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滿城姑娘學村姑

  盒子裡，正是那雙鮫皮手套。隨著手套過來的還有幾張鮫魚皮和一本手工冊子。

  要東西給東西，要做法給做法，要材料給材料。

  傾囊相授，不過如此。

  謝玉瓷看著盒子，卻沒接，「王爺要什麼？」

  昨日她已經說了，公平買賣，等價交換。

  齊磊恭敬道，「王爺說，您要的答案在盒子裡。」

  盒子最底層，放著一張信箋。

  上面寫著：最珍貴的東西，本王已經得到了。後綴一個『裴』字。

  他幾乎無時無刻的提醒她驛站那一晚的事情！謝玉瓷一把將那信箋按在了盒子裡，咬牙切齒的對齊磊說道，「那就謝謝王爺了！」

  泄憤一般的收下了手套，一直等齊磊走，謝玉瓷的心情還沒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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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香愈發擔憂，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原來好歹打著診義的名義，雖然豐厚了不少，但姑娘的本事值啊！但這怎麼又送來東西了？

  她揣摩了好一會兒，對謝玉瓷道，「姑娘，要不咱們給送回去？」

  那什麼，廉者不食嗟來之食。

  「不必。」謝玉瓷氣的「咚」的把那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他既然願意給，咱們就拿著！」

  不是最珍貴的東西已經給他了麼，即便還回去，那東西也不會回來。那還回去做什麼，送上門都不要，那是矯情！

  只是胸腹之間的鬱氣著實叫人難受，謝玉瓷讓謹心把盒子拿到一旁，對木香說，「我出個門。」

  木香一愣一愣的，順嘴問，「去哪兒？瑞王府？」

  瞪了木香一眼，「攏香閣。」

  這一眼看的木香怕怕的，她連忙去安排。心裡卻又替姑娘犯了愁，王爺越來越能牽動姑娘的心思了，這可怎麼辦呢？

  王爺可不是孤家寡人，那還有李吟嬋呢！

  連續兩天，謝玉瓷都出門了。

  魏淑華皺起眉頭問管家，「她那婢女沒說做什麼？」

  「小人不知。」管家連忙回稟，「玉瓷姑娘的婢女過來的，若是不方便的話，小人下次推了。」

  魏淑華捏了捏眉心，「不必。」

  依照謝玉瓷那性子，若是管家阻撓，她轉頭就能自己買一輛馬車。

  如今，她能怵誰？

  長長的嘆了口氣，魏淑華只覺得愁的頭髮都要掉光了。

  揮手讓那管家退下，片刻之後桂英上前，「夫人，已經找到梅姨娘了，可要將她帶回來？」

  魏淑華下意識的想到了梅姨娘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她當即擺手，「罷了，瞧著瘮得慌。」

  陳賢宗夫妻兩人已經被抓緊京兆府，聽說不止是肆意殘害妙齡少女的罪名，還被查出了徇私舞弊，案件已經移入了大理寺。

  一進大理寺，半條人命也就跟著進去了。

  陳家鳥獸猢猻散，陳寶泰死因又被查明，這些事半點都牽連不到謝府頭上，一個梅姨娘無關緊要。

  至於之前懷疑那事兒是梅姨娘做的，魏淑華嗤笑了聲，就憑她那副鬼模樣，能有這個本事？

  不過，謝婷芳的運氣當真是好，陳寶泰竟然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婷芳也受驚了。」魏淑華道，「桂英，你去給婷芳送兩匹料子。」

  如今雍都的時興也變了，從前是清淡素雅為佳，可如今高門貴女之間卻也風行濃艷之色，連帶著蜀錦和妝花緞都十分緊俏。

  魏淑華讓桂英送過去的，正是這兩種布料。

  謝婷芳收到很歡喜，不待打開便特意親自過來謝了魏淑華。

  她乖巧懂事，魏淑華十分欣慰，母女盡歡。

  重新回到房間，謝婷芳興高采烈的拆了那布料的皮，一看便愣了下。這些，不正是從前給謝玉瓷做衣裳的料子麼，雖然不一樣，但花色顏色，都是一個款的。

  想到桂英送來時候說的，雍都眼下最時興的便是這個，謝婷芳都要氣炸了。

  雍都為什麼會時興，這原因她比誰都明白！

  當初讓謝玉瓷驚艷花宴的那些衣裳，可都是她吩咐裁縫，一針一線的做出來的！

  天道好輪迴。

  如今竟然自己也要穿上這些衣裳。

  謝婷芳只覺得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謝玉瓷原本不知雍都的風向變了，可來到攏香閣，見來往的貴女們多穿著炫彩華麗，不由驚訝。

  木香一直在旁邊，十分激動的說，「姑娘，是因為您呢。花宴過後，緋色和海棠紅就成了最時興的顏色，聽說布莊裡，這兩樣料子都被賣斷貨了。」

  木蘭聽的臉上發光，「所以，咱們的胭脂生意也更好了。穿的漂亮，當然臉上也不能寡淡！」

  謝玉瓷眉梢輕揚。

  所以，這些眼高於頂的雍都貴女們也開始朝自己這村姑打扮靠攏了？嘴上笑得再大聲，不還是用行為做出了選擇嗎？

  「哪種胭脂賣得最好？」事關財路和打造未來的消息渠道，謝玉瓷格外仔細，「咱們最貴的妝粉賣的怎麼樣？往來的貴女多不多？」

  「好！」木蘭朝謝玉瓷豎起大拇指，「姑娘看病神了，做生意也神的很。來買的人很多，如今雍都的高門貴女，不但以著艷色為榮，更以能買到咱們攏香閣最貴的妝粉為傲呢。」

  三十兩銀子一盒的妝粉，自然有貴的價值。加入了中草藥粉調和，能讓人肌膚潤澤，面若桃花，還能在攏香閣里嘗試最新的妝粉，不差錢的貴女貴婦人爭相購買，簡直供不應求。

  木蘭甚是有成就感，「其他的妝粉賣的也很不錯，咱們現在的生意比妝粉閣還要好。他們技不如人，很是不甘，婢子聽說他們偷偷買了咱們的妝粉胭脂，私下研究配方。不過姑娘您的配方，他們想破了腦袋也做不出來！」

  謝玉瓷莞爾一笑，「咱們好好做自己的生意，不欺負別人，也別被欺負就好。還有，妝粉胭脂的質量你要親自盯著，用到臉上的東西，絕不能出差錯。」

  生意紅火，木蘭心裡高興，當下道，「姑娘放心，婢子一定把咱們攏香閣的分店，開滿雍都！」

  就像她們姑娘一樣。

  不過是赴宴的時候穿了緋色和海棠紅的裙子，雍都便換了風向，姑娘們衣著鮮亮，就連春天都明媚了幾分。

  只是衣著濃艷華麗之風雖然盛行，卻也還有沒吹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