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後事
2024-09-08 14:08:18
作者: 酒瀾夢
在趕路的兩天裡,白阮發高燒燒到39度,司正凱擔驚受怕到一整夜沒睡,不斷給她餵水,並用濕毛巾幫她擦拭身體降溫。
直到昨晚,他們趕到南市第一人民醫院,才把白阮蔣光耀等人安頓下來。
經過醫院幫他們消毒打針之後,兩人的情況才算平穩下來。
終於等到今天下午,白阮總算醒了過來。
司正凱講完,破天荒地吸了吸鼻子,那神情可以用「楚楚可憐」來形容。
「阮阮,今後不准再這麼任性。
你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擔心,擔心得...簡直想要跟你一起走了...」
白阮忽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蹙眉皺著臉說:「我怎麼任性了我?我也不想被打成這樣啊...」
「還說你不想?」司正凱慍怒望著她,「那天你為什麼把我推到開,自己擋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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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白阮愣了愣,司正凱說的原來是那件事啊。
「我...當時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不能讓你中槍,所以...」
「所以你擋在我面前,想替我去死嗎?」
司正凱頓了頓,眼裡再次湧起一股水霧,側頭吻著她的手指:
「阮阮,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
昨晚你發高燒我都嚇得要死,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我自己能獨活嗎?」
聽到這裡,白阮也不禁濕了眼眶。
經歷過這場生死考驗之後,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在自己生命中的分量。
這世上沒有人離開誰會活不下去。
但他們要是離開了對方,雖然還能活下去,可沒有了那個能夠與自己分享美食、分享心情、分享一切美好和幸福的人,他們註定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想到這裡,白阮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向司正凱保證道:
「對不起正凱,今後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讓你再擔心。
我們繼續一起走下去,再也不要離開你。」
說著,亦緩緩用力握住司正凱的手。
兩人深情凝視著對方,眼裡都是對對方弄得化不開的深愛和依戀。
良久,白阮開口問道:「白琂...他真的...真的?」
司正凱目露遺憾的神色,垂下眼睫默默點了點頭。
白阮的眼淚又刷地流了下來。
想起白琂毫不猶豫幫她擋下子彈、滿身是血的樣子,和他臨終前在耳邊對她說的話,白阮的心就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如萬箭穿心,愧疚心痛地她幾乎喘不過氣。
司正凱沉痛安慰道:「他的遺體目前暫時保存在這所醫院裡。
我想在我們返回安市的路上,把他的遺體送回他的家鄉肅州。
你覺得這麼辦可以嗎?」
白阮輕輕點點頭,白琂為了家族企業的榮譽,從肅州帶著壯大雲紡的目標來到安市。
卻因為拯救白阮,在雲省永遠離開了他們。
白阮對他心中有愧,所以必須將白琂的遺體送回肅州,送到他的父親手中,她才能安心。
就算白琂的父親對白阮要殺要剮,她都會默默接受。
了解完了白琂的情況,白阮又不由得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司浩林呢?他在哪?」
司正凱道:「我們先把他交給了這裡的警方。這邊警方與安市警方取得聯繫。
安市警方已經派人過來,之後就將司浩林押送回安市。」
「好。蔣光耀呢?他是不是也應該被押送回安市?」
「嗯。光耀作為司浩林的幫凶,也要被遣送回安市審判。
他現在剛做完手術,還躺在醫院裡。」
「他也在這家醫院?我去看看。」白阮說著慢慢坐起身。
司正凱緊張地扶住她,「你做什麼?你才剛醒怎麼能下床。」
白阮強撐著坐了起來,「我沒事兒,可以下來走走了。蔣光耀在哪兒?
我要去看看那個作死的玩意兒,把自己腿作斷了,還是不是像以前那麼囂張!」
司正凱見白阮精神尚可,便不再阻攔,扶她起身下床,之後便陪她往蔣光耀的病房而去。
蔣光耀就躺在白阮隔壁的隔壁。
兩人走進去後,白阮一眼就看見靠坐在病床上的蔣光耀。
他已經醒來,但面色蒼白青灰,雙腿從膝蓋以下消失不見。
他扭轉著頭怔怔望著窗外,整個人像被抽乾了靈魂一般,雙眼空洞無光,一言不發。
阿奮和幾個兄弟在這個病房裡守著,看到司白兩人進來,阿奮站起身向他們打招呼,「司先生,白小姐。」
司正凱向阿奮點頭回應,「阿奮,阮阮想和蔣光耀說幾句。」
「好。」阿奮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向另外兩個兄弟使了個眼色,便一同退出病房。
幾人走後,病房中就只剩下了司白兩人和蔣光耀。
白阮拒絕了司正凱的攙扶,一步步走到蔣光耀床邊,望著他沉聲開口:
「蔣光耀,你的腿還疼嗎?」
蔣光耀一直側頭望著窗外,對兩人的造訪和白阮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見蔣光耀沒反應,白阮繼續輕嘲道:「你的腿再疼,應該都沒有你的心痛吧。
本來好好的一個人,現在成了殘廢。哈哈,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在窗外夕陽的映襯下,蔣光耀的喉結在光線剪影中上下動了動,卻還是沒有開口,也沒有回頭。
白阮見此,咽下一口氣繼續道:「我知道你心裡怨恨我們,認為是金大哥還有我和正凱把你害成這樣。或許你還謀劃著名之後還要找我們報仇。
但我要告訴你,你錯了。把你害成現在這樣,害你失去雙腿的人不是我們,是司浩林!
如果不是司浩林讓你綁架我,你之前會進監獄?
如果不是司浩林叫你幫他做事,你會和他一起登上那趟火車?
如果不是司浩林死活不停下火車,你會爬上車頂失足掉下來嗎?
還好正凱最後從窗戶拉了你一把,否則你就不止是失去兩條腿,而是命都沒有了!」
司正凱見她越說越激動,上前一步扶住她,「阮阮算了,不用跟他說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我就要說!我要讓蔣光耀清楚,他走到現在這步,到底是因為誰!」
「好了阮阮!我們回去吧!」
饒是白阮的話如此犀利刻薄,蔣光耀都沒有轉過頭回懟一句。
但從夕陽下他那微顫的身子,和咬緊的嘴唇可以看出,蔣光耀的內心是多麼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