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還是先攢著力氣吧

  宋子楓被吵醒，帶著滿身起床氣披上棉襖，提溜著褲腰衝出門，葉婉攔都沒能攔住。

  「二嬸，你說的什麼狗屁話？我割肉割我奶家的，割你的沒有？」宋子楓出來一嗓門，讓他假扮宋子軒翻了車。

  二嬸被吼的愣在原地，一時沒接上話。

  「子軒，你別那麼大火氣。」葉婉拽著他的胳膊息事寧人。

  「一大早上的你們吵吵什麼呢？」宋老太太也被動靜驚得從屋裡出來，老人家也是剛睡醒，頭髮沒梳臉沒洗，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瞧見葉婉也被鬧起來，尷尬的笑了下。「婉婉還沒做飯呢吧？你二嬸兒就是這個臭脾氣，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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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正好子軒媳婦兒在這兒呢，我就想問問，那咋結了婚還讓宋子軒上你那兒割肉？是！那肉不是我的，但結婚的兩口子關門過自己的日子，她男人闖禍她不管，還教家裡給他擦屁股？你一年到頭攢下來這麼點兒，從前補貼子楓那混球也就算了，宋子軒上礦掙的公分都哪兒去了？他不能娶了媳婦兒，淨顧著媳婦兒搜刮我們宋家！」

  葉婉聽著宋二嬸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覺著老太太昨天割肉賠償是她的主意？

  「子軒上月工資沒發呢，發了我們會還給奶奶，二嬸……」葉婉臉上明明掛著笑意，可是眼神卻讓人看不見她高興。「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說，奶奶幫我們賠了肉，這個情我會承著，等哪天日子過好了，自然會孝順她。一時的困難並不能代表以後一直困難，咱們有事兒說事兒，好歹是一家人，說話別太難聽。」

  「我說錯了？這宋子軒有啥用？上個工都能捅出簍子，讓馬老婆子來家裡耀武揚威，我在屋裡聽著臉上都臊得慌，有沒有個男人樣兒！」宋家二嬸純粹對兄弟倆看不慣，變著法兒的數落。

  葉婉才不慣著她，沒等宋子楓和送老太太開口，她便說道：「既然二嬸這麼硬氣，昨天聽見馬老婆子來鬧怎麼不跟她吵兩句？有嗓子朝外面使的是硬氣，光會擱家使叫窩裡橫！」

  「你……」葉二嬸平時見葉婉悶不吭聲，以為她好欺負，沒想到嘴巴竟然這麼厲害，被懟的沒了話說。

  宋老太太還能不知道二媳婦兒上門來想幹啥？

  不就是瞅著新媳婦兒老實，過來給下馬威的！

  這下子下馬威沒給上，反倒自己碰了一臉灰，送老太太在默默的看好葉婉，心道一百多塊錢娶來的孫媳婦兒，值這個價兒！

  「行了老二媳婦兒，婉妮兒都說了這肉是借的，往後會還，你還跟這兒鬧啥鬧？趕緊回家，大早上的別找晦氣。」宋老太太揮揮手，把人趕走。

  回頭見了葉婉，笑的滿臉慈祥。

  「婉妮兒，不用著急昨天那肉，你和子軒倆先把日子過好，奶奶活著才有盼頭兒！」

  「嗯，奶奶，是我倆沒用，讓您操心了。」葉婉和宋二嬸有氣，但不會轉移給別人，和老太太說話又變得輕聲細語。

  送老太太是越看孫媳婦兒越滿意，關心道：「家裡還有糧食沒有？不夠上奶奶家舀，屋裡有一缸呢！」

  「夠得奶奶，外面天冷，您趕緊進屋去吧，我給子軒弄點飯，看上工晚了。」

  「中，那快去吧，這一早上鬧得不高興，回頭我得讓老二說說你二嬸！」

  。

  葉婉回屋在爐子上先燒熱水，便走到灶火裡面去熬粥，昨晚上發的黃豆已經冒芽，撈出來炒了就能吃。

  不大一會兒，炒黃豆芽的香味兒就從廚房裡傳出來，一併傳來的還有葉婉的聲音。

  「子軒，你看水熱了抓緊洗臉，再給我燒一壺晚點兒我洗衣服。」

  「……」屋裡並沒有答應的動靜。

  「子軒？」葉婉從廚房裡探頭，發現小混球正坐在床邊上發愣。

  不用說也猜得到，臭小子一大早上窩了火，心裡肯定在想鬼主意報復了。

  「宋子軒！」

  「誒。」宋子楓回神，看向葉婉。

  「洗臉。」葉婉無奈的指指水壺。

  宋子楓點點頭，提起水壺往臉盆里加水，試試溫度，心不在焉的想——

  他記得郭家的母豬好像生了一窩豬仔？要是冒點險弄一隻賣錢，剛好能給奶奶的窟窿補上，要是弄兩隻還能剩下一點，足夠他和媳婦兒過完這個月。

  或者他去找子軒先借點兒？

  「你再搓，臉就禿嚕皮了。」葉婉把宋子楓手裡的毛巾扯下來，任由他傻愣愣的在那兒對鏡自賞，和他說道：「算算也就這兩天發工資，到時候你得交給我。」

  「嗯。」宋子楓壓根就沒聽見她說什麼。

  「吃飯啊你，還照？」葉婉走過去把人拉上餐桌，宋子楓這才發現，媳婦兒給他改善伙食。

  「有黃豆芽？哪裡整的？」宋子楓又露出小孩子般易滿足的笑。

  葉婉翻了個白眼，沒忍住用筷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這么半天才發現，一直在溜號想啥呢你？」

  「沒有，我就是想想辦法，怎麼改善咱們家的條件。」宋子楓憂愁的嘆了口氣。

  葉婉心說得，這傢伙還真在想歪點子！

  「還是算了吧，雖然咱們目前的情況不好，但是我有第六感，我們很快就會發財。」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黃豆芽，意圖把小混球穩住，千萬不要再捅婁子了！

  「我媳婦兒的預感最好准。」宋子楓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他現在饞的不是黃豆芽，是媳婦兒懷裡的大饅頭！

  「哎呀。」葉婉被他弄的臉上都是口水，嫌棄的抹了一把：「好好吃飯吧你。」

  奈何，大多數新婚的年輕小伙子，一天到晚主要惦記的還是那麼點事兒。

  「等你葵水乾淨了，我非辦了你不可！」年輕人一張俊俏的臉上掛著邪氣，唇角上揚的說著調情的話兒，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星目亮如皓月，端的惹人摘取。

  葉婉臉頰一紅，把他毛手拍下去。

  「你還是先攢著力氣，下礦幹活兒去吧。」

  「不知道了吧？男人的力氣能攢來幹活？得留被窩給媳婦兒使！」

  葉婉：「……」

  臭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