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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春暖花開又一年

2024-09-03 01:36:29 作者: 麥冬

  裴青風握著她肩膀的手一點點鬆開,失去力氣一般耷拉下來。

  眼淚從眼睛裡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拋棄家業為代價送給她的禮物,最後會變成她威脅自己的籌碼。

  裴青風垂下視線,有氣無力的問,「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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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像是演練過無數遍的答案。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裴青風笑了,笑意蒼涼,眼中仿佛醞釀出了帶著血絲的恨,「你真的愛過我嗎?」

  唐心,「……」

  她輕抿了下唇瓣,「現在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確實沒有意義。」裴青風偏執的看著她,「我就想要一個答案,五年前,在酒吧,那一夜,到底是緣分,還是你精心設計的巧合?唐心,你告訴我吧。」

  「我沒設計過你。」唐心淡笑,釋然的告訴他,「雖然我本人從來不相信緣分這種說法,但是那次,是你誤喝了我的酒,所以才會跟我一夜荒唐。」

  那杯加了料的酒,原本是想設計唐心,結果不小心被他喝了。

  她是想給他解圍,才扶他離開。

  之後發生的事,便真的是她自己鬼迷心竅了。

  或許是他太溫柔,太紳士,跟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所以她才跟他……

  裴青風動了動唇瓣,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那你怎麼解釋,我們那晚住的房間,是你開的?」

  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她怎麼會未卜先知的開好房間?

  這也是裴青風想不通的點。

  唐心風輕雲淡的道,「因為那的確是我的房間,我每次去酒吧,都會給自己開一間房,不單單是那次。」

  「……」

  裴青風垂下肩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幾乎脫力的站不穩。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事實就是這樣的簡單。

  唐心幾不可聞的笑了,「你從來沒有信任我,我們之間開始的太倉促,連地基都沒有打好的房子,遲早會倒塌。」

  「唐心……」

  「希望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我祝裴總早日找到能共度餘生的如花美眷。」

  唐心抬起頭看著他,微微一笑,「再見。」

  裴青風,「……」

  她想起了什麼,告訴他,「等我離開,藍菱會完好無損的送到你們的家裡,還有……」

  「唐氏的股份我已經賣給了唐平濤,比市價多了兩成,等我們離完婚,錢會以你的名義購買裴氏的股份。我不想欠你,就這樣吧。」

  說完,她抬腿一步步,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她可以從容一些,因為她知道,這次沒有人再會阻攔她。

  裴青風就這麼看著她離開,一點點消失在眼前,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滑坐到地上,淚流滿面。

  他還是失去了她。

  ……

  唐心去了康家。

  她能投奔的也就只有羅素雲。

  沒有她小姨,她也不可能得到自由。

  在羅素雲的幫助下,她很快就拿到了那張鮮紅的離婚證。

  緊跟著她放了藍菱,歸還了那筆龐大的資產。

  一切塵埃落定。

  唐心沒什麼真實感的看著藍天白雲,內心盈滿了興奮,這種久違的快樂,幾乎讓她得到了新生。

  她也終於走出了情傷,走出了失去孩子的陰霾。

  很多話都那麼俗氣,可她還是想說,她還年輕,日子還長。

  人嘛,得往前看。

  糾纏了這麼久,她也實在是精疲力盡,需要好好的休養生息。

  唐心沒有在江城逗留,第一時間回到了法國,回到了那個屬於她自己的小天地。

  至此徹底跟江城斷了聯繫。

  就連羅素雲想聯繫她都得看運氣,更遑論那些朋友們。

  宋安寧對此便是第一個不服氣。

  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全程被人蒙在鼓裡,連康晚晚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邵蒲英因為知情不報,被女人晾了好幾天。

  再看看終日酗酒的裴青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招誰惹誰了?

  唐心這個小妖精,走都走了,還丟下一堆爛攤子!

  豈有此理!

  ……

  春天來了又走,從盛夏到了寒冬。

  別墅里卻還是沒有絲毫的生機。

  裴青風因為酗酒,味覺喪失得七七八八,這幾個月已經沒有再喝了。

  也不是特意的要戒酒,就是覺得酒精再也不能麻醉他的神經了。

  連酒都對他無情起來,即便喝得再醉,也沒辦法再見到她一面。

  這樣的醉酒,毫無意義。

  隨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終是會回歸正常。

  工作,吃飯,應酬,睡覺。

  這些流程,每天按部就班。

  忙碌的日子讓他沒有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除了晚上。

  每一個難熬的夜晚,離開了酒精,他只能寄托在安眠藥上。

  大床上,裴青風用溫水送服了安眠藥,習慣性的伸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摸到相冊拿出來。

  一張張,一頁頁,都是鮮活的唐心。

  一年時間,她已經徹底走出了這段感情帶來的陰霾,整個人又年輕又朝氣,像是清晨花園裡的玫瑰一樣燦爛。

  裴青風一張張仔仔細細的看著,看到藥物發揮作用,再抱著相冊進入睡眠。

  運氣好的話,他還可以在夢裡見到她。

  當然,他運氣好的時候並不多。

  不過他也並不失望。

  把這些都看做是一種懲罰,心裡會好受很多。

  他在為自己犯的錯受懲罰,怎麼都是應該的。

  這半年,他致力於慈善,尤其是兒童慈善,就連邵蒲英都時常調侃他,說他真的要變成慈善家了。

  是不是慈善家他不在乎,他只是希望這一點微末的事,能給他死去的孩子積點功德。

  天亮了,結束了一夜荒誕的夢。

  裴青風揉著脹痛的腦袋起床,將相冊放回抽屜,再去洗漱換衣服。

  然後開始忙碌的一天。

  日復一日。

  下樓的時候,吳媽一臉欲言又止的站在樓梯口。

  裴青風走過去,「有事嗎?」

  「額……是有一點事。」

  「什麼事?」

  「是……是藍小姐又來了。」吳媽說著趕緊的補充,「不過我已經跟她說了,你不會見她,可她賴在門口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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