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不乖……還亂動……

  原來，當有的人將他的一顆心毫無保留的、一次又一次的捧她面前時，她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會覺得被感染、被同化，被他在不經意間漸漸的捂熱，被他的真摯一絲一絲慢慢纏滿滿身，再也離去不得。

  如風中飄飛的霜花，她飛快地衝進了越珮璟自己的院子裡，一眼掃過去時，滿院寂靜，灑掃的下人僕役，站崗的侍衛暗棋，今天一個都沒有了。

  她停下腳步，果然，平日裡的越珮璟斷不會如此，就算他身邊的侍衛不在，雁山也一定會守在屋外的，可今天雁山都不知道被他支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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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的向那屋子走去，一手碰在門上時卻開始猶豫。

  若是此刻越小三在他房裡默默落淚呢，她這般闖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南錦屏伸出去的那隻手定住了，她放緩了呼吸。

  而屋裡正垂了頭坐在矮塌上面無表情的越珮璟，這時卻早已感覺到了一路從西邊跑到他這裡的那人，這腳步聲，他太熟悉了。

  從快走到飛快地跑起來，他慢慢眨了一下那雙在突然之間就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睛，她跑的這般快、這般急，是為了來關心他失去記憶？

  還是來詰問失去了記憶還百般偽裝騙她心意的「越珮璟」？

  他知道那個從前為她所歡喜幾分的三殿下，脾氣秉性並不如現在的他一般，他們二人若是細細比較，當如雲泥一般。

  從前的那個越珮璟溫柔體貼，現在的他腹黑霸道；

  從前的那個越珮璟清風朗月、表里如一，現在的他波雲詭譎、變換多端不可預測；

  從前的那個越珮璟光明磊落，現在的他刁鑽古怪心思良多；

  從前的那個越珮璟園思慮周全、對人對事言笑晏晏，現在的他急功近利，甚至有些沉默寡言。

  從前那個笑起來多情慈悲，現在的他笑起來卻透著殘忍嗜殺。

  甚至都連衣櫃裡新添置的衣裳，都在清清楚楚的無聲告訴他，你們不一樣，原來的那個喜歡一塵不染的白，現在的這個卻喜歡藏匿萬物的黑。

  越珮璟閉了眼，又一瞬間睜開，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看著那扇關的嚴嚴實實的門，當這扇門被推開時，就是他的審判凌遲之際。

  亦或者，門外的那人，再也不會推開這扇門了，他一意孤行要隱瞞的東西，是不是很傷她的心？

  罷了，他也活不了多久，真的很想任性一次……

  屋外寒風刺骨，屋內的碳火也早早熄滅，兩人就這樣隔著一扇門，在一樣凜冽刺人的溫度里為各自憂心思慮。

  越珮璟兩手撐在腿上，雖然是白天，可屋裡的光線卻不知為何有些暗，他仍舊半垂著頭，一縷縷烏黑的髮絲從他的兩鬢垂下來，安慰一般，輕輕擦過他光潔而稜角分明的面部輪廓，劃出一道道肆意卻拼盡一切的簡單留白。

  他眼神凌厲，只定定的盯著那扇門，希望它打開，又害怕它打開。

  而南錦屏停在屋外，她不知道她應不應該推開這扇門，剛才內心的溫熱又仿佛是一路跑起來的了，被這門前的冷風一吹，又全數冰冷了下去。

  越珮璟失憶，卻瞞過了她；他雖然失憶，但是卻又只記得她。

  他瞞過她，是掂量算計過後的選擇；他只記得她，又是毋庸置疑的深情。

  剛剛一醒來、剛剛一見面，他就選擇了隱瞞住她，可偏偏又是剛剛一醒來、一見面，他就可以身負重傷下冰潭洞救她……

  這兩種聲音在她的腦袋裡相互博弈，左右翻騰，他們是一個人，他們又不是同一個人。

  她也能感覺出來這些日子越珮璟身上的不同，他變得比之前更霸道、更小氣，更粘人，也更冷酷，甚至在面對來邀請她的越連雲時還有些茶里茶氣，她知道，他比之前更放肆了許多許多。

  之前她以為是散魂催人心智，這些都是正常的，原來只是他忘卻了，所以才新生了這般多變化。

  她此時困於這些變化，可私心裡，她又喜歡這些變化。

  南錦屏看著自己按在門上的那隻手，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越珮璟更契合她，她真的很喜歡這個比之前放肆許多的男人；之前的他仍舊放肆，如今卻多出來許多的瀟灑快意。

