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零證判決
2024-09-04 00:42:27
作者: 流浪的軍刀
飯島龍馬:「因為燕景宗深知殷石愚的智力和性格呀,只要殷石愚到場了,一定是否認在私下的三人場合里聽見燕景宗說過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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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韓畏和殷石愚是同一立場的,但是單獨請韓畏去問話了這麼長時間,殷石愚卻沒有被邀請,一定有什麼意外發生。
二、被軟禁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發生了這樣大的案件,以殷石愚的總監身份,被連帶著審查是必經程序,但是以殷石愚的智力,以及案發之後這幾日酒卷大佐和天草隊長對殷石愚的提問,足夠殷石愚可以感受到嫌疑犯的危險了。
三、殷石愚老成謀重,萬事求穩,一牽涉到了殺害服部君的嫌疑性,第一反應就是先保護自己。
四、就算進入小禮堂作證之前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也沒有任何想法,但是以殷石愚的觀察能力,一看現場的氣氛,並且在燕景宗有可能故意裝得無意間用微表情或者眼神的提示下,殷石愚也會知道的,然後一聽酒卷大佐問的是韓畏購買那些物品是不是出於燕景宗的建議 ,殷石愚也可以確定韓畏已經身為嫌疑犯了,否則為什麼要詢問韓畏的行為。
五、就算一直沒有人對殷石愚透露過服部君其實是死於電磁裝置之手,但既然是酒卷大佐問出了關於那批物品的問題,那麼一定是和服部君有關的,於是先不管燕景宗還有沒有否認的連環後手,殷石愚立即就面臨兩個選擇,回答說確實是燕景宗建議的,那麼立即就是和韓畏站在了一邊,因為殷石愚對那批物品是知情的,萬一出現了嚴重的變故,殷石愚也是同黨,但如果回答不是,那麼殷石愚自己任何事情也不會有。
六、尚稚和燕景宗計算出了後續可能會出現的一切情況,包括韓畏和殷石愚這兩個人會作何反應、反應時間會有多少在內,所以才敢這麼理直氣壯,因為他們甚至連節奏都完全掌握在手啊。而韓畏雖然同樣也能計算到殷石愚的反應會怎麼樣,但他是處於被動攻擊的角度,失了一個先手,而尚稚和燕景宗是早已謀算停當,於是等盛怒之下的韓畏也意識到了殷石愚會做何反應之後,已經晚了一步,請來了也只會在酒卷大佐的眼中加強了是自己在撒謊的定論。
七、燕景宗不再堅持,那是因為既然已經提出了要取得殷石愚的證言、而殷石愚的證言就決定了韓畏是不是具有主動性,才能給這個案件定性,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酒卷大佐當然會在事後詢問。
其實啊,近藤君,燕景宗不再堅持的理由,那是因為到了這個階段,案件已經定性了,韓畏已經死了,有沒有殷石愚的證言,燕景宗還要不要繼續攻擊,韓畏都已經死了……」
近藤深目瞪口呆:「雖然在下確實是知道這個最終結果的,但那只是屬於事後諸葛亮的本領,而課長閣下為什麼可以說只到了這個程度,韓畏就必死?!」
飯島龍馬:「因為酒卷大佐決定暫時擱置請殷石愚作證的態度,那其實已經是為韓畏定性了,是零證判決。請近藤君換位思考,如果近藤君是當時的酒卷大佐的話,既然韓畏已經自認和殷石愚是鐵石之堅的盟友了,那麼你會覺得燕景宗和殷石愚之間,誰的證言更具有可信度?所以酒卷大佐已經傾向於採信燕景宗的證言了。而具備有最終決定權的人是酒卷大佐,但是他只有向憲兵司令部上報誰是真兇的權力,而沒有如何處置真兇的權力。如果當場由殷石愚證言是韓畏在撒謊,那麼酒卷大佐應該怎麼做?當場逮捕韓畏嗎?這樣的公開行為,會對政治上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作為中國派遣軍憲兵司令部法務部的大佐,對於地方上案件的搜查可以不精通,但是對於政治上的靈敏反應程度,卻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啊。」
近藤深定住腳步,呆愣著看著飯島龍馬的背影不知動彈。
飯島龍馬微微側身回頭,笑道:「怎麼了,近藤君第一天認識我嗎。」
近藤深重新邁步跟上,由衷地嘆道:「課長閣下的每一天,都在讓在下重新認識啊……」
「希望未來還有很多個每一天吧……」飯島龍馬沒有浪費時間,繼續問道:「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吧,相信韓畏也意識到了殷石愚會做什麼樣的證言之後,應該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了吧。」
