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長白詭冢》第五十三章託付

  老孫堅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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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這幾個小輩此來正是為毀地精之事。」

  金桂生欣慰地看了一眼老孫，鬆了一口氣，到這裡金桂生臉上的潮紅色卻慢慢地褪下去，他突然像是怕時間不夠般，抓住老孫的手，老孫也不多言，使勁握了握他的手只說了一句：

  「你我老哥倆雖未謀過面，但神交已久，有話你盡可說出來無妨。」

  金桂生似乎是受到了老孫的鼓勵，也似乎是被老孫這句話感動，眼中泛出淚光，望著老孫道：

  「我託付你一件事。」

  老孫也不二話，點頭道：

  「只要我能辦到的，我定盡全力！」

  得到老孫的肯定回復，金桂生臉上卻未表現出高興的意思，只是艱難地向旁邊的萍兒伸了伸手。

  萍兒立即坐在炕沿上，把手伸到他手裡，金桂生拉住萍兒的手慢慢與另一隻手裡老孫的手合到一起，動了動嘴似乎是有很多話要講，但此時看他的狀態卻是與剛剛的亢奮判若兩人，似乎是連說話都艱難無比起來。

  只見金桂生深吸了兩口氣，對萍兒道：「萍兒，叫--叫爺爺。」

  萍兒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意會了金桂生的意思，面向老孫輕輕地叫了聲「爺爺」，老孫也是一呆，隨即明白過來，重重地答應一聲。

  金桂生聽到老孫答應，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是許久也未再說話，等過了一會，老孫覺出不對，轉過頭時，見金桂生眼神已經完全渙散，他立即拿手到金桂生鼻下試探鼻息，已是一絲氣息也無了。

  老孫緩慢地撤回金桂生鼻下的手，放到他眼睛上，一邊把金桂生的眼合上一邊輕聲道：

  「老兄弟放心吧，萍兒就交給我了。」

  萍兒再也忍不住，一下撲到金桂生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第二天，得知金桂生死迅的村民聚集了滿滿一屋，村裡的村民大多受過金桂生的恩惠，屋內不免陣陣悲切。

  此時萍兒正趴在昨日送我們進來的大媽肩上哭，大媽輕拍著萍兒的背邊安撫邊道：

  「萍兒，有大媽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等料理完桂生爺的後事，你就到我家去。」看來大媽平時對萍兒不錯。

  萍兒抬起頭，擦了擦眼淚，一臉感激地望了望大媽，又望了望身後的老孫：

  「爺爺臨走時囑咐我跟著繼才爺爺。」

  大媽狐疑的望著老孫，畢竟對她來說，老孫是個外來人，她對金桂生的這個決定有些不解。

  老孫怕大媽和其它村民生疑，再多出事端，上前一步道：

  「我與桂生是表兄弟，失散多年，最近才通過政府關係找到桂生的下落，不想一見面他就沒了。」

  大媽見萍兒聽後並無異樣，自是信了，不疑有他，對萍兒道：

  「這樣也好，你也該去外面看看，別總呆在這山里沒啥出息。」萍兒點點頭。

  有村里人張羅著，金桂生的喪事一天就辦完了，萍兒自是傷心不已，萬般不舍，但終歸親人已去，傷心也是無法。

  到得下午晚些時候，安藏完金桂生，村民也都陸續走了，眾人回到屋裡。

  面對爺爺平時吃穿用度的器物，睹物思人，萍兒又是一陣傷心難過，我和二根還有小樂，極力勸慰，萍兒才止住悲聲。

  老孫道：

  「萍兒，我這次來，事關緊急，地精的事遲則生變，你這就去請劉建設來，我們準備準備明天就出發吧。」

  萍兒點頭答應去了。

  萍兒一去，屋裡又安靜下來，這時一旁的小樂走到老孫面前吱唔道：

  「老孫爺，我看你們也到了，要不我明天就--？」

  老孫看出小樂的心思，上前拍拍小樂的肩膀，點頭道：

  「行，明天一早你就回吧！去給你爺爺報個平安，等我辦完事，我再去看你爺爺！」

  小樂答應一聲，顯得極不自然，看得出小樂說出這個要求時內心的掙扎，此時他要走顯得極不仗義，況且眼前老人還是他爺爺的恩人，但我看得前天晚上山上發生的事對他打擊頗大，再加上之後經歷的事情確實是他一個初涉此事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消化的，此時再要他陪著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我走上前，在他胸口輕輕打了一拳：

  「嚮導做的不錯，回去跟咱爺爺說，完事了我們還去吃燻肉大餅，咱爺爺的燻肉大餅那真是一決，我們不光吃，臨走還要打包帶走！」

  聽我如此說，小樂心裡大慰，哈哈笑起來：

  「沒問題，到時我讓爺爺做一大鍋，我開車給你們拉山東去！」

  進山準備的東西無非是繩索，還有開路的柴刀之類，這些東西都是山里人家家必備之物，劉建設聽到老孫的要求，二話不說，帶我們去他家，抱回一大捆繩子還有一小袋約摸有兩三斤的小米和一塊雄黃。

  回到家，眾人按老孫的要求各自準備。

  晚飯時分，萍兒正要去準備飯菜，這時那位大媽又進來了，手裡端著一個大盆，蓋子蓋的不嚴，還冒著熱氣，她後面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手裡端著另外一個盆。

  進到屋來，把盆放到桌上對眾人熱情道：

  「前陣子我家那口子在田裡抓了一隻野免，今天晚上我給燉上了，又悶了些米飯，今天我見你們幾個人忙裡忙外都沒吃好，就給你們端來了，趁熱吃吧！」

  老孫笑呵呵道：

  「這怎麼好麻煩大妹子，我們對付幾口就行了。」

  那大媽忙道：

  「您老可別叫我大妹子，差著輩呢，叫我彩芸就行！」

  看來自從大媽知道老孫是金桂生的兄弟後，對我們的態度是360度的大轉變。

  二根聞著盆里肉香，早樂得張不開嘴了，一個勁地拍大媽馬屁：

  「大媽，你們東北人就是敞亮，最主要是您這手藝是真的棒，不用吃光聞味，我就差點香個大跟頭。」

  大媽聽了樂不可支：

  「快吃吧，不夠再打發萍兒去盛。」說罷樂呵呵地走了。

  眾人忙了一天，早就餓得前胸帖後背了，坐下就開吃。

  美味下肚，除了萍兒仍是有些神傷爺爺的去世，言語不多，眾人的心情都輕鬆不少，再加上二根天生活絡，又是有意地開導萍兒，明里暗裡的說了不少開導的話，萍兒心情也漸漸不再那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