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裴容的手段

  這種程度對裴容來說，不過是清風過境，半點不值得在意。

  他臉色淡，語氣更淡，「不過是如實說來罷了，不及婆婆皮厚臉壯。」

  雲隱婆婆冷笑，「堂堂瑞王，竟也只會嘴皮子上的功夫。」

  裴容一身錦袍，姿態清貴雋逸，說出的話卻極為無情，「端是還不到殺你的時候罷了。齊磊，朝臉動手。」

  雲隱婆婆能用血氣之法維持自己的青春貌美，極為看重自己的這一張臉。

  裴容比謝玉瓷更能捏准她的七寸，直接吩咐齊磊朝她臉上動手。

  雲隱婆婆臉色驟變。

  她出手的速度，趕不上齊磊的刀。

  手腕一沉一挑，便在雲隱婆婆的臉上劃了兩個十字。鮮血立時跟著沁出，滴落在了衣服上。

  看到赤色的鮮血，雲隱婆婆發了狂，「你怎麼敢！你該死！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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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裴容提醒，「婆婆是活了這麼多年的老妖怪，想來還有不少能保住自己這條賤命的手段。可本王的手下卻是最不怕死的，看看究竟是你的手段更快，還是齊磊的刀更快！ 只是你可得想好了，動了本王的人，就莫怪以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裴容這話明明白白的，他不怕雲隱婆婆出手，便是拼上一條命、弄成兩敗俱傷，也能把她給抓住！

  臉上的傷口往外沁血，雲隱婆婆吃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裴容，卻是不敢再妄動了。

  她是有保命的手段，然而卻也知道，這個膽敢在她的臉上動刀子的人不怕死。

  這天底下，再沒有比不怕死的人更可怕的了。可怕到即便是雲隱婆婆，都要仔細的掂量一番，究竟要不要動手。

  一旦動手，齊磊必然動用殺招，到時候即便不死，可生不如死也是必定的。

  瑞王此人，豈能吃虧？

  見雲隱婆婆理智尚在，裴容彎了彎唇，「婆婆，本王的手段夠你瞧了嗎？」

  雲隱婆婆緊緊盯著他，片刻之後才問，「你們想做什麼？謝玉瓷，你又想做什麼？」

  裴容擋在謝玉瓷的身前，淡淡開口，「想繼續聽故事。」

  「婆婆此生作惡多端，只說了之前那些怎麼能夠？」他道，「你都說出來，也好替你著書立傳。」

  著的什麼書，自然是一個無情無義無恥之徒的罄竹難書，立的什麼傳，自然是一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卑鄙傳。

  裴容的眼神倏然轉冷，「婆婆可千萬不要藏著掖著。」

  他說罷之後，謝玉瓷開口，「你方才說道，我外祖母是怎麼死的？」

  此時，雲隱婆婆的心境跟方才大不相同，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炫耀發泄的暢快。聽到謝玉瓷的問題，只冷冷道，「還能怎麼死，病死了。」

  「生了你娘之後，你外祖母的身體便很不好，沒幾年便死了。」冷而不耐煩的口氣。

  謝玉瓷捏著帕子的手越攥越緊。

  這輕描淡寫的幾句，比剛剛聽到雲隱婆婆詳細敘說的時候，更讓她覺得悲憤。

  外祖母的身體的確不好，但這不好又是誰造成的？倘若不是雲隱婆婆的苛待，又做主把她嫁給了這麼粗野的農戶家中，又怎麼會身體不好？

  至於那句『病死了』，更是何其殘忍？

  雲隱婆婆能偷偷的記住藥方和秘方，能偷偷的往魏家傳消息，又在元神醫和袁夫人臨死前被委託以重任，想來也是會醫術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她手裡握著元家留下來的銀錢和財富，學的是元家傳下來的醫術，卻眼睜睜的看著元家的唯一血脈因病累至死！

  也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外祖母的一切！

  謝玉瓷的憤怒被雲隱婆婆看的清清楚楚，她譏笑，「阿瓷，你這是什麼眼神？她自己病死了只怪她自己身體不好，嫁的男人沒本事抓不起藥，跟我有什麼關係？」

  早已見識到了雲隱婆婆的無恥，可謝玉瓷仍忍不住問，「難道不是因為你，她的身體才不好的？你方才說了，她自己節衣縮食，寧願自己受苦也要照拂你。」

  雲隱婆婆鄙夷更甚，「我讓她照拂我了嗎？讓她節衣縮食了嗎？她自個兒情願的！」

  果真，無恥到了毫無下限！

  謝玉瓷閉了閉眼睛，她一眼都不想再看過去，否則會生怕自己忍不住動手的衝動，「那些銀錢呢！你說元神醫臨死前託付了你，想必隨著人一同被託付的還有元家留下的銀錢和家產吧？」

  所以難怪，雲嶺山上頗為富庶，並且從雲嶺帶出來的玉鑒可以在雍都的銀樓里通兌！

  元家留下了不菲的銀錢，可這些東西，一分一毫的都沒落到元家後人的手裡。反倒被雲隱婆婆當成了自己的私產，她手握銀山，卻眼睜睜的看著元家的後人等死！

  雲隱婆婆翻臉不認，「這叫什麼話？託付給我了，自然就我的。謝玉瓷，你又有什麼立場指責我，你在雍都花用的那些銀錢，難道不是我的嗎？還有，也是我把你養大的！不只是你，還有你娘！倘若沒有我，你們早死了！」

  她古怪一笑，「不對，倘若沒有我，你娘就早死了，更遑論你？」

  謝玉瓷懂這話的意思。

  方才她便說了，外祖母在生了娘之後身體不好。或許是那農戶的家裡不願意養一個嗷嗷待哺的娃娃，也或許是雲隱婆婆有其他的目的，總之她養了娘。

  「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計劃罷了。」謝玉瓷冷聲反駁。

  雲隱婆婆竟然又笑了，「阿瓷果真比你外祖母和你娘聰敏許多。我自然是為了自己的計劃。」

  「你外祖母走的時候，你娘還很小。雖然還不過是個娃娃，但已經是玉雪之態，我自然心生憐憫。」話里話外，竟然還有幾分粉飾的意思。

  「夠了！」謝玉瓷忽然打斷她，「後面的事情不必再說了。」

  雲隱婆婆最喜看到謝玉瓷痛苦的樣子。

  剛剛被裴容脅迫著開口的時候還不情願，可此刻見謝玉瓷如此難過，便又有幾分張口的迫不及待。

  「阿瓷，你不是很想聽嗎？怎麼叫我閉嘴？」她洋洋得意，帶著惡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