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長白詭冢》第二章 重逢
2024-09-01 12:28:27
作者: 夜半9527
我頓時回過神來,我因為上學十幾年未和二根聯繫了,要不是因為他自己說,我都認不出來了。
見我認出來了,二根搶上前,使勁錘了我一拳。
小子勁不小!
我一陣搖晃,驚喜道:
「二根,你咋跑市里來了?」
「這不高中畢業,俺跟俺爸還有表叔幹了幾年工地,俺爸說俺不是那塊干工地的料,把俺趕到市里來找工作,俺這不投奔你來了嗎。」
二根滿臉堆笑,像老紅軍終於找到了根據地。
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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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陣叫苦,我這都快揭不開鍋了,咋安頓你這個爺爺啊?
總不能和二根說我剛一興起把飯碗丟了,朝不保夕吧?
把二根讓進屋裡坐下。
「城裡房子不好找,我這床鋪也夠大,咱哥倆先在這對付幾宿,我先陪你把工作找了,這是大事,等工作穩定了,咱再慢慢找合適的地方住。」
「行!」
二根倒也不挑,點頭應道。
早飯隨便對付兩口,我帶二根來到人才市場,二根邊走邊問:
「亮子哥,你今天咋不上班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隨便應付幾句了事,心想:
我不跟你一樣也來人才市場找工作嘛。
整整一天,毫無建樹。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人才市場要關門了,我過去拉回正跟一個單位招聘的小姑娘聊的滿嘴冒泡的二根,這才解放了那個已經近乎絕望的小姑娘。
「今天難得你過來,咱哥們十來年沒見了,哥給你接風去。」我摸著兜里僅剩的三百塊錢咬牙道。
「還是你場面。」二根望著我,臉笑成一朵菊花。
路邊串店裡,幾杯啤酒下肚,一別多年的生份也都隨酒化開了!
二根往嘴裡塞了一塊五花,大首舌頭道:
「亮子哥,說實話,在弟弟面前你就甭裝了,你也沒工作吧?」
我心下狐疑,「咋著,你還能掐會算啊?」
「人才市場裡,找工作你比我還上心呢,往手機上偷偷記了多少電話,當我沒看見呢,再裝就沒意思了啊。」二根沖我一臉怎麼樣,被我揭穿了吧的得意勁。
「我說你小子找修理是不是,當面揭短小心晚上鬼上門。」我怒道,揚手作勢要打。
二根坐直身子,把腦袋伸過來,一臉無賴狀。
「你要打我,我就回去告訴俺嬸子,說你沒工作,市里快混不下去了。」
我一下被二根擔到了軟肋,敗下陣來,但嘴上仍不服軟:
「把酒和肉給我吐出來!」
「今兒這人才市場轉了一圈,我看我是夠嗆了,說實話我看你也夠嗆。」二根歪嘴道。
我隱約覺得這小子話不投機,是憋著啥壞呢!
「別跟我繞彎子,再跟我打啞謎,今天哥可不伺候了。」
我作勢起身要走,二根立馬把我拉下,把小板凳拉地離我近了些坐下,擼起袖子給我看,指著手腕內側一個拇指大小的紅印子對我道:「還記得這個不?」
看到二根手腕內側那個紅印子我心一陣緊縮,想起了十幾年前和大根、二根兄弟倆的那段終身難忘的經歷
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靠近二根手腕的那個紅印子,只是因為掌紋的原因,我手心那個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看著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紅印子,雖然過去十幾年了,此時再想起來,我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我吃驚道:「原來你也讓那東西燙了?」
二根抽回手,略一頓道:「對,跟你一樣。」
二根沒留意我的表情變化,繼續道:
「那天我把那個燈台樣的東西丟給你後又跑進去,準備拿另一個,進去後發現我哥正在踮著腳拿另一個,我哥一不小心燈台是夠著了,但像是被電了一下,渾身一抖就倒下了,燈台也掉了下來,我怕燈台掉下來砸到我哥,我就搶過去把燈台接住了,這時燈台變得好燙,燙了我手腕一下,我趕緊把燈台扔了,去喊我哥,怎麼叫也不醒。」
講到這裡,二根眼神暗淡下來,眼睛紅紅的,猛灌自己兩口酒,自顧自地點上煙又吸了兩口才算平靜下來。
我端起酒杯,「來,走一個,事情過去就不要再提了,咱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幾口酒下肚,二根又變得沒事人一樣的,我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這時才回過味來!
