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跳樓
2024-09-08 14:08:45
作者: 酒瀾夢
「下來就請大家聽聽司浩林說的話吧。」
黃婷按下錄音機的播放鍵,裡面的磁帶開始緩緩轉動,司浩林和黃婷的聲音也從裡面傳了出來。
「浩林,我現在該怎麼辦?我不能再留在司正凱身邊了...
浩林,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離開這裡換個地方吧。」
「不,你不能走。這個時候你要是走了,司正凱就會懷疑你的話,反而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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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林…我想留在你身邊…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婷婷,我何嘗不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們才要再忍一忍,等把慶華廠和司正凱都幹掉之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到時候,我做國棉三廠廠長,你就是廠長夫人.....」
「婷婷,快了。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就要實現目標了。
如果司正凱讓你去作證,你就去。邱志東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只要一口咬定是邱志東指使你的就好.....」
這一句句冷酷無情的話語,從錄音機中徐徐傳出,令人聽得瞠目結舌。
而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說出這些話的人卻用著那般篤定自然的語氣,仿佛自己都信了那些話,這才是忽悠人的最高境界。
被告席上的司浩林,與陪審席上的司元昌許琴聽完這些錄音,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在了那裡。
面如死灰,啞口無言。
因為三廠廠長司元錦和司正凱也坐在陪審席里,司浩林一句一個「幹掉司正凱」「我做國棉三廠廠長」,無異於在司元錦面前將自己解刨,今後都別想在司家立足。
而他們身邊的其他人,則徹底確定了司浩林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對他口誅筆伐起來。
「呸!這個混帳到底做了多少壞事啊,壞到根裡頭了!」
「忒麼的氣死我了!他把自己做的壞事兒都嫁禍給別人,每次都能逃過懲罰。
這回兒又差點把罪甩給旁邊那個瘸子。他想得美!」
「沒錯!這回絕對不能讓這個惡魔得逞!否則後面他還會繼續害人!」
「殺人償命!判他死刑!」
「殺人償命!判他死刑!」
庭審大廳內的議論聲與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
在這些喧鬧吶喊聲中,司浩林終於緩緩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黃婷。
黃婷感應到他的目光,亦轉頭看去,只見司浩林用陰森可怖的眼神盯著她:
「黃婷,沒想到你還留了這一手。」
黃婷淡定地向他彎了彎唇角,「你以為每個人都會在你的控制之下乖乖聽話嗎?」
法官最後又問,「黃婷,你之前為什麼作偽證,害邱志東入獄?
那時候為什麼不說出真相?今天又為什麼站出來揭露真相?」
黃婷低下頭想了想,意味深長道:「或許,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氣面對真正的我。」
最後,法官們重新審查了原告證人提交的證據,還有邱芳華提交的被司浩林控制的證據,做出了最終審判。
「經全體陪審團通過,被告司浩林犯故意殺人罪,參與販賣人口罪,以及教唆他人綁架、傷害罪,且犯罪動機險惡。
本庭最終宣判,判處被告人司浩林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沒收全部財產。
被告人蔣光耀,受司浩林指使參與綁架販賣人口,犯販賣人口罪,判處有期徒刑20年,緩刑一年執行。
被告人蔣芳華,受司浩林指使犯綁架罪。但念其認罪態度良好,並積極配合調查,判處其有期徒刑兩年,緩刑兩年執行。
審判結果經安市第一人民檢察院審核有效,自1991年4月21日起執行!」
法官宣讀完判處結果,陪審席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約而同起立,為審判結果鼓掌。
白海生夫婦抱著白琂的遺像,更是泣不成聲。
他們本以為親眼看到兇手判刑伏法,他們心裡的恨和痛苦就會消解。
但結果卻不是。
兇手被槍斃或是被判無期徒刑,並不能換回他們已經失去的孩子。
不如讓兇手在監獄裡,用餘下的人生懺悔自己犯下的罪。
司元昌許琴,和司丹萍蔣益民夫妻倆,卻頹然坐在椅子上掩面撕心裂肺地哭泣。
白阮與司正凱則在陪審席上,冷眼望著司浩林被法警帶上手銬腳銬帶走。
臨走時,司浩林再也沒有了原先淡定自若的表情,反而低垂著腦袋,背影充滿了無力與絕望。
或許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正凱,幸好你找來黃婷作證,否則還不一定能扳倒司浩林。」白阮一邊鼓掌,一邊側頭向司正凱道。
司正凱卻搖搖頭,「不是我找到黃婷,是黃婷找到我,要求作為證人出庭作證。」
白阮暗暗一驚,「這麼說,黃婷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黃婷本就是一個極其聰明又觀察入微的姑娘,她察覺到被司浩林控制後,就儘可能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
但她也並不急於將證據交給警方,而是在等待一個好時機。
因此,之前司浩林讓她誣陷邱志東時,她沒有拿出證據。
而這次,司浩林捲入販賣人口案,又殺了人,只要再加一把火,就一定能把他送進監獄。
所以黃婷才在今天拿出自己的證據,一招致命。
===
庭審結束後,司浩林直接被轉送進了安市第一監獄,開始服刑。
蔣光耀則因雙腿殘疾,緩刑一年再開始服刑,因此還是被送回他之前住的醫院。
司丹萍夫婦陪伴在他的左右。
可蔣光耀從法院出來之後,還是一言不發,神情更加恍惚失神。
父母給他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蔣益民見兒子這樣的狀態,知道他心裡一定非常痛苦,便和司丹萍不再與他說話,讓他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夫妻倆默默幫蔣光耀安置妥當,讓他躺下後已經是深夜了。
蔣益民在蔣光耀旁邊的病床上躺下,勞累過度不一會兒就眯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蔣益民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
他迷茫地睜開眼往窗口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從窗口突然墜了下去。
蔣益民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往蔣光耀的床上一看,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光耀!」
蔣益民大喊一聲,奔到窗邊探頭往樓下看去。
寒風蕭瑟,月影婆娑。
慘白的月色下,一個失去了雙腿的男人橫躺在樓下的水泥地上。
一大片深紅色的血水,正緩緩從他的頭部,向四周蔓延開來,好似一片平靜的湖面,反射著妖冶的冷光。
「光耀!!!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