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收徒

  「科學派的一大要求就是務實，那些辭藻華麗的語句雖然看起來更有學問，但在晚輩眼中卻有些華而不實。」

  「您覺得，百姓們更容易接受一句大白話，還是拗口的文言呢？」

  蔡喜沉默片刻，忽然嘆了口氣道：「唉，侯爺說的是啊。儒家雖然倡導有教無類，但終歸想要求學，還是有著不低的門檻。那些文言不是有些基礎的人，根本讀不通。若是換成白話，的確容易了很多。不過，正因為文言屈詰，所以才有微言大義的由來，才有後世那些賢才們各種不同的解讀。」

  「不錯。」

  葉牧點了點頭：「晚輩也贊同先生的意見，不過科學派面對的乃是普羅大眾，乃是底層百姓，換成白話豈不是更容易理解的多？」

  「這倒也是。」

  蔡喜沒再爭辯，繼續討論下去就涉及到了兩派的理念不同，這會兒還輪不到爭辯的時候。

  石壁兩側各自有一條通道，眾人分開從兩側走了進去。

  出了門廊之後，一排排階梯狀的座椅在眾人眼前展現出來。

  

  儒家門人們目瞪口呆看著這座階梯式的大禮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虎子在一旁小聲的嘀咕道：「我當初進來的時候，都差點兒被嚇傻了，如此浩大的建築和奇特的造型，這輩子都沒有見識過。」

  蔡喜顫抖著聲音道：「侯爺，這座禮堂，能容納多少人？」

  葉牧皺眉想了一會兒，才搖著頭有些不確定的道：「初步估計是五百人，不過要是擠一擠，上千人應該也不是問題。」

  蔡喜徹底失聲。

  他有些出神的看著前方那座台子，仿佛喃喃自語似的道：「我們的辯論，不會就要在這裡進行吧？」

  「那是當然。」

  葉牧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這可是科學派創立的第一件大事，自然應該在足夠莊嚴肅穆的地方進行。」

  「好吧。」

  蔡喜出了震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等到眾人的震驚消散一些之後，葉牧馬上讓甲士們按照提前安排好的座位，將儒家眾人領到了座位之上。

  第一排左面是儒家的那些領頭人，另外就是蒼原官員以及陳蘇蘇等人，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

  本來葉牧想著是不是找些侍女來做這些待客的事情，但後來想了想，這次盛會來自四面八方的人都有，說不定就藏著一些心思不太乾淨的人。

  與其要花費大力氣做防衛工作，反倒不如直接讓甲士們接替這個工作，既方便也更加的安全。

  當然，就是形象和氣氛多少有些過於狂野，衝散了濃郁的文化氣息。

  等到眾人落座之後，葉牧走到講台之上，面對著幾百人的注視毫無壓力，微笑著站在那個簡易的擴音器之前：「諸位，歡迎來到蒼原學堂的文心禮堂。此次論道之事，將在這座禮堂之中進行。」

  話音落下，葉牧等待了片刻，忽然間才反應過來這裡可不是前世，沒有掌聲等著他。

  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之後，葉牧神色嚴肅起來，面對眾人朗聲道：「不過，接著今日諸位儒家大才都在，本侯在辯論開始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望諸位做個見證。」

  說完之後，他才下方幾百人好奇的注視之中，對這講台一側招了招手。

  葉清腰板兒挺得筆直，腦門上滿是汗水，步伐有些僵硬的走到了葉牧身側。

  「呵呵，諸位先生們，科學派人丁稀少，迄今為止也只有我一個孤家寡人。不過今日，我想當著諸位的面，正式收一個科學派的徒弟。」

  此話一處，眾人頓時有了些許嘈雜的聲音。

  他們之前還以為葉牧私下應該培養了不少人，沒想到從剛才他那句話判斷，這科學派好像真就只有他一個人？

  話音落下，葉牧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蔡喜道：「蔡老先生，您是德高望重之人，在場諸位對您也都事敬仰有加，晚輩同樣如此。」

  「所以晚輩斗膽請您作為這場收徒儀式的主持人，不知道蔡先生可願意？」

  蔡喜愣了一下，馬上笑呵呵的道：「侯爺能將此事交給老夫，老夫深感榮幸，當然義不容辭。」

  「請先生登台。」

  葉牧招呼了一聲之後，蔡喜就在童子的陪伴之下來到了講台之上。

  說實話，這種事情他主持過不少，所以對各種流程也非常的熟悉。

  等到蔡喜上台之後，他站在那個擴音器之後，下方有人搬了一張凳子給葉牧，他就這樣面對著眾人坐了下來。

  蔡喜按照上面的稿子，先是介紹了一遍葉清的身世籍貫，然後就是一長串的「專業術語」。

  總是就是誇讚葉牧年輕有為才德兼備，葉清性格沉穩心性善良的話，然後就宣布開始了拜師儀式。

  繡娘和張獵戶兩人帶著葉清，各自捧著一個紅布蓋住的盤子走到了葉牧跟前。

  紅布掀開之後，裡面的東西有些出人預料。

  不是什麼貴重禮物，而是兩張文書。

  第一張就是當初葉清成為葉家家臣的的憑證，第二張就是葉清自己的戶籍。

  「今日犬子得蒙侯爺看重，能夠拜在您的門下是他的福氣。小人和娘子對此事全無異議，此後就勞煩侯爺照顧教育犬子。」

  張獵戶磕磕巴巴的幾句話說了半天，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明顯緊張的不行。

  葉牧平靜的點了點頭，隨後蔡喜就唱道：「後輩葉清，你可願拜葉牧為師？」

  「晚輩願意！」

  葉清神情激動，臉色有些漲紅。

  「葉牧，你可願收葉清為徒？」

  「願意。」

  「那好，師徒皆願，行三跪九叩之禮。」

  葉清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葉牧就是幾個響頭。

  「禮成！」

  伴隨著蔡喜的一聲呼喚，葉牧俯身將葉清攙扶起來，聲音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

  「葉清，今日起，你就是我葉牧的徒弟，也是咱們科學派的開山大弟子。此後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為師的臉面和科學派的形象，務必謹言慎行，莫要做出有辱門楣之事。」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