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實踐出真知

  「此事當如此理解，仁乃道，氣乃萬物根本。雖然飛禽走獸草木沙石沒有智慧，但它們得衍生，乃是生成世界的『道』，既是順應著規矩而生。」

  「也正因為它們沒有智慧，所以也不用去修身養性積攢氣，只須順應本能就是天地道理。人為萬物靈長，有智慧，知時節，方需要修行自身，順應天心仁義。」

  「如此一來，豈不就是人才需要順應天命，謹身修性懷仁懷德，如此放才能無病無災延年益壽？動物不必如此，所以它們壽命短暫，不過天地滄海一瞬。」

  楊立成這番話聽起來沒有什麼破綻，但對於已經跟著葉牧學習了不少時間的葉清來說，卻有著一些漏洞。

  只見他雙手作揖，滿臉疑惑的道：「楊先生，若是這樣的話那有些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既然順應天命踐行仁德，就能匯聚浩然正氣，那為何還會有生老病死之變？豈不知百姓之中雖然不乏心思陰毒者，但也同樣不少堅守仁義的人。按理說他們在法度之下，更應該能堅守道德，匯聚浩然正氣才對？」

  聽到這一番話，楊立成張了張嘴，最後忽然間輕嘆一聲。

  「小子，你說的不錯。若是人人都能遵紀守法，謹修道德，這世間自然一片美好。可惜人心本惡，一起額道德修養都是為了壓制人性中野獸般的本能。但這世上畢竟凡夫俗子居多，又有幾個能一直堅守本心呢？」

  「本心不在，則欲望勃發。慾念勃發，則心性陰毒，這就導致了世上出現了各種陰狠狡詐、兇殘頑劣的惡徒。他們隱藏在這人群之中，又有誰能看透人心呢？」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楊立成臉上明顯有著憤慨之色，顯然是在影射如今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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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牧有些驚訝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楊立成還是個憂國憂民的人物，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壞」嘛。

  只不過現在可是在辯論場上，所以楊立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幾個呼吸間就恢復了平靜。

  「如此解釋，小輩你可還滿意？」

  葉清點了點頭：「晚輩受教。只不過楊先生，晚輩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既然這天地萬物都是由氣構成，那這『氣』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否看得見摸得著？又是否有實體？」

  楊立成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這個小子還有些難纏。

  「氣自然是存於虛無的，又如何來的實體？不過若是修行足夠，倒是能夠看得見氣是如何存在的。」

  「那楊先生可能看見？」

  楊立成臉色一黑，搖搖頭平淡的道：「老夫德行學問有限，自然是看不到的。」

  「這樣啊。」

  葉清恍然似的點了點頭，忽然間笑了起來。

  「那先生，若是有人能看見『氣』，是不是就證明他已經是世間少有的大賢人，可以比肩諸位前賢了？」

  這句話讓楊立成眉頭緊緊皺起，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這小子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在試探他？還是說要給自己挖坑進行詭辯？

  楊立成到底是見多識廣之人，一聽就感覺葉清這話有些不對頭。

  他略微斟酌了片刻之後，皺著眉頭道：「若真是有如此之人，自然可以稱得上賢才。不過老夫也不認為，當今世上有誰能看到存在於虛無之中的『氣』，你覺得呢？」

  他雖然承認了葉清的說法，但也敏銳的留了個口子，以防對方又搬出來什麼奇怪的言論針對。

  只可惜，就算他再見多識廣，也不清楚葉清今天究竟要做出來什麼樣的大事。

  隨著楊立成的聲音落下，葉清臉上泛起了愉悅的笑意。

  「先生所言甚是，晚輩沒有疑惑了。不過，晚輩還是想先給大家說一說，我科學派對於這萬物本源的看法。」

  「請。」

  楊立成難得客氣了一句，正襟危坐等待著葉清的發言。

  「如諸位先賢篳路藍縷，上下求索一樣，我科學派的先輩同樣也在這個問題上耗費了無數世間。於是站在先賢們的基礎上，師父他潛心鑽研，結合那些前輩賢才們的論證，最終提出來了一個道理。」

  「就是這天地根本萬物之源的確是氣，不過，這氣卻是有形有質，可以被發發現和觀測的。而且氣就在我們身邊，充斥著這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

  此話一處，眾人勃然變色。

  「氣」是有實體的？

  葉清說了這麼多，最為關鍵的就是這句話。

  如果說『氣』真的有實體，那光是這麼大的一個發現，就已經足以讓科學派站穩腳跟流傳下去，同時也證明儒家好幾位先賢的學說是錯誤的。

  這麼嚴重的事情，從一個不滿十八的少年嘴裡說出來，著實是讓人有些難以相信。

  而且葉清這句話里有一個幾乎人人都能發現的漏洞。

  要是科學派認為『氣』是真實存在的，那麼他們就必須拿出來有力的證明，才能讓所有人相信。

  如果拿不出來，光靠一張嘴說『氣』是存在於天地之間，那根本就不可能和儒家學說相提並論。

  並且這種有抹黑儒家先賢嫌疑的做法，肯定會招來不少口誅筆伐。

  葉清的這個做法，在很多人看來有些不理智了。

  要是換成葉牧在台上說這句話他們還可以繼續聽一聽，但一個小輩說出來這句話，無疑就是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要是不能證明『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那等待他的可就只有各種指責。

  果不其然，隨著葉清的話音落下，有些生氣的楊立成就冷漠的問道：「哦？這就是你科學派的說法？呵呵，多少有些出乎老夫的意料。」

  「看在你是一個晚輩的份上，老夫允許你去問一問葉牧，看他當初到底有沒有給你教錯這些學識。」

  楊立成話雖然說的難聽，但隱含的意思倒是還給葉清留了一條生路，只要他把問題推到葉牧身上，自然可以將自己從這個漩渦之中摘出來。

  不過下一秒，葉清就毫不猶豫的道：「晚輩不可能記錯，這就是我科學派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