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手鳥屎,半路劫殺不得有誤!
2024-09-03 02:06:19
作者: 十生
碎珠激動的舉起手指向那枝椏錯落處:「是不是就是咱們要找的帖子?」
南岫雲使勁往上提著氣死風照了照,好像是個鳥窩。
難不成一張如此珍貴的鄭國公府的帖子會在鳥窩裡嗎?
她不由得有些失望,舉著氣死風的胳膊都酸了。
「也可能就是一些亮晶晶的小東西,被喜鵲啊什麼的叼到窩裡去了。」
碎珠借著微弱的燈光,不死心的往上看看,越發覺得那就是金箔的閃光。
「可是奴婢前兩日裡聽說二小姐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隻品種珍貴的鸚鵡,說不定這就是它築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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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岫雲有些訝異,她扭頭看向碎珠,反問道:「鸚鵡?」
碎珠可不想再四處折騰了,她忙不迭的賣力解釋:「是的,奴婢也是聽別的下人嘴裡講的,聽說二小姐可寶貴這隻鸚鵡了呢,是個名貴種,花了好多銀子呢。」
南岫雲抿著唇細細想著,鸚鵡這種鳥確實比一般的鳥類更喜愛那些亮晶晶的金箔啊、珍珠啊,寶石這一類的東西。
想來她這位二姐姐也是並不怎麼將那份帖子看在心裡,否則也不會隨意的把它扔在話本底下,還不小心揮到了地上,她又如此喜愛這隻鸚鵡,任憑這隻鳥任性的將帖子叼到自己窩裡也說不定。
心裡這麼想著,她忽的又燃起了信心,隨手便把氣死風燈交給了碎珠,自己便要摩拳擦掌,對著後院的這棵老樹躍躍欲試。
「反正別的地方也找遍了,管他是不是,咱們爬上去看看。」
碎珠是想探究一下那是不是帖子,可她沒想自己往上爬呀,看著她家小姐的動作她那張菱形臉上一頓,欲言又止。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去叫個小廝來吧,咱們不會爬樹呀。」
南岫雲迅速否決了她,自己正將剩下那些礙事的裙擺掏起來扎在腰上。
「不行,我現在全身上下都這個樣子了,自己看了都嫌棄,怎麼能讓別人看到!」
「我可是侯府的三小姐,時時刻刻都要外表精緻,咱們自己來!」
碎珠暗地裡嘆息一聲,也只能隨了她的意,她將氣死風燈放在地上,抬頭打量了一下那鳥窩的位置。
「小姐想讓奴婢怎麼配合?」
南岫雲將自己散落下來的頭髮也都攏到耳後,省的妨礙視線。
「我看那鳥窩也不高,差不多就是兩個人的高度,你站在下邊,就像疊羅漢,我攀著你上去,咱們拿到了就馬上走。」
「行,行吧。」
碎珠兩手扶著那棵老樹站在下邊,南岫雲慢慢的踩著她爬上去,兩腳站在了她的肩膀上,晃晃悠悠的伸出手臂去勾那鳥窩。
「碎珠你再往上一點,我這邊夠不到。」
碎珠也只能低頭咬著牙又把肩背往上挺了挺,她家小姐真沉!看來以後得讓她家小姐少吃了,真的很重啊!
南岫雲借著升上來的高度摸到了鳥窩裡,手掌心突然觸及到了一片滑溜溜的東西,涼涼的,滑膩膩的。
她不禁一懵:這是什麼東西?
