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影堂的消息

  得知陳令明有關於影堂的消息，葉牧的態度也和藹起來。

  「來，坐下慢慢說。」

  陳令明不經意回頭掃了一眼將房門把守住的幾個冷漠漢子，心底里暗自叫苦。

  看起來今天要是不把腦子裡的東西倒乾淨，是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再猶豫。

  「好，侯爺既然想知道，那在下就把所有清楚的事情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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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牧點了點頭，衝著夢姒輕輕揚了一下頭。

  夢姒立馬就明白過來，拉著兩個有些發懵的姐妹朝外走去。

  「侯爺，可還需要什麼東西？」

  「不用了。」

  「那好，妾身三人就在外面等待，有什麼需要讓人通知一聲就好。」

  說罷三人離開了房間，只剩下葉牧、陳令明還有抱著膀子的虎子。

  「陳公子，影堂的事情先不急，本侯倒是很好奇，你如此藏拙是為了什麼？」

  房間裡沒了其他人，葉牧直言不諱的開口詢問起來。

  陳令明嘆了口氣，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

  「侯爺您有所不知，家父雖然如今官居尚書之位，但當初也是從寒門出身，靠著政績和貴人提攜一路才到如今這個位置。」

  葉牧點了點頭，心中明白了這個「貴人」是什麼身份。

  陳立恆當年沒有發跡的時候，曾經在宇文家借住過一段時間，後來就開始平步青雲的高升，短短五年時間就從一個偏遠之地的九品小縣令成為了徽州開封府的府尹。

  這件事背後要沒有宇文家的幫助，說出去誰都不信。

  也正因為如此，他雖然是寒門出身，但其政治立場一直被認為和這些世家大族在一起。

  「侯爺也清楚，我父親能走到尚書這個位置，那些人出了不少的力氣。不過父親畢竟是寒門出身，說到底和那些人的出身不一樣，如今又到了這種政要位置，他們自然會有些不放心。」

  「所以我這唯一的獨子，就成了父親最大的弱點。為了讓父親仕途順利些，在下不得不裝傻充愣做些遭人唾棄的事情，這樣也好讓自己染上一些爛攤子，給那些人送把柄。」

  「原來如此，陳公子果然是個天縱奇才的聰慧之人啊。」

  聽到葉牧的誇讚，陳令明連忙擺手：「當不得當不得，在下也就是些小聰明，和侯爺比起來如螢火之於皓月，根本談不上什麼聰慧。我也只是想讓家父少些煩惱，能為了自己的理想路途順利些。」

  講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苦笑起來，看著葉牧非常誠懇的道：「侯爺，接下來我說的這些話，您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是個玩笑，但確實是在下的真心實意。」

  「嗯，陳公子直言。」

  「侯爺，我父親他，其實一直想脫離世家的控制，做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

  此話一出，氣氛稍微凝滯了一瞬。

  葉牧有些驚訝的看著陳令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陳令明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搖搖頭自嘲道：「在下知道，這話從我一個欺男霸女的紈絝嘴裡說出來，讓人十分難以相信。但我的父親，他真的是一個好官啊。」

  「您如果去查我父親的履歷，就能發現他歷任各地地官方，其考評都是一個優字。這裡面固然有著世家門閥的活動和幫助，但更多還是靠著父親他自己做出來實打實的功績。但凡父親治下的地方，不說海晏河清，但百姓們至少也是安居樂業，不像其他地方地主鄉貴橫行，百姓受了冤屈有沒有地方去表。」

  「也正是因為父親真的以百姓為主，所以後來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和支持他的那些世家鬧出了一些矛盾，導致他們不再信任。在下不得不早早就自污身份，讓人家有把柄抓住，才能讓這些人對父親放心。」

  看著面色悲苦但卻冷靜睿智的陳令明，葉牧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此人。

  雖然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陳令明應該不簡單。

  當時儘管他一臉的桀驁之氣，但卻並沒有對夢姒有著那種急色之人的動手動腳，反倒是大半注意力都落在他的身上，就連想要打夢姒的那一巴掌，也仿佛故意表演出來給他看一樣。

  所以當時葉牧才有機會在毫釐之間反應過來，攔住陳令明的這一巴掌。

  包括後來他讓那幾個手下進來打人，其實暗地裡都是一種暗示，要讓葉牧解決掉他們。

  兩人從剛見面的那一刻，就在進行這試探和交鋒，直到現在才坦白一切。

  看著陳令明無奈的神情，葉牧笑著道：「那幾個人是他們派來監視你的？」

  「正是，借侯爺之手除掉了他們，還望您不要介意。」

  葉牧擺了擺手：「無所謂，這點兒小事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在意。但本侯現在有個問題，不知道陳公子方不方便回答？」

  陳令明臉上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侯爺，在下能出現在這裡和您交談，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嗯，這倒也是。」

  「本侯想問的是，你父親打算如何改換門庭？」

  陳令明一愣，沒想到葉牧居然把這個問題直接問了出來。

  雖然他今天故意攔住葉牧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對方先牽線搭橋再說。

  「其實，父親他並沒有想改換門庭的想法。」

  「哦？這又如何說？」

  陳令明稍微思索了一番，面色嚴肅的道：「父親的意思，是他既然和世家牽扯這麼深，想要徹底斬斷可沒有那麼容易。既然如此，倒不如依舊和他們混在一起，成為一個臥底。」

  葉牧這次是真的驚訝起來，沒想到這父子兩都是難得的聰明人。

  「那，你們就沒有試著去聯繫顧老么？」

  陳令明搖搖頭：「侯爺，恕在下直言。顧老固然為官清正德高望重，但他那種剛正的性格，不適合我和父親接觸。更重要的是，不管是我們還是顧老身邊，誰都不知道有多少他們的眼線。一旦父親的心思暴露，不管是他還是顧老，都有著性命之憂，在下不敢去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