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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不能叫人欺負他的人

2024-09-03 02:32:44 作者: 九瑤

  「怕是沒有吧,這些年朕數次讓他上朝為官,可他都不情願,什麼事也不願意做,懶得緊。」盛安帝雖然在抱怨,可話里話外都是親昵。

  來喜的面色卻有些微妙,「皇上,王爺答應了。」

  盛安帝,「……答應了?」

  總覺的,今日的諒之,很不瑞王。

  來喜嘴角抽了抽,「王爺說,他的人,怎麼能讓旁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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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安帝的臉色頓時微妙起來。

  他的人?

  所以說,謝志遠的大女兒終究還是把諒之迷住了?浪子,也有回頭的那一天?!

  「來喜。」盛安帝面色深沉的問,「你說?」

  來喜心裡打了個突突,連忙問,「皇上,您有什麼打算?」

  「朕是不是該要給諒之準備親事了?不過謝家那姑娘,到底是不是克父克母克丈夫?欽天監的青岑道長呢?不對,還有謝家那姑娘的生辰八字,總要叫青岑道長算過之後,才知道她能不能嫁給諒之。正妃,還是側妃?」盛安帝思維發散,安排的極快。

  來喜硬著頭皮,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潑上去一盆不那麼明顯的冷水,「皇上,王爺是不是先查案要緊?查出來了,也不遲啊。」

  盛安帝甚是可惜的暫時放下了安排,「你說的不錯。不過今日晚了,諒之不能受累,明日再查不遲。吩咐下去,朝中任何人,不得阻攔!」

  皇上金口玉言,此事板上釘釘。

  謝府里,謝志遠幾乎跳起來。王爺竟然答應了,王爺怎麼會答應?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京兆府,趙保福幾乎想跪下給王爺磕個頭,日後誰再說王爺不近人情肆意妄為,他第一個不答應!

  王爺多貼心,救他於水火!

  陳家人的心思,則更加微妙。

  陳賢宗皺著眉頭聽完瑞王查案一事,輕嘆口氣,今日為了寶泰,他幾乎是賭上全家人的性命前程走到了這一步。

  若是查出什麼還好,若是查不出,不知那位任性的王爺,又該如何裁斷。

  謝玉瓷也聽說了,她的心情愈發複雜。

  木香在一旁擠眉弄眼,「姑娘,王爺定然是幫你的。」

  謝玉瓷只覺胸口的守宮砂隱隱發燙。

  他會幫自己嗎?

  上次在瑞王府,兩人幾乎決裂,自打哪兒以後,裴容再也沒有找過自己。

  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如何能受得了被人那般撂臉子?

  幫她?

  不,也可能是報復。

  謝玉瓷轉身回了房間,提筆寫了一封信讓引香鳥送給木蘭。

  不能指望陰晴不定心思莫測的裴容,她自己想辦法。即便真被叫去京兆府審問,她也要有脫身的辦法。

  好在只是因為傳言而已,謝府並未被封查。

  趁著夜色,謝玉瓷獨自悄然出門。

  謝府外,木蘭接應。

  主僕兩人稍作喬裝,蒙上面孔之後,一道去了陳家。

  謝玉瓷功夫不弱,木蘭比她稍遜一籌,主僕兩人悄無聲息的進了陳家院子裡。

  陳寶泰新喪,陳家處處掛著靈幡。

  白慘慘的布料在黑夜裡飄著,分外可怖。

  謝玉瓷卻完全不在意這個,她和木蘭在陳家找著什麼,直到陳家最偏僻的西南角,謝玉瓷眸光掠過,方才確定了。

  這一趟,悄無聲息。

  翌日清晨,謝玉瓷才用罷早膳,京兆府的差衙們便來了。

  仍舊是陳隊長。

  見謝玉瓷出來,他若有似無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謝姑娘,又見面了。」

  謝玉瓷也覺得巧。

  兩次和京兆府打交道,都是因為陳隊長。

  她福了福身子,「麻煩陳隊長了。」

  陳隊長再度看了她一眼,長得頂頂漂亮的小姑娘,還挺能惹事。只是這次,被捲入了如此可怕的傳言裡,又涉及命案,她還能全身而退嗎?

  裴容斷案,比趙保福要更有魄力。

  他乾脆把地點設到了陳家,請謝玉瓷過去,當面對質。

  許是因為一大早起來,他眉眼倦怠,「趙保福那廢物點心,半日的事情,被他拖得這麼久。」

  趙保福就在一旁,挨了罵也腆著臉湊上去,「下官實在是本事有限。」

  「王爺可要用仵作?」他巴巴道,「依照下官之見,這事兒還得讓仵作好好查查。」

  王爺在此,陳夫人即便再發瘋,也不能攔著。

  裴容一腳踢開了他,正要說什麼,忽見門外一個人走近。

  是謝玉瓷。

  她穿著雪白的衣裳,晨光之下猶如海棠帶露,又如菡萏迎風,面容雪白清透,又美又純。

  看到她的瞬間,陳夫人便撲了上去,「謝玉瓷,你還我兒子的的命!」

  謝玉瓷輕巧的避開她,對裴容行過禮之後方才道,「陳夫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對令公子動手了?」她聲音乾淨清冽,「王爺在上,你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污衊誹謗。」

  陳夫人赤紅的眼珠子緊緊盯著謝玉瓷,「你莫狡辯!就是你!你剋死了寶泰!若不是因為寶泰叫你『媳婦』,他怎麼會死!」

  謝玉瓷啼笑皆非,「叫一聲就會死,令公子也未免太柔弱了。」

  瑞王還跟她近距離接觸了呢,若是她真有這麼大本事,王爺不早死了?

  裴容顯然也想起了這個,叫齊磊隔開了兩人。

  方才對陳夫人道,「口說無憑,眼見為實。令公子的死因,還是要查過便知。」

  謝玉瓷今日穿了行醫的白衫,跟著道,「王爺,臣女能一同去瞧瞧嗎?」

  陳夫人當即拒絕,她絕不會同意讓謝玉瓷捧寶泰的屍身,她要謝玉瓷償命!

  裴容眉心皺起,陳賢宗心底一抖。

  這位主子可不是趙保福,發瘋撒潑對他沒用,惹了王爺不痛快,今日事難善了。

  可還不等瑞王反應,便聽謝玉瓷道,「若是查不出來,我自然償命,讓開!」

  她聲音清脆,最後的兩個字,隱若春雷綻開。

  陳夫人一愣,謝玉瓷已經走到了陳寶泰的屍身前。

  裴容使了個眼色,他的人也走到了那紫脹的屍身前。

  五月的天氣,腐臭沖鼻。

  謝玉瓷摸出白巾蒙在臉上,又伸出手,打算親自動手檢查一番。

  「慢著!」裴容忽然叫停。

  謝玉瓷無聲的望了過來,眉心輕蹙,似有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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