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長白詭冢》第六十章隧道

  老孫回過頭來又要數落二根，身後的萍萍接口道：

  「爺爺，二根哥拿的東西最沉了，走了一天也肯定累壞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這山里，晚上走走路不太安全。」

  這聲「爺爺」叫得老孫極是受用，本來到了嘴邊要挖苦二根的話又全都咽了下去。

  老孫橫了我和二根一眼：

  「兩個大老爺們，還不如人家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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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萍兒沖我和二根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走到我身邊幫我把背上的繩子拿下來。

  卸下了金桂生重病去世的負擔，萍兒慢慢表現出他機靈乖巧、通人情的一面，言談舉止都讓人極為舒服，怪不得金桂生說萍兒聰慧異常，果不其然。

  眾人圍坐在一起，萍兒把背包拿下，從包里拿出準備的乾糧和水分發給眾人，我邊吃邊問萍兒：

  「桂生爺爺說教了你一些薩滿之術是吧？那你也算是個小薩滿了？」

  二根和老孫也望著萍兒，萍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實也不是的，爺爺那是誇我呢，其實他就是教了我一些薩滿術的吐納基本法，強身健體而已，可以令我靈覺比普通人更好一點，爺爺說女孩子學薩滿之術太深了對身體不好，就沒有多教我。」

  老孫嘆息一聲：

  「可惜桂生兄的一身修行--」說到這老孫突然又閉了口，可能覺得這麼說不是刺激人家小姑娘嗎，尷尬地咳嗽一聲。

  聽到老孫如此說，萍兒低下頭，眼裡又紅起來，不過她馬上又強打起精神，對老孫一笑道：

  「爺爺說修行是要靠緣份的，我知道爺爺不肯多教我也是為我好，你說對吧爺爺？」

  這一句話把老孫從尷尬中解救出來了，老孫回過頭，摸摸萍兒的頭向著我和二根道：

  「還是你懂事，比那兩個小兔崽子可強多了。」

  二根立馬不願意了：

  「老孫爺，您這可就不對了，我請您喝了多少次酒了，萍兒幾句爺爺一叫，你就把我的好忘了？」

  老孫敲了二根一記，惡狠狠地道：

  「你那是請我喝酒啊？不是誑我把我灌醉，就是偷藏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說罷起身又要追打。

  二根立即連滾帶爬地躲到我身後，指著我道：

  「那都是亮子的主意！」

  「你鬥不過老傢伙，怎麼還連我一起拉上！」我怒道。

  「老傢伙」這詞一出口，我就覺得不對，只見迎面一隻鞋已經飛過來了，我趕緊躲開，和二根一起圍著萍兒躲閃老孫的追打，萍兒則坐在地上咯咯嬌笑。

  一夜無話，次日早上眾人隨便吃了點乾糧收拾行囊，向前面的一座山行去。

  待到上午十點多，已來到背面的山樑上，雖說時已至深秋，東北的天氣已經很涼了，站在山樑上迎面被太陽一曬，頓覺身上有了暖意，我望著眼前已經盡黃的群山，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脫口而出：

  「層巒疊嶂慰凡塵，艱難險阻證初心！」

  二根酸溜溜道：

  「根爺我鞋都快跑飛出去了，你還在這拽什麼酸詞兒？」

  我欲要反駁幾句，回頭見老孫正望著遠處的群山痴痴愣愣。

  前方的萍兒道：

  「爺爺，你們看！」

  我回過去，見萍兒正手指山下一臉興奮地看著我們。

  聽到萍兒的叫聲，我、二根還有老孫都站定了同時朝萍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山下兩山之間一條像路又不是完全是路的一條路在遠近的幾座山間向左前方蜿蜒而去，消失在不遠處的一個山後。

  說它像路主要是與這裡周圍都是高大的落葉樹和松樹相比，那條寬大約在三四米的路徑上基本沒有像樣的高大的樹木，這樣在群山以及叢林間看得比較明顯。

  說它不像路，主要是路徑上長滿了高低的雜草，實在是不像一條正經的公路。

  老孫望了望後堅定地道：

  「這一定就是當年日本人修的直達隧道的那條公路了。」

  終於找到通往隧道的線索了，眾人都是精神大振，邁步向山下走去。

  人常說望山跑死馬，真是一點不錯，再加上在這人跡瀚至的山林里根本沒有路，雖然在山上看著距離不遠，等我們一路走到山下的公路旁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真可謂是人困馬乏。

  此時再看眼前這條路，地面看起來比起山上的亂石密布自然是平坦許多。

  當初日本人修這條路，可能在路基上加了什麼特殊的成份，所以路基上基本沒長高大的樹木，只是長了一些半米多高的雜草，此時雜草已經都枯萎了，看起來異常地荒涼。

  我拿隨身帶的柴刀在原地清理出一片區域，四人就地坐了，拿出乾糧和水吃了一些，稍事休息，沿著「公路」向山里走去。

  雖說一路行來雜草叢生也是不太好走，但比起山裡的兩天行程來說，這條路簡直就是康莊大道了，行進的速度自然也是快了不少。

  又走了四個多小時，當繞過兩座山後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不行了，歇會歇會。」二根倚在一棵樹旁一邊喘氣一邊道。

  我也累得邁不開步，走在前面的老孫回過頭沖我倆道：

  「真是懶驢上磨。」

  萍兒解下背包，拿出水分給眾人喝了點，老孫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對萍兒道：

  「依你講述的情況，我們應該離隧道口不遠了，估計最多還有一小時的路！」

  萍兒點點頭，對二根和我微笑道：

  「二根哥、亮子哥，再堅持一小時就到了，到了地方我們再吃飯休息好不好？」

  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二根咬咬牙：「萍妹妹都開口了，哪有不行的道理？」

  萍兒臉一紅，轉過頭去向前走了。

  我拍二根一巴掌，「就你嘴貧！」二根伸伸舌頭。

  果然如老孫所言，又走了約摸一小時的時間，前方已經沒有路了。

  眾人來到一座山前，眼前依稀還能看出是個隧道口的模樣，但洞口已經完全坍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大的能有幾百斤，小的也得百十斤，石頭縫裡長出來一些雜草和不知名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