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他有所察覺

  夜間，顧家家宅。

  韓悅暄一如往常，在廚房裡忙活著，她今天想熬一鍋湯，眼下已經處理好了食材，只差下鍋。

  韓悅暄眼神閃爍了幾下，腦中閃出一個想法。

  「阿姨，」韓悅暄拉開廚房的門，走到徐如萍身旁，「我有點兒問題想請教您。」

  徐如萍納悶：「什麼問題？」

  「就是做飯的事，」韓悅暄無奈地笑道，「您能不能去幫我看看？」

  徐如萍點了點頭，「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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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她便起身跟著韓悅暄一起走進了廚房。

  韓悅暄隨便問了個問題，徐如萍便指揮著她開始動作，宛如一名軍師。

  「一定要用小火，慢慢熬……」徐如萍道，「再熬個半小時，就差不多了。」

  「謝謝阿姨。」韓悅暄笑得大方，「我看著湯就好了。」

  徐如萍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還是點了點頭，走出了廚房。

  廚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韓悅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秀眉緊皺，斜睨著那鍋湯，手在口袋裡一掏，掏出一個裝著部分液體的試管。

  韓悅暄拔起瓶塞，走到鍋旁，剛想把液體倒進去，卻又頓住了。

  不行。

  她是想給顧北厲下毒，如果把東西放進鍋里，那徐如萍肯定也會中招……

  徐如萍對她一直很親切，她不想傷害徐如萍。

  這樣想著，韓悅暄又把目光轉向了灶台上放著的幾隻碗上，她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顧北厲，等死吧你。」

  韓悅暄臉上帶著笑意，把那瓶藥水倒在了其中一隻碗裡。

  半小時後，韓悅暄把湯盛進碗裡，再把碗端上餐桌。

  「吃飯了。」

  她喚了一聲，徐如萍馬上走到餐桌旁坐下，她又走到顧北厲房門外敲門。

  「顧先生，吃飯了。」

  房間裡傳出一聲「嗯」算作回復，韓悅暄知道他很快就會來，轉身回到了餐桌旁坐下。

  徐如萍先拿起勺了喝了一口湯，眉開眼笑道：「悅暄的廚藝進步了。」

  「謝謝阿姨。」韓悅暄回以一個微笑。

  顧北厲走了過來，他若有若無地看了眼韓悅暄，隨後坐在那人身旁。

  韓悅暄把湯碗向顧北厲的方向推了推：「先喝點湯吧。」

  「悅暄今天熬得這湯很鮮，你多嘗嘗。」徐如萍也勸道。

  顧北厲點了點頭，執起湯勺喝了一口湯，隨後皺起了眉。

  「如何？」韓悅暄問道。

  她心裡有些打鼓，那碗裡加了藥水，萬一被顧北厲發現端倪……

  顧北厲瞥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只是端起湯碗，把碗裡的湯一飲而盡，隨後撂下一句：「一般。」

  看見湯碗空了，韓悅暄心裡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她喝了口自己碗裡的湯，裝作納悶道：「怎麼會，我覺得很好喝。」

  徐如萍也附和了一句：「是啊。」

  顧北厲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吃飯。

  韓悅暄沒有再讓顧北厲喝湯，畢竟湯不是重點，她只想讓顧北厲喝下那一瓶藥水。

  這一頓飯結束了，韓悅暄心滿意足地收了碗筷，洗碗時都忍不住哼著歌。

  洗好碗後，她便準備離開。

  離開前她忍不住偷瞄了顧北厲好幾次，眼中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顧北厲自然注意到了韓悅暄異樣的目光，但並沒有出聲去問。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上午，顧北厲坐在辦公室里，不知為何，他的頭從早起開始便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從不會因為一點身體上的異常耽誤工作，如果不是會議上一位董事指出了顧北厲的狀態不對，他都不會正視自己身體的問題。

  「顧總，顧總？」董事皺著眉看著顧北厲，關切道，「您沒事吧？」

  顧北厲揉著太陽穴，「沒事……很抱歉，剛才我走神了。」

  其餘的董事都說著「沒關係」，隨後發言的人重新把剛才說的話說了一遍，顧北厲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他表情平淡，好像已經恢復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原本只是有些頭暈，可現在，他竟覺得頭越來越痛，已經到了冒冷汗的程度了。

  耳鳴聲傳來，顧北厲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他看著那位正在發言的董事，只覺得他嘴巴一張一合，但是沒有聲音傳出。

  顧北厲搖搖晃晃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驟然出聲，打斷了董事的發言，「我的狀態不好，這次會議提前結束。」

  說完這句話，他扶著桌邊，目光恍惚地向門口走去。

  可剛碰到把手，他便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顧北厲的頭痛已經消去了，鼻子裡充斥著消毒水味，他一下就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裡。

  「顧先生，您醒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放下手中的檢查單，「感覺好一些了嗎？」

  「已經不頭疼了。」顧北厲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問道：「我是怎麼了？」

  醫生從桌上拿起一張腦部X光片，給顧北厲指著，解釋道：「從片子上來看，腦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顧北厲眉頭皺起：「怎麼會？」

  他今天頭痛到暈厥，竟不是因為頭部的問題？

  「我也很疑惑。」醫生面色也很沉重，「我為你做了各方面的檢查，所有檢查報告都表明，您的大腦是正常的。但是……」

  醫生的表情有些為難，顧北厲看了出來，道：「說什麼都沒關係。」

  醫生這才舒了一口氣，正色道：「您可能是中了毒。」

  中毒？

  顧北厲一愣。

  不知為何，他腦中驟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還有她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從血常規檢查中能看出，您的血液中殘留著一些有毒的物質。」醫生道，「應該是從飲食中攝入的，已經被吸收和消化的差不多了，還好留下了一些。」

  顧北厲面色十分嚇人，「沒可能是食物中毒？」

  他心裡已經有了數，可不知為何，還是想為那個人做一些掙扎。

  「沒可能。」醫生乾脆利落地否認道，「顧先生還是要多注意一下飲食習慣，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這樣的毒千萬不能中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