉婉第二天要上黑市，怕宋子楓下礦不專心幹活，依舊只留了字條給他。

  下午臨近傍黑的時候她從家往外走，路上碰見姜小豪，經過昨天晚上的毒打，後者離她多遠就躲開。

  葉婉唇角勾起一抹輕笑，捂好帽子和圍巾，加快腳步。

  趕到大黑市正是開市的時候，葉婉昨天占的那個位置空著，賣魚的漢子手裡拎著一條大魚在吆喝，見她出現，露出一抹笑意。

  「來了妹子？」

  「嗯。」葉婉點頭，將麻袋解開一個口，剛拎出一隻兔子，魚販就自動把刀給她遞過來。

  「不用了，謝謝。」葉婉將圍巾往上扯了扯，蓋住部分視線。

  魚販一臉詫異，「今天不殺著賣了？」

  「母兔。」葉婉回答的很簡單。

  魚販懂了，把刀擱在一旁。

  葉婉昨天就來過一次，有人問過兔子價格嫌貴，今天又過來問。

  「四十。」葉婉的回答驚得這人直咂舌。

  「昨兒個還二十，今天就四十，搶錢那？一張皮才值多少？」這人吆喝的聲音不小，吸引了不少人朝這邊看。

  葉婉不緊不慢，平靜的告訴對方：「我這是母兔，每一隻都有孕，你抱回家一個月就生小兔，買大送小。」

  然後這人就不說話了，瞅著葉婉懷裡抱著的兔子，眉頭皺起來。

  明顯是心動，但是錢包不給力。

  葉婉沒將這人趕走，任由他站著給自己添人氣，果然，很快就有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走來，對葉婉問道：「你這確定是野兔？野兔哪有怎麼聽話的？」

  葉婉用手撫摸著兔子，淡定回：「是我自己培育的兔二代，你們帶回去包管養，養幾天就不會再跑。」

  「原來如此，這樣吧，小丫頭，你能不能給我便宜一點兒？我就要一隻。」

  葉婉眸光落在這人手腕上的錶盤上，思慮兩秒，點頭：「看你真想要，最低三十八，不能再低了。」

  「行，你給我來一隻，確定懷孕了是吧？我帶回家這兔子要是不下崽兒，我可回來找你。」中年男人半開玩笑，神色看著很是溫和。

  葉婉將野兔翻身過來給他查看，胸口兩排小圓點兒格外明顯，確實已經懷孕。

  「好，我就要這一隻吧，看著還怪聽……」男人話還沒說完，剛到手裡的野兔就開始狂掙。

  葉婉眼疾手快捏住一雙兔耳，另一隻手把它拖在掌心，重新交給男人。

  「抱好。」

  「我說你這沒有籠子？這樣吧，我給你加兩塊，你給我弄個籠子去！」

  葉婉收下錢，也不怕有人偷野兔，走到隔兩個買雞的攤子，花一塊錢買了只草籠，回去幫男人把兔子打包帶走。

  「小姑娘，你明天還來不？我今天出門錢沒帶夠。」最開始打聽價格的人還沒走，糾結的看人把兔子買走，他這心就跟那活蹦亂跳的野兔似的，也跟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