  不過這份瀟灑快意不是什麼好的，她感覺更像是現在的越珮璟在賭上一切之後，在他身上迅速催生出的絕然和孤寂。

  她慢慢紅了眼角，按在門上的手也慢慢握成了拳頭，她心裡活著的那個男孩，只是用前者的美好倒影和假象，飛快地掩蓋住了他這份不為人知也無人可說的驚慌怖意。

  他只是瞞過了她，或許就是因為他害怕，因著這種不能確定的東西，他決絕的選擇了再一次賭博，他想要為了她，贏過他自己。

  淚水在她的眼眶裡聚集，所以啊，越珮璟不顧一切，可他一直顧忌著她，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啊。

  一滴溫熱的淚從她的臉頰邊滑落，南錦屏咬了咬唇，慢慢張開了握成拳頭的雙手。

  而屋裡的越珮璟，他明明將呼吸放的極緩慢，卻慢慢聽見了自己呼呼的聲聲粗喘，這時間到底走了有多久，他為什麼覺得暮光已至？

  甚至他都已經不能確定門外的人到底還在不在，是否在他不得不眨眼的瞬間，她就已經悄然離去。

  他只能盯著那扇門，卻不能阻止自己的心在劇痛之下崩裂成了一瓣又一瓣，然後慢慢的向著無邊的深淵裡墜去。

  越珮璟睜著通紅的雙眼，喉間瞬間不受控制的湧上來一口腥咸，他再度握緊了雙拳，用盡氣力把它壓下去，但是他覺得等的人應該已經走了，因為現在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道呼吸。

  他不敢相信是他自己感覺錯了，別說他沒有出過錯，現在這情況下，出錯都是奢侈的東西了，他擁有不了。

  越珮璟咧嘴，他盯著那扇門輕輕笑了，他不是他，求什麼呢。

  坑騙來的東西，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的維持，最終也會化作一片片的裂隙，隨風碎去。

  而門外的南錦屏在一陣憋氣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管他呢，人都是那個人，所以他才能一直記著她，這就夠了。

  她手上一用力，面前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突然變得昏暗的光線里，她看見越珮璟就直挺挺的坐在門後，兩眼怔怔得盯著推開門的她。

  他像是突然被外面射進來的亮光刺到了眼睛，卻依舊沒有像常人一般扭頭避開，而是眯了一秒眼睛後徑直迎著光鎖定了她。

  南錦屏眨了眨眼睛，看到他上半身忽的向前動了一下，又迅速的停住了，像是在夢裡半睡半醒間，他在努力分辨這真假。

  直至確認她人是真實的，越珮璟撐在兩腿上狠狠抵住的兩個拳頭才慢慢的鬆開，他定定的盯著她，像是一頭受傷的獵豹緊緊的盯住了他再度歸來的伴侶。

  南錦屏歪了下頭，她也不知現在要說些什麼，如果他大夢不醒的話。

  她輕輕的開了口，「越小三？」

  那顆四分五裂的的心突然就重聚，倏地從深淵深處飛快地向上飛去，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也重新亮起，越珮璟動了動唇角，似乎說了句什麼，南錦屏聽不見，也看不太清，她只好眨了眨眼睛，又對著他叫了一聲。

  「越小三？」

  這一次等待她的不是滿屋裡的沉寂無聲，而是越珮璟猛的一下從那張矮塌上飛身而起，瞬間他有力的兩臂就緊緊的將她箍到了他的懷裡。

  兩扇門在她身後轟然關閉，她人猛的被按進了他的胸膛里，南錦屏驀地呆愣住了，她脖頸和鎖骨的交界處幾乎是在瞬間就察覺到了一道道炙熱的呼吸。

  帶著顫抖的呢喃聲傳到了她的耳朵里，「我錯了……」

  南錦屏勾唇，可不是嘛，隱瞞我作什麼。

  越珮璟卻知道是他自己判斷錯了，她就在門外，從未離去，他強壯有力的兩隻手交叉盤踞在她的腰窩上，一寸一寸更將她帶進自己的胸膛里。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只是他將自己抱的這般緊，像是一根肋骨深深嵌進他的骨血里去，那她也須得抬起手，回抱他才是。

