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歸來之人
2024-09-08 13:17:19
作者: 苗不見
「所謂戲台子,當然就是讓侯爺和這些人登台唱戲的台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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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輕輕拍了拍欄杆,眼神變得堅定而又冰冷。
「這一次,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染指蒼原學堂的事情。」
隨著那些各地趕來的文人士子齊聚在蒼原學堂的門口,由四位知名大儒舉辦起來的講座也正式開始。
其內容無非就是那些經書文典,翻來覆去的嚼而已。
兩日後。
每日中午持續的講壇還在繼續,只不過這些參加的文士們神色卻都有些萎靡。
願意無他,那些蒼原縣的城防軍們,每次到晚上就會拉開架勢操練一番,聲勢如雷連綿不絕,經常一折騰就是好幾個時辰。
這些文人們白天聚精會神的聽了一天經書,晚上本就已經非常疲憊,卻還要面臨著那些雜音的騷擾,自然休息不好。
胡秋梧也曾找蒼原官府抗議過,不過那位年輕的主簿大人卻言之鑿鑿的的道「蒼原地處邊關,城防之事絕對不能有任何鬆懈。練兵之事乃是侯爺親命,軍法之前可沒有人敢隨意的改動。」。
這番話一說出來,胡秋梧也沒了辦法。
人家連軍法都搬了出來,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文人,可沒資格對人家指手畫腳。
周明亦這兩天哪裡都沒有去,就待在閣樓上觀察著下方那些人的動靜。
這些人越是萎靡不振,他心情就越發的舒爽。
如果不是多少的要顧及到對於文壇和天下士人的影響,周明亦甚至想做的更過分一點兒。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些細枝末節,不影響大局。
最後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還要等到葉牧本人回來之後再說。
又是一連三天的講壇,許多文士吃不了天天要在那裡跪坐論道的折磨,稱病的稱病找理由的找理由,能不去就不去。
終於,時間來到了第六天。
這一日,眼袋深中的四位大儒再度跪坐在了學堂門前。
他們面龐腫脹,本就蒼老的面容更加枯槁,頗有些時日無多的模樣。
就連那些年輕人都頂不住這麼幾日的勞累,更何況這些老朽。
在疲憊之中,今天的講壇再一次拉開序幕。
周明亦罕見的沒有在閣樓之中觀察這些人,而是帶著一眾官員們佇立於東門之外,翹首以待的期盼著什麼。
不多時,遠方傳來馬蹄聲,幾道黑影如風般而來。
「哈哈哈,侯爺他們回來了!」
馬雲飛有些興奮的喊了一聲,拍馬往前迎了上去。
果不其然,等到幾個黑影靠近之後,正是葉牧和他幾個親衛騎士。
見到眾人都在門口迎接,風塵僕僕嘴唇都乾裂的葉牧聲音嘶啞的道:「你們都聚在這裡幹什麼,本侯回來了自然會找你們。」
馬雲飛嘿嘿一笑:「侯爺您千里奔波回來,我們來迎接迎接也是應該的。」
寒暄了幾句之後,周明亦就直入正題。
「侯爺,那些人這幾天都聚集在學堂之外,每日開壇講座宣揚儒家經典。」
葉牧冷笑一聲問道:「咱們蒼原百姓去聽的人多麼?」
「很少,偶爾會有看熱鬧的。畢竟咱們如今手裡的事情可不少,農田需要打理,修路也還在進行之中。百姓們忙的腳不沾地,哪裡有功夫去聽這些老夫子念經?」
「再說百姓中識字的人不多,去了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更何況那些文人士子們可都是『君子』,豈會願意和這些土裡刨食的農夫們共處一地?」
「呵呵,倒是好清高的一群人。」
葉牧笑了笑,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道:「本侯回來的事情先不要說出去,等我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之後,再和他們慢慢的鬥法。」
眾官員立刻齊聲道:「謹遵侯爺令。」。
進城之後,葉牧遮擋著自己的面容,徑直回了侯府。
陳蘇蘇和姜玲瓏在門口等待,一見到他這幅鬍子拉碴的憔悴模樣頓時就紅了眼眶。
「夫君,你一路辛苦了。」
葉牧哈哈一笑,攬著兩人入懷朝後院走去。
「夫君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倒是你們在家裡一直得幫為夫注意著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肯定累的不輕。」
互訴了一番離別相思之苦後,疲憊不堪的葉牧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沉沉睡過去。
從雲海關出發之後他們一路上就沒有休息過幾次,抓緊時間都在趕路中度過。
本來需要半個月乃至二十天的路程,硬生生在七天內走完,甚至於跑死了三四匹戰馬。
如此緊密的行程,也難怪葉牧頂不住。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葉牧睜眼的時候一片漆黑。
適應了片刻後,他腦海中的記憶慢慢清晰,那些暫時忘卻的煩惱重新湧上心頭。
根據周明亦這邊的情報,那些趕來的儒家門人之中,四大主要流派都有人。
如今的儒學經過上千年發展,主要分為心學、張學、董學、朱學四大派。
這四派都是曾經在某個王朝成為顯學一脈,是正兒八經的儒學正統。
除開這四家之外,剩下的派別基本上就不成氣候,也不用過多注意。
也正因為如此,這四個流派的學問和主張都有著非常完整的體系,潛移默化的吸收融合之間消化了不少其他派別的精華,更加的難以撼動。
他葉牧如果要反對儒學進入蒼原學堂,拿不出來合適的理由可不行。
否則非但會被天下文人指責,就連皇帝和顧文昭等人恐怕都不會站在他這邊。
如此一來,葉牧所面對的局面將會無比艱難困苦。
想要阻攔他們,他就不得不去做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躺在床上思緒發散了一陣之後,葉牧緩緩坐了起來。
燭火悄然間亮了起來,陳蘇蘇輕聲道:「夫君,你睡醒了。」
葉牧看了看她,有些錯愕的問道:「蘇蘇,你一直在這裡守著呢?」
陳蘇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妾身反正也沒有事情,正好待在夫君身邊伺候。你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妾身多照顧照顧也是應該的。」
葉牧心中一片溫暖,輕輕將她擁進懷中。
嗅著髮絲上清淡的花香,葉牧的神色逐漸冷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