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你會不會離開我

  「蘇禾……」阿玖落抬眸看著蘇禾，眸底是滿溢出來的深情。

  「怎麼了？」蘇禾擺弄著手裡的荷包，避開阿玖落的眼神兒，問道。

  面對阿玖落的深情，他心裡有是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

  「你會離開我嗎？」阿玖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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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夫妻，難道不該在一起嗎？你想我離開你去哪裡？」蘇禾問道。

  「真的嗎？」阿玖落問道。

  「當然。」蘇禾點點頭：「是不是最近軍中事務太繁忙，你太累了？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我沒事兒。」阿玖落搖搖頭，又問道：「如果，如果……」

  蘇禾等了半天，阿玖落也沒說出後半句話來。

  「郡主，你有話就直說。我們是夫妻，不需要那麼多顧慮。」蘇禾說道。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有個女人來找你，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然後你就跟她走了，頭也沒回。」阿玖落說道。

  蘇禾輕輕拍著阿玖落後背的手一頓。

  「你會不會跟她走？」阿玖落緊緊抓住蘇禾的手，問道。

  蘇禾想說不會。

  可是喉嚨里卻似被堵了一塊兒棉花，他張了幾次嘴，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玖落眸底的期待，逐漸變成了失落。

  蘇禾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阿玖落的後背，他想要安慰幾句，可話已經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如果真有這麼個人，你會跟她走，對不對？」阿玖落說著，眼淚滾了下來。

  這個在戰場上殺敵，身中數箭都沒有皺一下眉頭的女將軍，這會兒卻落淚了。

  眼淚落在蘇禾的手背上，燙極了。

  蘇禾的手，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終於開口道：「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阿玖落淚眼朦朧道：「這個荷包，沒準就是哪個女孩子送給你的。」

  「我不知道，也不記得。」蘇禾的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個荷包。

  因為弄丟過兩次，所以有些舊了。

  但針腳依舊細密。

  「那你告訴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你會和我一生一世。」阿玖落抬眸，眸底重新染上一抹期待。

  「我……」蘇禾張了張嘴，喉嚨里堵塞的難受。

  最後，蘇禾長嘆一口氣，說道：「郡主，我不是個好丈夫，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還讓你這樣患得患失。」

  「只要你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我就能安心。」阿玖落屏住呼吸，看著蘇禾。

  「別哭了。」蘇禾輕輕抹去阿玖落的眼淚，說道：「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蘇禾，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阿玖落問道。

  「郡主對我極好。」蘇禾說道。

  「既如此，為什麼連你一絲真心都換不來？」阿玖落說完之後，便哭著跑出去了。

  「郡主……」蘇禾起身去追。

  「不要過來，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阿玖落哭著說道。

  蘇禾就當真站在原地，靜靜的靠著門框。

  阿玖落轉過彎，見蘇禾沒有追上來，眼淚越發的急了。

  跟在一旁的婢女用力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她自幼就跟在郡主身邊，何時見郡主這樣傷過心，流過眼淚？

  郡馬到底在想什麼？

  「不用跟在我身邊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許久，阿玖落抬起頭來，用力的抹了抹眼睛，對著婢女說道。

  「是。」婢女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整整一個下午，都只有阿玖落一個人，坐在涼亭里，兩眼紅的像是兔子似的。

  她的手邊，東倒西歪著七八個酒罈子。

  都已經空了。

  阿玖落現在不光眼睛紅紅的，臉也紅透了。

  最後還是暗中保護的婢女看不過，去找了蘇禾。

  此刻，蘇禾又在對著那個荷包發呆。

  婢女一看，心裡就來氣。

  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從蘇禾手裡把荷包搶了過去。

  「給我。」蘇禾皺眉道。

  「一個荷包，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婢女氣呼呼的說道。

  「拿過來。」蘇禾沉了臉。

  那婢女咬咬牙，直接就將荷包摔地上，然後狠命的踩了幾腳。

  踩的過程中，她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住手！」蘇禾的眼睛都紅了，猛地上前就將婢女撞開了，然後跪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捧了起來。

  可是裡面的東西已經碎了。

  隔著荷包，他摸著碎成好幾片的東西，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也碎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沾滿腳印的荷包塞進懷裡。

  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一個荷包而已，難道還比得過一個大活人？」婢女看著蘇禾的樣子，越發來氣了。

  「我要殺了你。」蘇禾猛地攥住婢女的脖領，眼睛紅的駭人。

  「你殺了我我也要說，你是不打算管郡主了嗎？」婢女氣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郡主？郡主怎麼了？」蘇禾問道。

  「郡主已經喝了七八壇酒了。」婢女說道。

  「郡主海量，不會有事兒的。」蘇禾說道：「郡主在哪裡喝酒？」

  「你就這麼輕描淡寫嗎？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們郡主的死活？」婢女急吼吼的質問道。

  「我剛剛不是問你了嗎？郡主現在在哪裡。是你一直不說。」蘇禾皺眉道。

  婢女聞言更氣了，氣的想要殺人。

  「到底在哪裡，你快說啊。」蘇禾沉了臉，冷聲問道。

  那麼一瞬間，婢女仿佛被他的氣勢給壓倒了一般，結巴道：「後花園，涼亭里。」

  蘇禾這才鬆開抓著婢女脖領的手，轉身離開了。

  直到蘇禾離開後，婢女才仿佛回過神兒來，大口的喘息著。

  心裡也有些想明白。

  一個病秧子書生，自己剛剛究竟在怕什麼。

  蘇禾到涼亭的時候，阿玖落又打開了一罈子酒。

  也不用碗，就直接拿著罈子往嘴裡灌。

  那架勢，感覺是往死里喝。

  蘇禾走過去，抓住阿玖落的手腕，說道：「你醉了，別喝了。」

  阿玖落抬起朦朧的醉眼，看到蘇禾的那一刻，眼淚又止不住的滾了下來，而後整個人撲進蘇禾的懷裡，哇哇大哭道：「蘇禾，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跟我回去，然後喝點兒醒酒湯，不然明天起來該頭疼了。」蘇禾輕輕拍著阿玖落的後背，說道。

  「我不回去。」阿玖落從蘇禾懷裡抬起頭來，執拗的問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你這兩天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問我這個問題？」蘇禾皺皺眉頭，問道。

  「我……」阿玖落的腦子，有著瞬間的清明：「我做夢……」

  「夢都是假的，當不得真。」蘇禾說道：「雖然已經四月了，可一早一晚還是有些涼的，快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