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捨不得

  王翠花心口一陣酸疼，她很想立刻告訴沈宏宇兒子都考上大學了，可是對著一個這么小的孩子也說不清楚，便只能說：「那我過會兒再打過來。」

  她剛要掛斷電話，卻聽到電話那一邊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沈小靖，誰的電話？」

  「王翠花。」沈小靖回答。

  沈宏宇快走幾步，拿過電話的聽筒，「翠花，是你嗎？」

  「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聽沈小靖說你剛才睡覺呢。」

  「沒事兒，剛才睡了個午覺，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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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齊臨齊瑞都考上了，通知書都下來了，月底之前就得走了。」剛才被齊沈小靖這一通盤問，王翠花激動的心情已經平復了。

  「那太好了！票買好之後告訴我，我去火車站接他們。」

  「行。嗯...孩子們去京城，說是不麻煩你，可還得你多看著點。」

  「你說這些幹嘛,那不是我自己的兒子嘛。」

  「你聽我說。這兩個孩子，齊臨是個聽話懂事的，齊瑞心高氣傲，不好管，以後你要多費心。你是當爹的，他要是不聽話，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不能慣著他。」

  「行，我知道，你放心吧。」

  「那，我掛了。」王翠花本來有一肚子話想和沈宏宇說，可是一想到他正跟人家睡覺呢，也就沒了心情。

  掛了電話，她在屋子裡漫無目的地轉著輪椅，一開始激動的心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惆悵。

  她打開柜子的抽屜，拿出一個小本子，本子裡夾著一張照片，那是王翠花和沈宏宇唯一的合影，就是結婚證上的照片，她留下了底片，洗了好幾張。

  「看你那不情不願的樣，現在隨心了？」她捏著照片對著上面的男人輕輕的嘆息，照片上的男人真年輕，那時候他還不到十八歲，比現在的齊臨齊瑞還年輕。無論曾經是怎樣的，這個男人都給了她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這兩個孩子。

  接下來的日子，在親朋好友或真或假的祝福中，在學校師長的殷殷叮囑中，終於到了要進京的日子。票買好了，王翠花還專門托人給買的臥鋪，孩子們第一次出遠門，她捨不得他們太遭罪，更主要的是臥鋪車安全些，哥倆身上都帶著錢呢。

  雖說，京城有沈宏宇，但王翠花也要給兒子們準備足夠的錢，她不希望孩子們手頭拮据，再開口問父親要錢。她希望孩子們能和父親相處得很好，可是究竟會怎麼樣，她無法預見。

  第二天一早，齊臨齊瑞就要離開家了，臨行前夜，王翠花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好好地囑咐一番。

  抬頭看了一眼兩個兒子，見兒子們都低頭不吭聲又接著說：「到了你爹那兒，有什麼事兒就跟他說，他肯定不會不管，我也相信他指定也不能虧待你們。但是，你們也得有分寸，該說的話就說，不該你們說的話就不能說。你們知道一個家裡過日子什麼最重要嗎？」

  「親情。」齊臨回答。

  王翠花搖了搖頭說：「太平。所以，我要是知道你們誰像個攪屎棍一樣挑事兒，弄得全家不太平，我饒不了他。齊瑞，你翻什麼眼珠子？我說的就是你，你那小嘴一天到晚叭叭的，不是個省事兒的。我告訴你，到了你爹身邊，你老實點兒！」

  齊瑞有些不服氣，頂嘴說：「要是那女的找事兒呢？」

  王翠花想了想說：「不可能，她不是挑事兒的人。」

  「雲姨人挺好的。」齊臨也趕緊幫腔。

  王翠花斜了大兒子一眼，哼了一聲說：「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齊臨見母親不高興了，也沒有再說話。

  「行了，錢，糧票，錄取通知書，都檢查一下。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縣城趕火車呢。」

  兒行千里母擔憂，聽著隔壁房間倆兒子的鼾聲，王翠花心裡千頭萬緒，百感交集，難以成眠。

  同一個夜晚，京城的小院兒里傳出女人咯咯咯的笑聲，蘇曼桃正坐在沙發上看錄像。

  她腳搭在茶几上，素色的真絲睡裙在白皙纖長的腿上垂著，身子歪靠在男人身上，旁邊坐著的沈宏宇手裡捧著一個碗，裡面裝著冰鎮西瓜，切成一塊一塊的，插著牙籤。

  蘇曼桃嘴一張，都不用眼神，就會有一塊西瓜餵進嘴裡，完全做到了瓜來張口。

  電視裡放的錄像帶是一部美國的老電影《七年之癢》，瑪麗蓮夢露演的喜劇，蘇曼桃在雜誌上看到了這部片子的介紹，專門讓托馬斯給弄得英文原版。

  故事講得就是一個中年的出版商在老婆孩子離家度假期間，對女秘書，小護士和剛剛搬來的樓上女鄰居各種想入非非的故事。

  沈宏宇也聽不懂英語，也沒有字幕，就跟著看個熱鬧，順便伺候水果。可看熱鬧也不容易啊，要接受來自蘇曼桃的各種靈魂拷問，每一題都是喪命題，稍不留神便百口莫辯。問題開始了。

  「咱們也在一塊兒也七年了，你有沒有覺得癢呢？」

  「肯定癢啊。」

  「那我就給你止止癢。」蘇曼桃扭過頭，張口咬住他的肩頭微微用力。

  沈宏宇順勢在她頭頂吻了一下，說：「看到你就覺得心裡癢。」

  蘇曼桃心裡得意，化咬為吻，在他肩頭親了一下，繼續吃西瓜看錄像。

  沈宏宇鬆了一口氣，這一題順利過關了。然而沒過一會兒，問題又來了。

  「我好久都沒去公司了，你現在的秘書男的女的？」

  猝不及防，問得沈宏宇還真有有點緊張，因為最近他還真的招了一個女秘書，不過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他不想惹麻煩便撒謊說：「當然是男的，大川，就那王大川，你認識。」

  「那你沒想換個女秘書？」

  「換女秘書幹嘛，大川挺好的。」

  蘇曼桃突然轉過頭來盯著他看了幾秒，說：「你撒謊了。」

  沈宏宇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她知道新來了一個女秘書？正在腦子裡思索怎麼應對，就聽蘇曼桃又說：「你肯定想了。」

  沈宏宇的心又落了回去，哄著說：「我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