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雁過拔毛

  「媳婦兒，你睡了？」宋子楓從老太太院裡進屋就是黑燈瞎火。

  葉婉已經進了被窩，宋子楓摸黑爬上床，剛低頭去吻她，就對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

  「你零花錢找到了嗎？」

  「找到了，丟在回來的路上了。」宋子楓直接把手伸進她衣服里，暖烘烘的簡直就是一種享受。「嘿，媳婦兒，你那玩意還得幾天走？」

  「還得三五天吧，不確定。」葉婉翻了個白眼。

  心罵小混球不止撒謊，還會往旁處扯皮？

  「老實點兒，我要睡了！」葉婉把他的爪子拿出來，翻個身背對他。

  宋子楓見媳婦兒沒懷疑自己，鬆了口氣，再一次貼了過來。

  「媳婦兒，今天睡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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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明天還有事兒。」葉婉的聲音變得模糊，宋子楓依稀捕捉到字眼，好奇的眨著眸。

  「你明天有啥事兒？我知道了，要回娘家？我也跟你一塊兒去。」宋子楓身上蒙著被子，再往葉婉身上一貼，身上很快就熱了。

  葉婉被他身上的體溫烤的不行，又轉過身來和他拉開一些距離，睡夢中，臉頰蒙著一層誘惑的粉紅。

  宋子楓借著月光觀賞她的臉，本來瘦的皮包骨的下頜有了圓潤，皮膚乾淨，五官清新伶俐，一看就是旺夫相。

  「媳婦兒……」他輕輕的叫一聲，想起宋老太太要挾他的話，心中對她一陣憐惜。「這麼好的媳婦兒我可捨不得弄丟了。」

  他垂眸，避開葉婉額前的傷口，落下輕輕的吻，而後就那麼枕著她的面龐，陷入安眠。

  。

  儘管全村人都下意識把『宋子楓』作為頭號兇手，可沒理由沒證據的，『他』現在還是郭有為的上門女婿，誰也不會去郭家問他。

  豬命案到底還是成了懸案，郭有為便做主，讓二嬸娘家把豬充公一半，剩下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們家自己處理。

  呂春嬌娘家那麼多肉他們家根本吃不完，所以大清早的，就有村民鳥悄的帶上錢，去他家稱肉去了。

  宋子楓出去撿柴聽了信，確認葉婉今天不回娘家，便把攢的零花錢拿出來數，都是一毛五毛的毛票，加一起還不到三塊！

  三塊錢也就夠買一斤，他和他媳婦兒一頓就得半斤，夠吃個屁！

  「我出門了，飯在鍋里你先盛出來吃，不用等我。」葉婉穿著以前的舊棉襖，戴著厚厚的帽子和圍巾出了門。

  宋子楓腦袋裡正尋思事兒，也就沒在意的『嗯』了一聲。

  葉婉離開前還特意回頭看了他一眼，小混球心不在焉的，肯定又要搞事！

  宋子楓等葉婉走了，才糾結又糾結的蹲在地上，從墊床腳的兩塊磚頭裡取出一個信封。

  這些錢原本是楊知月給他，讓在婚前給葉婉買墜子的，宋子楓仗著葉婉恨嫁沒給她買，把這筆錢私吞藏了起來。

  現在想想葉婉這些日子對他的好，心窩子裡愧疚。

  「算了，拿你們孝敬媳婦兒不算虧！」

  沒結婚以前，宋子楓想著他要把這些錢藏到老藏到死，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個月，他就對葉婉掏心掏肺，把老底都交了出來。

  宋子楓一邊走一邊笑，來到呂春嬌娘家還挑了葉婉喜歡吃的豬後丘，肥瘦兼有，稱了五斤心滿意足的拎回了家。

  路上他碰見同礦場幹活的年輕人和他打招呼，把他當成宋子軒，一丁點沒露出懷疑的樣子，宋子楓卻沒半分竊喜。

  心說瞧見了嗎宋子軒？

  人得窩囊成了什麼樣子，用腳指頭都能猜到的事兒，愣是沒人懷疑。

  最讓他覺得有趣的是呂春嬌，前兒個才被他報復，轉個臉見面她不但沒把他往兇手上面聯想，還朝著他正面大道上潑一盆杚水！

  「去我娘家稱肉去了？」呂春嬌吊著一雙眯縫的眼睛，算是徹底把他當成宋子軒給看扁了。「我說啥來的？你家小混球都給老郭家當上門女婿去了還不干人事兒！你媽算是生了一窩子完蛋貨，一個比一個沒救！」

  宋子楓發出「呵呵」的笑，乍看起來和顏悅色，倒符合宋子軒一貫做派。

  「二嬸，早上就這麼大氣性，當心短壽。」

  「閉嘴吧你，我再短壽也短不過你那死爹，生出你們兩個不是東西的出來作孽！」二嬸說完拎著盆子進屋，在水池子上摔得叮咣響。

  「咯咯。」宋子楓只顧笑著，漂亮的眸子裡，冷光忽明忽滅。

  。

  清冷的山林間，除了風，就是茫茫白雪覆蓋山頭。

  葉婉手裡握著一把暗藍色的匕首，身姿矯健的穿梭在樹與樹之間。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偷獵的人多，山上的野物都不肯出來，葉婉搜尋無果，將眼睛盯在天空一排飛過的鴿子上。

  鴿子隊肯定不是桃李村的村民養的，只有縣城裡有錢的人家才會用這些玩意逗趣。

  本著『雁過就得拔根毛』的心思，葉婉從空間裡取出弩，對準天空盤旋不走的鴿子隊，搭弦——嗖！

  一隻鴿子從天上掉了下來，大膽的鴿子們並沒有因為夥伴的隕落離開，正好給了葉婉機會，又打中一隻，她踩著山風，在皚皚白雪間找到了黑藍相間的鴿子。

  鴿子死透肉不新鮮，兩隻剛好夠燉一鍋湯，葉婉沒再貪心，收起弓弩，拎著兩隻鴿子腿往家走。

  空曠的山頭冷風獵獵，人而纖細的身影漸漸變小，一直到消失在山腳下，沿著山路流淌的鮮艷血跡，終將被風雪掩埋。

  葉婉打開屋門，宋子楓正好把手背到身後去。

  「藏什麼東西？」葉婉手裡的兩隻鴿子用黑麻袋裝著，擱在地上，隱約還會動。

  「這裡是什麼？」宋子楓敏銳的走過來，直接忽略她的問題。

  葉婉任由他打開麻袋，看見裡面的奄奄一息的鴿子雙眼閃動奪目亮澤。

  宋子楓興奮的問道：「媳婦兒，你竟然偷偷上山去打獵？」

  「你吃不吃？」葉婉摘掉圍巾和帽子，屋裡的高溫讓她睫羽上的白霜開始融化。

  宋子楓連說：「我當然吃！」

  而後，他走到米缸前，獻寶一樣從裡面拎出了五斤豬後丘肉，很大一塊。

  「哪裡來的肉？」葉婉笑眼彎彎的把肉接到手，心中暗道小混球雞賊，有肉不早點拿出來，讓她大早上往山里跑！

  宋子楓討好的對她笑：「嘿，媳婦兒，我跟你說實話，你可千萬別生氣。」

  「你藏了私房錢？」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宋子楓還沒坦白就被拆穿，面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心虛的摸後腦勺解釋：「我就藏了二十塊，媳婦兒，真沒騙你。」

  葉婉拎著豬肉和鴿子一併進了廚房，一邊走，一邊輕輕點頭，笑艷艷的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