站在下邊充當支撐的碎珠感覺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她的雙腿在打顫,她歪歪著抬起頭往上看:「小姐,你拿到了沒?」
南岫雲又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手底下那東西,腦海里突然一個炸雷。
「啊啊啊啊啊啊!」
「蛇啊啊啊啊啊啊!」
她猛地抓起手底下那東西拋了出去,自己也因為用力過大而身體搖晃不定。
南岫雲站在碎珠的肩膀上一個勁兒的亂晃,碎珠站在下邊兩手使勁抓著她的兩隻腳脖子,南岫雲動來動去的雙腳踩的她的肩膀上頭生疼。
劇烈的疼痛使她不禁直抽冷氣:「小姐,怎麼了?你別動啊,奴婢支撐不住了!」
站在她肩膀上的南岫雲早就掌握不住自己的身體重心了,她搖搖擺擺,又慌又急。
「碎珠,有蛇!鳥窩裡有蛇呀!」
「啊啊啊啊啊啊,我站不穩了!你扶穩我呀!」
碎珠此刻已經顧不及什麼蛇了,她家小姐在上邊使勁晃,她真的撐不住了。
回應她的是她家小姐的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南岫雲咵嚓一聲從碎珠的肩膀上歪下來,人直接臉朝下摔在了地上,真摔了一個狗啃泥。
碎珠也沒能站穩,直直的仰倒在地,摔的腦後勺砰的一聲響。
主僕兩人齊齊發出了同樣的尖叫。
忙碌了一天的候府下人們聽到了這似有似無的怪叫,都不禁掏了掏耳朵。
「哎,你聽到了嗎陳二,我怎麼聽著有人殺豬呢?」
坐在一邊的另一個雜役正脫了鞋,在地上磕著鞋裡的土。
「好像是誒,是殺豬的怪叫聲,這還沒入冬呢就殺豬,不知是哪家好戶有肉吃了嘿嘿嘿。」
另一個收拾花草的雜役也嘀咕道:「不知道咱們侯府什麼時候也過年殺大豬,咱們也好跟著一年到頭吃一頓,有點肉湯就行了。」
南岫雲側身趴在地上呻吟著,她好像是壓到了胳膊,那不重要,她趕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朝下,可千萬不能把鼻子摔歪了,那她不就破相了!
碎珠直直的摔到了後腦勺,這會兒正摔得蒙蒙的,眼裡那棵筆直的樹都打了彎。
「啊,疼死我了!」
鼻子完好如初,南岫雲從地上坐起來,右手伸出去揉著自己的左肩膀,應該是沒傷到骨頭,但是外面的肉鐵定是青了。
她一邊揉胳膊,一邊埋怨:「碎珠,你搞什麼呀?我不是說了讓你站穩點?」
還在地上躺著的碎珠才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慢慢的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腦袋,後腦勺上鼓起了一個大包。
南岫雲自己揉了好一會不見碎珠來幫她,轉頭就要發作,卻看見碎珠還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不見動彈,她連忙跪爬過去,搖晃著碎珠的胳膊
「碎珠你怎麼了?你快起來呀?」
還暈乎乎、迷瞪瞪的碎珠給她搖醒了,渾身一個激靈就想爬起來,結果就碰到了後腦勺上的傷,頓時就是一個呲牙咧嘴。
「嘶!」
南岫雲也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忙把那盞氣死風提過來照著在碎珠的身上上下查看。
「你怎麼了碎珠?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我沒事小姐,你拿著帖子了嗎?」
碎珠咬著牙坐起來,順手接過來那盞氣死風,擺在了南岫雲的前頭。
結果提起這個南岫雲更生氣了,她沒受傷的左手猛錘向手下的土地。
「我還沒摸到,誰知道那鳥窩裡有蛇呀!」
「嚇死我了,幸好沒咬我。」
碎珠黯然了臉色,幸好天已經黑了看不出來,她強撐著站起來,轉身去拉南岫雲。
「小姐,咱們再試一次。」
南岫雲恨恨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鳥窩:「就連她南錦屏院子裡的一個破鳥窩也敢欺負我!」
主僕兩人只好又疊起來羅漢,這回南岫雲學聰明了,她直接伸手把那個鳥窩拽了下來。
碎珠趕忙把放置在旁邊的氣死風提過來,放在她家小姐腿邊:「小姐快看看,裡邊有沒有那個帖子?」
南岫雲早在將鳥窩摘下的瞬間就看到了帖子的輪廓,她這回放了心,給老夫人立下的軍令狀有著落了,鄭國公府的帖子讓她找到了。
她神情頗為興奮,伸手往鳥窩裡掏去:「肯定有,我這就拿出來!」
右手往裡一掏,果然有一本厚厚的東西。
「找到了,找到了,碎珠你快看!」
碎珠忙提起氣死風往前照著,只不過剛瞄過去一眼便沒了下文。
