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長白詭冢》第四十三章醒來

  這時小樂和二根手裡還各捧著一個蛋呢，正茫然不知所措。

  老孫道：「你倆過來，小心點啊，別把蛋摔了！」

  說罷從二根背包里拿出自己那個破小包，從裡面拿出一個裝滿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倒了一點在手心裡。

  二根好奇問道：

  「這是啥呀？」

  「熟石灰粉。」

  老孫邊說邊在床上的金桂生枕頭邊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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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到老孫手上的石灰粉，經他一拍頓時起了一陣煙霧，隨後全部均勻地落在枕頭邊一個一尺見方的區域內。

  老孫搓搓手，從二根和小樂的手裡接過那兩枚蛇蛋，針口向上，平行著擺在石灰粉區域裡面，然後示意我們都退後。

  我們三人都同時慢慢退後兩步，生怕動作大了，扇起炕面上的石灰。

  見我們這個動作，老孫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回身從他的小破包里抽出一根紅線，然後轉身重又來到炕邊，輕輕掀開被子把金桂生的雙手拿出，把被重新蓋好，然後把金桂生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紅線的兩頭各打一個活結，綁在金桂生雙手的食指上，最後又在繩中間各掏出兩個小圈，慢慢牽引著紅繩把兩個圈套在蛇蛋上。

  做完後，老孫回身從包里拿出二根的匕首和另一張畫滿和各種符號的符，把符平攤在蛇蛋的前面，並用匕首尖在自己右手食指上刺破一個小口。

  刀口裡頓時湧出鮮血，老孫把刺破的手指伸到符的頂端中央的位置，然後口中一邊念誦什麼一邊向下滑，符的中間留下一道粗細不一的血線。

  血線畫到底後，老孫把手指放到嘴邊吸吮了一下，匕首交到右手，舉起一下把匕首刺到符上，深深插進炕里。

  隨著老孫最後的動作，滿屋裡似乎響起了像是耳鳴一般的聲音。

  我們三個剛伸手要捂耳朵，床邊的老孫像是料到我們會有這個動作，立即回身擺手示意我們不要動，而站在後面一點的萍萍更是全神慣注。

  此刻由於她全身心繫於爺爺的病情，竟未有什麼反應。

  隨著這一陣耳鳴般的聲音過後，床上的金桂生身子仿佛是震動了一下，然後從被綁住的兩隻手指方向似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爬出一般，順著紅線往蛇蛋的方向一路過來了，然後又似水流一樣一股又一股的接連三四股，最終都注入了蛇蛋里。

  伴隨這一股無形涌動氣息的注入，原本擺在床上紋絲未動的蛇蛋，也起了變化，破口處一陣鼓動，像是裡面的蛋液要破殼湧出一般冒起了小泡。

  當最後股股無形之力注入之後，那兩隻蛇蛋的破口便再也阻止不了內部的鼓脹，兩個破口同時輕輕發出輕輕的「呲··」一聲，從蛋里流出一股透明的液體，粘到蛋殼上，慢慢往下流。

  見此情形，老孫二話不說，拔出插在炕上的匕首，迅極無匹地在套住兩個蛋的後面紅線上一划，兩根紅線被瞬間劃斷，然後老孫撿起床上的兩枚蛇蛋，走到屋門外丟到剛剛熬小米粥的火堆里。

  甫一入火堆，兩個蛋發出「噼啪」爆裂的聲音。

  返回屋內，老孫讓我和二根把拴在金桂生手指上的紅線解下，打掃乾淨床上的石灰粉。

  此時再看床上的金桂生，臉色似乎不再如先前般灰敗欲死的模樣，隱隱有一絲血紅色透出。

  老孫點點頭，走上前，重又給他號了號脈，然後翻開眼皮看了看，這才鬆一口氣，給金桂生蓋好被子，轉過身坐回桌邊。

  萍萍走到老孫身前，輕聲問道：

  「我爺爺他··」

  老孫抬起頭，臉上不再如剛剛般一臉凝重，笑了笑對萍萍道：

  「邪氣已除了，你扶你爺爺把小米粥餵他喝了。」

  我和二根幫忙把金桂生扶著坐起來，雖然經剛才老孫一番折騰下來，金桂生的臉色有些好轉，但依然閉著眼睛並未醒過來。

  好在萍萍煮的小米粥並不怎麼濃稠，萍萍又是用勺專勺上面米少的給他餵下去，米水到嘴邊，他倒是也知道咽，經過半個小時的忙活，總算是把一小碗小米粥餵了下去。

  看到爺爺能吃東西了，臉色也有好轉，一直陰雲籠罩的萍萍臉上也有了幾分喜色，走到老孫面前就要磕頭，被老孫一把拉住了。

  「我爺爺什麼時候能醒啊？」萍萍坐下沖老孫一臉關切地問道。

  「邪氣已除，小米粥喝下之後可能隨時會醒。」

  聽到老孫這話，萍萍更是滿臉喜色地看了看我們。

  我們看到他一直陰鬱的臉上總算有了喜色，也都替她高興。

  萍萍正要開口說點什麼，這時就聽床上的金桂生咳嗽了兩下。

  聽到這兩聲咳嗽，萍萍更是不再耽擱，立即跑到炕邊，用手輕撫著金桂生的臉龐，輕叫了兩聲「爺爺」。

  我們幾個也都上前圍在邊上，此時再看金桂生的臉色，比剛剛又有好轉，臉上血色更濃，緩慢地睜開眼睛，嘴動了動，聲音極輕，我們都未聽到。

  這時萍萍已經掩不住激動的心情，俯下身，趴在金桂生的胸口，哭了起來。

  聽得出來，此時的哭不再是傷心無助，而是喜極而泣了。

  躺在床上的金桂生似是還十分虛弱，經受不住重壓，又咳嗽起來。

  驚覺的萍萍立即起身，擦擦眼淚，滿臉喜色地望著金桂生：

  「爺爺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說罷又輕聲哭了起來。

  金桂生慢慢抬起手，給萍萍擦了擦眼淚，這時他也看到圍在周圍的我們，眼裡略過一絲詫異。

  萍萍這才想起我們，一手抓著金桂生的手，轉過頭，一手指著老孫道：

  「這位是你經常給我提起的孫爺爺，是他給您治的病。」

  金桂生在我們的攙扶下這會已經從床上坐起身，隨著萍萍手指的方向看向老孫，眼珠轉了轉，似是在極力的思索。

  老孫走上前拉著金桂生的手，一臉微笑道：

  「桂生老兄，還記得我不，我是孫繼才。」

  聽到這個名字，金桂生身子一震，激動得又咳嗽起來，半晌又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回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