「不對啊,你小子不會是打那兩個燈台的主意吧?那玩藝兒要了大根的命你不知道?」
我怒氣沖沖,揚手在二根背上狠打一下。
二根小心思被我識破,被我一打疼得呲牙咧嘴。
「哥你甭急,聽我說,當時咱們還小,啥都不懂,我們再過去可以提前準備準備,我有辦法對付那害人的道道。」
我詫異道:「你能有啥辦法?」
「有一天我看到我爺爺床頭放著一個圓盤樣的東西,像是電影上看的那種羅盤,他告訴我,說他解放前跟過一個道士一陣子,學過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我心裡動了一下,「你想讓你爺爺帶我們去啊?」
二根立馬頭搖得像波浪鼓。
「那肯定不行啊,我爸要是知道了,那不得撕了我啊,咱倆去就行。」
「不去,你要敢去我就告訴你爸!」我堅決道。
二根一臉殷切:
「我在我爺爺那本書上看到一模一樣的東西,那是道教的一種陣法,叫噬魂陣,只要人靠近那個機關,機關里的魂魄便會放出,奪走生人魂魄,以此來保護墓藏不被盜掘,其實也不是什麼厲害的陣法,只要知道原理很容易就破了,只不過布置隱秘,一般人一是不懂,二是也不易被發現,等發現時已經著道了。」
「那你咋沒去破陣拿東西啊?」我依然不信,戲謔地問道。
「破這個陣得兩個人動手,我一個人玩不轉啊。」二根一臉懊惱地看著我。
說實話,我有點心動!
連個工作都沒,窮得叮噹響,急於想弄點錢,免得活得這麼憋屈。
但是當年大根雙眼圓瞪的慘狀尤在眼前,二根的的這幾句話並不能打消我的顧慮,況且去偷東西,這要讓人知道了,不得把我爹媽的脊梁骨戳成篩子啊。
「我看你小子來市里找我,不是為了找工作,就是來找我幫你偷東西吧?」
「咱這哪叫偷東西啊,咱下去就是參觀參觀,只把那倆燈台拿出來,順便賣他個十萬八萬的,咱再合夥做點小生意,不比這整天受老闆們窩囊氣強啊?」
「你趕緊打住吧,我就喜歡這一月千兒八百的工資,對你那大老闆的夢沒興趣,你想找工作,我陪你,要還想你那歪門邪道的發財夢,你該找誰找誰去,小爺我不伺候。」
看我決心至此,二根明顯情緒低落下來,眼裡也現出了淚光,哽咽起來:
「哥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這事說起來挺扯的,最近這段時間我心裡一直堵得慌,就是不知道咋回事的總是靜下來就想哭,我爺爺幫我看了下說是因為我哥的事。」
我納悶道:「因為你哥?你哥都走十來年了,跟你哥啥關係?」
我給二根遞上一根煙點上,讓他平復一下慢慢說。
「就剛才我跟你說的那個洞裡那個噬魂陣的事,我爺爺說,我哥的魂魄跑不出來,在那裡受苦,我之所無緣無故難受做夢,就是這個原因。」
「那既然你爺爺知道這事,他為什麼不幫你去救你哥魂魄啊?」
二根嘆一聲,「爺爺說他年紀大了,身上沒陽氣,去那裡根本沒用,還可能事得其反。」接著又哼了一聲,「其實我知道,爺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哥受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