「小、小姐,你……」
南岫雲一臉疑惑,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了?不是嗎?」
「你把氣死風給我,我自己看看。」
碎珠頂著一臉不好說的表情,把燈提給她。
「是鄭國公府的帖子,可是小姐你抓了一手鳥屎……」
南岫雲剛把氣死風接過去,聞言瞬間整個人都木了,她又動了動自己拿著帖子的右手,好像是摸到了一點粘粘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南錦屏我和你勢不兩立!」
這邊領頭的黑衣人帶著剩餘的刺客從大鎮國寺的後山一路奔襲、飛檐走壁,輕輕巧巧的就躲過了宮牆上的守衛,提起腳尖輕輕一點便消失在了高高的宮牆之後。
一間昏暗的房間裡,背身站著一位穿著綺麗而繁複宮裝的美艷少婦,她纖長而打理的精緻的指甲正繞著前方地圖上的一個地名轉著圈,似乎正在盤算著什麼,並且已經盤算了許久。
那黑衣人首領輕如鬼魅,像一片羽毛般落在了這間房間裡,立即朝著那位背著身的少婦單膝跪下。
「娘娘。」
精緻而漂亮的宮裝籠罩下的身軀一動,收回了頂在地圖上的手指,暗室里,略微有些沉、卻帶著極大掌控性的聲音響起。
「回來了,事情可辦成了?」
單膝下跪的黑衣人喉結滾動,一滴汗從他的鬢角里滑下來。
「回娘娘,屬下辦事不利,三皇子恐怕此刻還沒死。」
前邊站著的那不知姓名的美艷少婦立即轉身,精緻臉上的細眉猛地皺起。
「怎麼回事!」
見此,那黑衣人首領頭低得更往下了,他忙又補上一句:「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美艷少婦明顯不想聽這個解釋,她嘩的一甩長長的厚重宮袖,眯起一雙美目厲聲責問:「雖然越珮璟內功卓絕,武功高超,可臨行前本宮賜你震天弓,還讓你帶了暗閣的近百名殺手,你怎麼會沒能得手?」
黑衣人首領一頭猛地磕在地上,忙將自己的所見盡數說來。
「屬下已經用震天弓在斷崖邊射中了三皇子,本來我們是能得手,可是三皇子殿下身邊有一妖女,就如咱們找到的馴獸一族一般,此女可控人,更加厲害,十分恐怖!」
「屬下帶去的近百名殺手今日在那妖女面前折損大半,竟然為她所控自相殘殺!」
身著宮裝的美艷少婦聽了他的這番話,兩手頓時握緊了,她停了一瞬,盯著黑衣人首領又開口問道:「你說越珮璟那小兒身邊有一妖女?還可控人」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對她十分恭敬:「是,屬下絕沒有欺瞞娘娘,娘娘若是不信,盡可找其他人來詢問。」
「這倒是不用,本宮信你,起來吧。」
那少婦又走回到地圖前,眸色狠厲。
「你口中所說的那妖女做何打扮?」
黑衣人在腦中回想了一下南錦屏今日的穿著,立即開口回覆:「和豐都城內的小姐們別無二樣,就是我們中原人的打扮,和我們見到的那些馴獸族人在穿著上大相逕庭。」
那少婦嘴中嘖了一聲,黑人首領立即將自己的呼吸都放輕了,只見那美艷少婦如尋常一般扭身從桌子上抓起一隻飛鏢,看似十分隨意,再側身回去上身卻突然迸發出來一股絕對的殺意,那隻飛鏢錚的一聲就直直的戳進了地圖上的一個點裡,鏢身狠狠地扎進了牆內,鏢尾卻還在劇烈的顫動,足以證明那美婦擲出的這一鏢里用了多大的力道。
黑衣人迅速張開眼皮偷偷瞧了一眼地圖上那個破的稀碎的點——三皇子府。
徐曾柔握緊了手裡的長甲,兩眼中的嫉恨像是要匯聚成箭,越珮璟身邊竟然出現了類似馴獸一族人,難道是他發現了上次的事情在追查?還是說他也在私底下發展了自己的力量?
「給本宮查!本宮要知道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姓甚名誰!」
「查到此女之後,娘娘可要屬下當即滅口?」
徐曾柔輕輕一搖頭,慢慢的平復自己過於混亂的氣息。
「不用了,留她一條命,本宮要親自見見你口中這個妖女,最好能讓她為我所用。」
她又轉過身來,垂著眸子問了另一件事。
「越天錫那邊怎麼樣了?」
為首的黑衣人首領立即從腰間掏出來一個中間掏空的小木棍,十分恭敬的兩手呈了上去。
「根據屬下的暗探回報,五皇子假借遊玩之名跑到了嶺南腹地,還假借外人想要結識陳公子,不知道是在查些什麼,讓人更為疑惑的是他還沒有見到陳公子便連夜帶人又撤出了嶺南。」
「這是沿路的案探發來的密報,屬下已經派人跟在了他後面,不知娘娘有何指示?」
徐曾柔伸手拈過那短短的一節木棍,不知動了哪裡便自動彈出來一捲紙條,她抽出來看了一眼,頓時殺意橫生。
「不許他回到豐都城,吩咐下去,半路劫殺!」
「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