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病重而亡

  芽芽的眼淚，頓時滾了下來。

  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她心裡完全已經把柒姑娘當成了親妹妹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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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個親妹妹卻死在了她的面前。

  雖說，柒姑娘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她對她的好，她心裡都清楚。

  可錯了就是錯了。

  「姑娘……」阿米捂住嘴巴，然後上前一步，擋在芽芽面前，不想再讓芽芽看柒姑娘的死狀。

  「我沒事兒。」芽芽嗓音沙啞，說道：「去告訴獄卒吧。」

  「柒姑娘被判了三日後斬首，如今在牢里自戕，會不會連累到……」阿米抿著唇，擔憂的看向芽芽。

  是她們來牢中探望的期間，柒姑娘自殺的。

  阿米擔心府衙的人會怪罪她們。

  「事情已經發生，想那麼多也無用。」芽芽摸了摸眼角的淚，語氣逐漸變的平靜下來：「去吧。」

  「是。」阿米這才點點頭，轉身小跑著去轉彎處叫來了獄卒。

  因為獄卒收了銀子，所以走的距離稍遠一些。

  就是為了不打擾她們說話。

  沒成想就出了事兒。

  死刑犯自戕於牢房，雖然並不算什麼大事兒，可按照流程還是要趕緊上報。

  這樣一來，他收銀子的事情就會被擺到明面上來。

  因為死刑犯是不能隨便探望的。

  雖然這種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也都是默認的。

  可擺到明面上來說，就又是一回事兒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會被罰，但是總好過惡意隱瞞。

  所以，獄卒很快就上報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立刻拍仵作來驗屍，確定柒姑娘確實已經死亡後，便依例開了死亡證明書。

  芽芽則順便將柒姑娘的屍首領了出來去安葬。

  就葬在北郊的山下。

  小小的一個土墳，前面立著一個木製的碑。

  上面只寫著五個字：柒姑娘之墓。

  芽芽給柒姑娘燒了紙。

  阿米跟在身旁，眉宇之間有些擔憂。

  自從柒姑娘死了之後，自家姑娘除了吩咐殯葬事宜，就沒有開口說過別的話。

  她知道，姑娘雖然不說，但心裡難受。

  擱誰身上也難受。

  突然得知自己親如姐妹的人背叛了自己，而且還殺了自己的未婚夫，害了自己。

  偏偏她又於自己有救命之恩。

  她能理解。

  燒完了最後一份紙後，芽芽站起身來：「走吧。」

  「是。」阿米點點頭。

  「回去之後雇個人，多給他些銀子，讓他每年清明，中元，寒食都來燒一份紙。」芽芽吩咐道。

  「是，姑娘放心。」阿米抿了抿唇，勸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姑娘還是要往前看。」

  「往前看……」芽芽突然自嘲的一笑，搖搖頭，沒再說話。

  她哪裡還有什麼前路。

  餘生，不過是這麼活著罷了。

  回程的路上，馬車突然停住，外面響起了一位女子的道歉聲：「對不住，剛剛馬驚了，你們沒事兒吧？」

  車夫看著被剮蹭的馬車，正欲理論一二，就聽芽芽在馬車裡說道：「走吧。」

  「是，姑娘。」車夫點點頭，對著那女子說了聲：「以後小心點兒。」

  然後便駕著車揚長而去。

  沒看到剛剛撞他們的馬車裡走下來一位纖細的女子。

  身穿紅色的衣裙，臉上卻蒙著一抹白紗。

  一雙眸子微微眯著，閃著寒光。

  此人正是被驅逐出京的沐晚霜。

  「姑娘，我們快點兒走吧，不宜在此處久留。」婢女石榴忙的說道。

  「這裡是京郊，我並沒有違抗聖旨。」沐晚霜的聲音，變得越發清冷起來。

  「可是按理來說，您這會兒應該在東疆。」石榴提醒道。

  「再多嘴，你就給我滾回去。」沐晚霜抬眸掃了石榴一眼，聲音冷冽如冰。

  嚇的石榴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

  見石榴噤了聲，沐晚霜這才說道：「走吧，我們去西尋。」

  「姑娘，好端端的，我們為什麼去西尋？」石榴一愣，問道。

  「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嘴。」沐晚霜瞪了石榴一眼。

  「是。」石榴垂下頭。

  自從姑娘被驅逐出京城後，這性子就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每天都神神秘秘的，連她這個貼身丫鬟都不知道她每天在做些什麼。

  「走吧。」沐晚霜這才上了馬車，說道。

  「是。」石榴忙的點點頭。

  馬車迅速駛離京郊，很快就沒了蹤影。

  又過了幾日。

  安王府突然傳出顧景明染了風寒，突然病入膏肓的消息。

  其長孫顧懷忠因為悲傷過度也一病不起。

  安王府每日都有太醫出入。

  坊間傳聞，安王怕是挺不過這個年了，世子恐怕也凶多吉少。

  人們議論紛紛。

  之前不還是好好兒的嗎？怎麼突然間就病的這麼厲害。

  然後就有人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聽說安王根本就不是病重，而是謀逆被抓，要被秘密處死，病重不過是遮醜。

  這一說法，也很快在百姓之間秘密傳播開了。

  當然，誰也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

  除非不要命了。

  又過了兩日，安王府掛起了白帆，傳出了安王終是重病不治而亡。

  世子顧懷忠本就因為悲傷一病不起，如今更是吐了血。

  眼瞅著也就是這兩天了。

  清韻郡主痛失父王和長子，被刺激的暈了過去，醒來後腦子就有些不太正常。

  時而清楚，時而糊塗的。

  安王爺的後事，都是胡辛創和顧懷禮一手操辦的。

  其他的兩個女兒畢竟已經是出嫁了。

  按照原本的祖制，應該是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的。

  但是眼下已經是臘月十幾了。

  停四十九天就要這麼著過年，而且會在正月里出殯。

  這不好。

  再者，顧景明雖然報的是疾病而亡，但實際上卻是謀逆之罪，故而也不能停靈那麼久。

  所以三天之後，便出殯了。

  雖然是謀逆，但並沒有擺到明面上，所以顧景明還是安王的身份。

  故而還是葬入了親王陵。

  顧景明下葬之後兩日，顧懷忠便也徹底咽了氣。

  安王府再次操辦起來。

  一樣是只停靈了三天，然後就出殯了。

  說起顧懷忠來，顧文齊本意是想饒他一命的，奈何他在牢房裡嚇破了膽子，真的是自己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