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存疑

  張和、曹大牙和沈鈞匯合後，看他緊蹙眉頭，心事重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張和走到他身邊問：「大哥可是有心事？」

  沈鈞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們已走到了小溪村，他望著小溪村，想著那日夏靈兒的話，猶豫片刻後，終於做了決定。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

  沈鈞一口氣跑回村，在花姨斜對面的一茅草屋前停了下來，他喘了一口氣，等呼吸平穩下來後，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一身著黑衣，一臉憨厚，目光有些呆滯的中年男子，打開院門盯著沈鈞：「什麼事？」

  「我準備去趟石門縣，叔可願意隨我一起？」

  中年男人朝對面望了一眼壓低聲音問：「能殺人嗎？」

  沈鈞咧嘴笑了笑。

  「能！」

  中年男子呆滯的雙眼中瞬間有了一絲亮光。

  

  「那走吧！」

  一會兒後，張和、曹大牙看大哥帶上了周砍頭，心裡頓時一沉，他們走到沈鈞的身邊問：「這趟有危險？」

  「不知，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沈鈞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周砍頭道：「周叔在村里已憋了兩個多月，也該出去散散心了，不然我擔心他會憋出毛病來。」

  張和、曹大牙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周砍頭要是憋出了毛病，那是會出大事的。

  四人來到縣裡，沈鈞找到常五叮囑了他幾句，這才帶著張和三人出城。

  彼時虎頭村，蕭珍珍背著背簍，帶著弟弟去小水潭洗衣服時繞道來到李家邊敲門邊道：「李姐姐在嗎？」

  「在呢！」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門隨之開了。

  「沈妹妹，進來坐！」李氏看著她一臉高興道。

  蕭珍珍看著她有些紅腫的雙眼，這是哭過？難道李家出了什麼事？

  「我還要去小水潭邊洗衣服，就不進去了，今個來是想問問你，昨日裡怎沒來學習刺繡？」

  李氏往屋裡看了一眼悄聲道：「我家這幾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辦，所以我暫時走不開。」

  「原來如此，等你有空了可隨時來找我繼續學習。」蕭珍珍低聲道。

  李氏輕輕點了點頭：「你等我一會，我想和你一起去洗衣裳。」

  「好啊！」

  一會兒後，蕭珍珍、李氏一起來到了小水潭，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在這裡見到了洗衣服、尿布的呂大。

  她和洗衣服的幾人打了招呼，隨李氏尋了一個空地，固定好搓衣板邊洗衣服，邊望著呂大問：「呂大哥，近來呂姐姐可好？」

  提起媳婦，呂大是笑容滿面的。

  「她恢復的挺好的，這兩天已可以下床走會，她昨日還在跟我念叨你呢！說你好幾天沒去看她了。」

  「一會我洗完衣裳，就去看她。」

  「好，我媳婦要是聽到了這一消息，一準高興。」

  蕭珍珍和呂大說了幾句話，扭頭看李氏一用力又把搓衣板，推到了遠處，她環視四周，找到一塊有稜角的石頭，把她的搓衣板掛在石頭上，固定好後道：「這樣搓衣板就不會跑了，揉洗衣服時，不要太用力，不然容易把衣服揉破。」

  「奧！這樣嗎？」

  蕭珍珍看她把整件衣服都放到了搓衣板上溫聲道：「可以分開洗，像袖口、衣領是最容易髒的幾個地方，可以放在一起多揉一會，其他地方揉幾下就行了。」

  「沈妹妹，謝謝你！從未有人給我說過這些。」李氏看著她溫和一笑道。

  「這些只是小事罷了，以後有不懂的你可來問我。」

  「嗯！」

  蕭珍珍看著認真揉洗衣服的李氏，只覺得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矛盾，在生活常識這方面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按理說像她這樣的人應該是位大家閨秀，可看她的手又不像，因她手很粗糙，掌心裡還有許多繭子。

  想不明白的事，蕭珍珍暫且壓到了腦後，她洗衣服的同時分出一份心神放在了弟弟的身上，時不時的提醒他一句，不讓他往水邊走。

  一會兒後，蕭珍珍等李氏洗完衣服，抱起弟弟和她一起離開了小水潭。

  兩人分開後，她想著一會還要去看望呂姐，抱著弟弟加快了速度，只不過讓蕭珍珍沒想到的是，回家的路上，她遠遠地見一二十出頭的方臉大漢，神色著慮的站在她家門口，時不時往道路兩邊張望一眼的。

  蕭珍珍疾步走到他的面前詢問道：「這位大哥來我家可是有什麼事？」

  大漢看著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沈娘子？」

  蕭珍珍點了點頭。

  「是花產婆讓我來的，我娘子難產，夏大夫也沒有辦法，花產婆說你或許可以救我娘子的命，讓我來請你，沈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娘子。」

  蕭珍珍聞言放下弟弟問：「你是那個村的？」

  「大柳村的！」

  和他們村只間隔了一個小溪村，到也不算遠。

  「你等我片刻。」

  蕭珍珍來到呂家，向呂大說明了情況，暫把弟弟放到他家，走到漢子的面前道：「走吧！」

  兩人一邊走，蕭珍珍一邊問：「你媳婦什麼時候發作的？這是第幾胎？」

  「昨天晚上發作的，這是第三胎。」

  蕭珍珍聞言看了一眼男人，真沒想到他才二十出頭，就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你來時花產婆可還有給你說啥？」

  方臉漢子撓著頭仔細想了一會道：「花產婆說孩子先出來的是腳。」

  蕭珍珍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這可比呂氏的橫胎還要難辦。不過具體情況，還要先看到孕婦再說。

  蕭珍珍跟著方臉漢子一路跑到大柳村，來到他家，發現院中大人小孩站了十幾人，其中還有兩個熟人，夏靈兒父女，她沖兩人點了點頭問：「產房在那？」

  「在北屋，我帶你去。」一年輕婦人看著她道。

  蕭珍珍跟著她往北屋走時，聽身後幾人議論道：「她就是沈娘子？這麼年輕？」

  「老大，你沒有請錯人嗎？」

  「應該沒有請錯，她說她就是沈娘子。」

  夏靈兒怎麼也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花嬌竟把蕭珍珍請了過來，不過她相信花嬌，也相信蕭珍珍，聽著幾人的議論淡淡道：「人不可貌相，沈娘子既然來了，產婦一定會沒事的。」

  沒想到夏靈兒這般信任她，蕭珍珍勾了勾嘴角，跟著婦人進了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