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可疑的照片

  [不過，我感覺之前二十多年都白過了。你懂設計我居然都不知道。]

  白阮有些尷尬又心虛地笑笑，意味深長地說：「還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的事。」

  司正凱挑眉一笑，[哦？那我拭目以待。]

  兩人相視一笑後，司正凱又道：[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年三十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吃頓年夜飯吧。]

  白阮想了想，快半年沒有見過司家人，也不知道他們對離婚的事是什麼想法。

  不然就趁這個機會，看看他們的態度吧。

  「好。」白阮點點頭說。

  司正凱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那三十那天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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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告別之後，白阮轉身向廠里走去。

  她隱約感覺到，最近自己和司正凱的關係似乎有些緩和。

  但各種現實和道義的力量撕扯著她，讓她心中糾結無比，難以做出抉擇。

  嗐，還能怎麼辦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專注當下，只要每天都過得開心，她就已經滿足。

  轉眼間就到了年前最後一天上班，紡織廠內早已張燈結彩。

  每棟樓的大門上都貼上精神的春聯，處處掛上大紅花和紅燈籠，年味十足。

  每位職工的臉龐上，都洋溢著喜悅期盼的笑。

  手裡提著廠里發的香腸臘肉等年貨，自己又買了很多城裡稀奇的小玩意，和鄉下難以買到的食材。

  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動身回家過個好年。

  而在一派熱鬧喜慶的過年氛圍中，只有一個人，垂頭深沉地向勞資科走去。

  「老白，來了。」勞資科主任張麗接待了前來辦理離職手續的白鍾民。

  之前白鍾民研究的新布料失敗，廠長和黨委書記撤銷了他的實驗室主任職務，讓他當個普通研究員。

  但當個普通研究員就意味著放棄自己之前的研究成果，跟著別人做其他研究。

  這對於一心沉迷於自己研究項目的白鍾民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因此他決定辭去國棉三廠實驗室的工作，年後重新找個紡織廠，哪怕是民辦紡織廠也行。

  只要能給他提供研究經費，讓他繼續做研究，他就干。

  所以，在放假前的最後一天，白鍾民收拾好自己的家當，來到勞資科辦理辭職手續。

  「嗯，來了。」白鍾民應了一聲，把自己的辭職申請和材料交給張麗。

  張麗接過，一面幫他審核蓋章，把要填的表格交給他，一面向他念叨著：

  「老白啊，我說你都老大不小了，還整那些研究幹啥。

  趕緊找個老伴，哪怕領養個孩子都行。

  你現在膝下無兒無女的，到時候老了走不動了，誰照顧你啊。」

  可白鍾民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些事情上，對張麗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點頭附和兩句。

  「好好好，知道了。」

  張麗無奈地抬眼看他一眼，低嘆一聲搖搖頭，把身份證還給白鍾民。

  白鍾民接過，從懷裡掏出皮夾，打算把身份證放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張麗的辦公室。

  「媽！媽！廠里都給你發啥好東西了！」

  原來是馬玉玲跑了進來，她沒剎住腳，恰好把白鍾民撞了一下。

  白鍾民手裡的皮夾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張麗見此皺眉低斥了幾句，「幹啥呢急死忙活的。

  女孩子家穩重一點，別出去跟個瘋子似的。

  人家不罵你，要罵你媽沒教育好！」

  馬玉玲厚臉皮地撒嬌認錯，「媽我錯了，這不是快過年了高興嘛。」

  隨後，她一轉頭便看到了白鍾民。

  「白主任也在這啊。啊不對，應該叫你白叔叔。」

  白鍾民尷尬地笑笑，啥都沒說，彎下身撿自己的皮夾。

  馬玉玲的目光跟著他的皮夾而去，看到皮夾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對男女，男的就是白鍾民，而女的，馬玉玲覺得也有些眼熟。

  白鍾民剛撿起皮夾，就被馬玉玲搶了過去。

  她定睛一看，漸漸瞪大了雙眼，「這...這不是...」

  下一瞬，白鍾民一把將皮夾搶了回去，合上塞回衣服里，之後就匆忙向張麗告辭。

  「謝謝張主任，那我就走了。」

  還不等張麗回應，白鍾民已經提著行李離開了勞資科辦公室。

  張麗納悶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這是咋了，他老是神神叨叨的。」

  馬玉玲則沉浸在剛才看到的照片中，兩眼金光大放。

  好啊，這下被我抓到了吧。

  白阮，我現在就讓你身敗名裂！

  「白叔叔！白叔叔！」

  馬玉玲快馬加鞭向白鍾民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廠里人來人往的中央廣場，才追上了他。

  「白叔叔！你和白阮是什麼關係！你說清楚啊！」

  馬玉玲一邊跑，一邊喊著白鍾民和白阮的名字，讓沿途碰到的職工們都看了過來。

  白鍾民知道她在後面追著，愈加加快腳步，但還是被馬玉玲追了上來。

  「白叔叔你走什麼啊？是不是害怕我說什麼？」

  馬玉玲擋在白鍾民面前，白鍾民低著頭，腳步不停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讓開！」

  馬玉玲哪會這麼容易讓他走，再次追上去堵住他的去路。

  「嗐？不知道我在說啥？你皮夾里和白阮的合照是咋回事？

  你倒是說啊，你跟白阮是咋回事？！」

  正從車間出來的白阮和宋勝男，見到前面一群人圍在一起，也漸漸停下腳步。

  「那邊幹啥呢？」

  「好像是馬玉玲和他們實驗室的主任。」

  這時，她們又聽到了馬玉玲的聲音。

  宋勝男奇怪地說：「阮阮，她好像在說你呢。」

  「說我？我又怎麼了？」白阮一臉無語，這馬玉玲就會找她的事。

  「我們過去看看吧。」

  兩人走過去時，馬玉玲和白鍾民周圍已經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職工了。

  白鍾民被逼著停下腳步，又見這麼多人圍著他們，緊張尷尬地哀求。

  「玉玲你別問了，跟你沒關係。你就讓我走吧。」

  就在這時，馬玉玲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白阮，立刻向她沖了過去。

  「白阮！白阮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