  所以南錦屏動了動手臂，也慢慢抱上了他窄瘦而滿是力道的勁腰，這時越珮璟的腰身卻開始顫動起來，在她的手掌下，從輕微到劇烈，噴灑在她脖頸間的呼吸也刷的又燙了好幾度。

  南錦屏被這燙意激得直接挺直了脖子。

  「咦？」

  她移動著摸了摸越珮璟的腰身和後背，怎麼顫動的如此厲害。

  微微扭頭，她小聲的問道：「你怎麼了？」

  越珮璟沒有說話，他來不及。

  因為下一秒兩人就已經被他推在了兩扇門上，他的手穩穩的托護著她的後背，厚而堅硬的門沒有撞到她一絲，但是她軟糯的櫻唇卻被他在抬起頭的瞬間攫取過去。

  那力道兇狠，攻城略池，不留餘地。

  南錦屏直接整個人被他推在了門上，他本就生的個子高，比她高了一頭多，這下她細細的脖頸一側被那隻強有力的手直直的掐住抬起，絲絲香甜都被盡數吞去。

  越珮璟將她箍的死緊，又小心翼翼的照料著她的感觸，大到墊在她腰後和頭上的大掌，小到生怕不長眼的木刺劃到了她柔軟的衣裳。

  他蠻橫，將每一處私密的空間都在兩情繾綣間給她盡數奪去，他又溫柔，熱浪席捲而來之時會留她幾秒細細的喘息。

  南錦屏被他擁在懷裡，兩人的高度相差懸殊，她不得不踮起腳，去細細的碰觸他的溫度，但是此刻的越珮璟卻比平時更加的貪婪索取，他不滿足於這份落差之下的高度，也不願意讓她在這種小事上如此耗費力氣。

  越珮璟閉著的眼眸微微張開，他看著她微微顫抖下睫毛的捲曲，他要她現在每一分力氣，除了他的身上，再也別無他處可去。

  兩手直接一提，她小小一個便被他徑直向上提高了些許，南錦屏嚇得猛一驚呼，卻發現自己又被他的膝蓋抵住，不會滑落下去。

  她扭過頭，第一次在這件事情里睜開眼，愣愣得看向身前的這個始作俑者，耳朵便羞紅了些許。

  越珮璟微微眯著眼，那雙眼睛裡透出的一線光卻如鷹隼一般，鷹瞵鶚視，狠狠地盯住了面前的小獵物，全身上下都敏銳非常，再度低下頭時，簡直是鷹撮霆擊。

  他慢慢眨動了一下眼睛，霸道而尖銳的視線緩緩的從她的眼裡觸挪到她因為剛才驚嚇而微微長大的嘴上。

  那一瓣，和這屋裡的昏暗不同，它亮亮的，儘是片片水漬和絲絲粉紅，飽滿又甜嫩。

  越珮璟的兩眼突然就又爆出一簇光彩，南錦屏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喉嚨又迅速的滾動了一下，接著箍在她下腰上的兩手便又更緊了一些。

  她兩眼一驚，瞪大的同時立即看出了他隱晦的意思，還要來？

  詫異的小人馬上就用了一點力道掙了一下，企圖從這銅牆鐵壁里脫出身來，不過她就只被允許了一次，再想要掙扎時便被面前人強力鎮壓。

  南錦屏只看到越珮璟非常細微的一勾唇，他那雙妖異的桃花眼裡此時更是笑的邪魅，只是一瞬間在他眼睛瑰麗色彩里迷失，一把大手就非常輕巧的把她的頭按了過去。

  她整個人被迫向前迎送，微微張大的唇更像是供君擷取，越珮璟的唇角艷麗，也翹起的更明顯了一點。

  不不不，再來一次她就要因為缺氧而死去，被迫嵌入堅硬城牆裡的小人想要手腳並用，努力從這堵牆裡挪出身子。

  「不乖……」

  帶了欲望的嘶啞和昏暗裡磁性的聲音自她的耳後響起，南錦屏所有的動作都猛的一滯，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愣愣得看著越珮璟眯著眼放棄了她的這一面陣地，因為他打量到了更好的一處，長龍轉而向那白皙而細膩的脖頸深處而去。

  悶熱滾燙的氣息在她的鎖骨里一片片氤氳升起，所到之處皆遺留下了滑膩膩的濕意，南錦屏立時渾身一抖，圈在越珮璟背後的雙手猛的握緊了去。

  五指的觸感在她身後肆意遊走，她顫顫巍巍的開口，「停下……」

  立時就有一口氣吹在了她的耳朵里，南錦屏難以控制的叮嚀一聲。

  然後便是埋頭在她頸間久久不移的人胸膛一動，一聲輕輕的嗤笑在兩人之間蕩漾起來。

  「還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