近藤深:「據西鄉少佐轉述,韓畏當時就很委頓了,再繼續做辯解時,已經很沒有精神了,根本無法應接燕景宗的連續攻擊。燕景宗還有很多的招數,雖然看起來指向性都不大,都是一點點一點點的向最終目標靠攏,但是到了最後階段時,已經是鐵壁合圍,韓畏沒有逃脫的可能了,尤其是最終拋出來的鐵證,徹底擊碎了韓畏的抵抗意志。不知道課長閣下有沒有在東京的案件卷宗上看見那一疊照片?」
飯島龍馬:「沒有親眼看見過,因為這一疊照片如果公開出去了,對於帝國陸軍的憲兵系統和南京的特工系統,都是致命的醜聞,所以現在應該封存在憲兵司令部的絕密資料庫里吧,但是西鄉君已經介紹過那一疊照片上是什麼了。」
近藤深:「在下也沒有親眼目睹過,等在下請求西鄉少佐想辦法調出讓在下看一眼時,照片連同這個案件的全部證據證言等等,都已經製作成卷宗送去憲兵司令部封存了。但是據西鄉少佐描述,在當場他看見那一疊照片時,他也震驚了,當場就已經認定了韓畏是真兇無疑。」
飯島龍馬:「任何人看見韓畏和邢厚土同時出現在一條巷子裡,並且先後進入了同一間公共澡堂時,不管他們互相之間的時間和距離有多遠,無論是誰都會認為認為他們是在秘密接頭吧。當然了,韓畏當然說這是畫眉化裝而拍下的照片,用來陷害他的,他從來沒有去過那間公共澡堂。」
近藤深:「畫眉的本領我們都知道,確實可以化裝成任何人,而且這些照片大多是廣景,距離也比較遠,而且照片裡的行人很多,燕景宗的部下當時定點監控一家軍統嫌疑的家庭時,在無意間拍下來了之後,就連燕景宗也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無意間被拍攝下來的人就是韓畏本人,不想用這種事情造成特工總部內部的動亂,所以對這批照片一直保密,直到在搜查過程中發現了韓畏的重大嫌疑之後,才意識到這批照片裡出現的人確實就是韓畏了,所以才遞交給酒卷大佐作為證據使用。」
飯島龍馬:「這就是燕景宗為什麼擁有這批照片的解釋嗎?牽強了一點呢,可能意識到勝利在望,就有點不小心了吧,不過也算解釋得過去。」
近藤深:「燕景宗這個理由確實有點不能說服人呢,如果自己不能確定,為什麼不交給憲兵隊的進行秘密鑑定呢?但是這也是在下知道燕景宗就是真兇之後,才意識到這個疑點啊。在當場的西鄉少佐的眼前,照片是事實,所以當場沒有人追究燕景宗的這個解釋的不合理之處。因為西鄉少佐對在下描述照片上的人物時,也提出一個細節,證明韓畏是在詭辯。因為其中有一張照片顯示,邢厚土和韓畏出現在了同一張照片裡,而不是其它照片中的有時間差。畫眉確實可以化裝成任何人,可能在其它的照片上出現的是畫眉所化裝的韓畏,但是怎麼可以同時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中呢?經過憲兵隊的技術鑑定,這張照片也不是合成的,就是原件,所以當時在下也就相信這個事實。現在作為事後諸葛亮的話,也沒有想通這個技術問題,畫眉到底是怎麼做到讓自己和化裝成的韓畏同時出現的?」
飯島龍馬:「其實也很簡單,邢厚土的身高高了韓畏近十公厘,不可能把自己化裝成韓畏的,但是既然邢厚土會對自己化裝,為什麼就不會對別人化裝呢?當年在苦米地君的案件中,現在知道了尚稚和燕景宗確實就是軍統了的話,那麼也就確定但是在苦米地君病房裡欺騙朴忠植的人就是邢厚土本人了,至於為什麼邢厚土卻能在稍後非常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馬鞍山ZX船隊現場的角川面前,我也就明白了。邢厚土只是找了一個身材面貌相近的人,化裝成自己的模樣,讓他出現在從未見過自己的角川眼前,然后角川就可以證明邢厚土身在馬鞍山了。於是我就判定邢厚土不會身處武漢的話,那麼在病房裡對朴忠植下命令的人就只能是苦米地君本人了。現在的手段也是一樣,邢厚土找另一個和韓畏的身材面貌相近的人化裝成了韓畏,於是就可以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裡了。」
近藤深驚呼:「原來就如此簡單!?」
飯島龍馬:「能有多複雜呢?但是就這麼簡單的手段,當年我竟然也沒有識破,所以造成了那起冤案。其實我也是事後諸葛亮呢,並沒有近藤君想像的那麼睿智,我也只是確定了尚稚和燕景宗的真實身份之後才做的逆向分析,所以才明白了邢厚土是怎麼做到的。唉……如果我當年就可以識破這麼簡單的把戲,雖然無法阻止帝國陸軍現在的敗局,至少苦米地君也還健在吧,又哪裡有服部君的無辜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