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王爺有請

2024-09-03 02:31:15 作者: 九瑤

  謝玉瓷神色不動,心底的那點愜意,卻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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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日太舒坦,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瑞王此人。

  想到他灼人的目光,謝玉瓷凝眉,「是我爹讓你來的?」

  那下人越發小心翼翼,「是,老爺說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謝玉瓷冷嗤了聲。

  謝志遠這爹當的,可真是有骨氣的很。

  瑞王府一來人,便忙不迭的把她往外送,當她成什麼了?

  謝志遠可以不要臉面,但她要。

  「你回吧。」謝玉瓷冷淡回絕,「告訴我爹,順便告訴瑞王府的人,既然請大夫,就拿出該有的誠意來。」

  那下人吃了一驚,想說些什麼,可抬頭看見謝玉瓷微凜的雪白面孔,訥訥稱是,快步退了出去。

  那人走後,謝玉瓷復又拿起了書。

  只是這次,腦海中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了。

  意識到問題的她掐住了掌心,默念了一遍裴容這兩個字,又深深的吸口氣。

  瑞王,已然成了她的心魔,非要破除不可。

  看不下書,她不再勉強自己,收拾好了東西,靜待瑞王府的人上門。

  齊鑫到的時候,謝玉瓷毫不奇怪。

  「謝姑娘。」齊鑫帶了相稱的禮物,站在太陽下,朝謝玉瓷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們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謝玉瓷已經患上了一襲白衫,靜靜點頭,「好。」

  她如此好說話,齊鑫反而一楞,「謝姑娘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若我不痛快答應,王爺又讓你說什麼?」謝玉瓷反問。

  她就知道,裴容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手握自己的把柄,豈能不用?

  齊鑫撓了撓頭,「王爺倒沒讓我說什麼。只是我覺得謝姑娘不會來,但王爺卻說,您一定會來。」

  裴容竟然沒打算威脅自己?

  從齊鑫嘴裡聽到的話讓謝玉瓷稍稍一楞,隨即,她又愈發覺得裴容可恨。這人實在是聰明至極,對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定會去這一趟。

  「那便走吧。」謝玉瓷的態度愈發冷淡,「我的婢女不必跟著。」

  木香和謹心,兩個人忠心有餘,機靈不足,不必跟著趟渾水。

  「謝姑娘請。」齊鑫又笑了笑,深感謝玉瓷十分上道。

  王爺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來請大夫的禮物叫木香收好,讓她們兩人看好家,謝玉瓷上了馬車。

  瑞王府的馬車,外頭華麗非凡,內里更是舒適精緻。寬大的座椅上鋪了乳白色的牙席,柔軟微涼;地上則是雪白的波斯絨毯,密實厚重;釘死的一方紫檀茶几,上面是一盞比成年人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獸首黃銅香爐,龍涎瑞腦,輕煙裊裊。

  這車子裡的樣樣東西都是千金難尋,然而此刻,卻被用來隨意的接人。

  謝玉瓷一掃而過,心中對裴容的認知再度刷新。

  這位王爺,有錢任性的過了分。

  車速不慢,然而半點不覺顛簸,很快便到了瑞王府。

  謝玉瓷拎著一個小藥箱,下了馬車。

  進了內院,齊磊也出現。

  雙生子站在一起分外惹眼,謝玉瓷多看了兩眼,隨著齊磊進了房間。

  「謝姑娘請。」齊磊道。

  來的路上謝玉瓷想了,裴容多半是又有了么蛾子,把自己叫來不知是為了什麼目的。

  沒成想,他真的病了。

  推門而入的瞬間,她便聞到一股子藥香。

  裴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雪玉般的面孔在略顯昏暗的房間裡毫無生氣,幾乎不像是前些日子在謝府咄咄逼人的那個人了。

  謝玉瓷微怔,轉眸看向齊磊,「這是?」

  「謝姑娘,如您所見。」齊磊道,「我們王爺的身體時好時壞,前些時候用了姑娘您開的方子,已經好轉了一些。卻不成想又突然生了風寒,病情又重了。」

  豈料謝玉瓷聽罷,轉身就走。

  齊磊連忙攔住,「謝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把我叫來我?」謝玉瓷問的乾脆,「這時節春暖花開,豈會生風寒?」

  「我知道你有苦衷,不方便跟我透露王爺的真正病因。但我本就不感興趣,也不願知道,你還是為王爺另請高明吧。」她說的乾脆,行動更乾脆,轉身就走。

  齊磊這才知道王爺所言不虛,謝玉瓷當真有功夫在身,他險些沒攔住。

  「齊磊。」床上響起裴容的聲音。

  他聽到了屋裡的動靜從床上坐了起來,衣襟半掩,斜斜的靠在床頭。蒼白的臉上修眉入鬢,冠蓋風流。

  便是病弱,都遮掩不住的好皮相。

  看到謝玉瓷回頭,他凝眸一笑,眉眼絢爛生輝,「來都來了,謝姑娘又何必慌著走。」

  他朝謝玉瓷伸出手,「過來。」

  那隻手骨骼修長,玉雪雕成的白。

  屋內光影浮動,床幔深處的裴容慵懶的靠著,伸出的手對謝玉瓷發出蠱惑般的邀請。

  像潛藏在水底深處的妖,伸出的那隻手帶著法術。

  謝玉瓷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半步。

  可也就這半步的功夫,齊磊飛身後退,然後利落的鎖了大門。

  「你出不去了。」裴容的話里多了不易察覺的得意,接著咳嗽了兩聲,「謝姑娘當真要見死不救。」

  謝玉瓷看他半點不像瀕死之人,除非一心作死。

  「王爺何必拿我開涮。」謝玉瓷回答道,「您身份貴重,幫您調理身體的大夫亦是名醫,我一屆無名小卒,怕是幫不上王爺您的忙。」

  「謝姑娘也太妄自菲薄了。」裴容輕嘆,「本王真喝了你的開的方子。」

  覺得謝玉瓷不會相信,他伸出的手並沒有收回,「你診診脈就知道了。」

  謝玉瓷狐疑望過去。

  她還記得裴容的脈象,先天不足,氣血兩虧,孱弱衰敗。

  若不是身份貴重能請來名醫,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她一直很好奇裴容身後大夫的身份,非但能保他健康,甚至還能讓他學了這一身高深功夫。

  他有這種大夫在身旁,何必喝自己的方子?

  但裴容說的委實誠懇,他那張俊逸的臉的確很能迷惑人心,謝玉瓷微微抿了抿唇,向床邊走去。

  藥究竟喝了沒有,空口無憑,診脈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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