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折辱

  姜玲瓏怒瞪著胡秋梧，臉上一片憤慨。

  陳蘇蘇在一旁拉著她的胳膊擔憂的道：「玲瓏，好好說話，不要再給夫君惹麻煩了。」

  聽到她的聲音之後，姜玲瓏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奔涌的怒火，走到那位張姓老者之前梗著脖子道：「敢問先生有何指教？」

  張老花白的眉毛的動彈了幾下，打量姜玲瓏一番之後慢吞吞的道：「老夫年逾花甲，且不說朝廷律法。你既為葉牧家人，應當也知曉禮儀才對。這，是你一介後生晚輩跟長者說話的態度嗎？」

  「你！」

  姜玲瓏怒極，正待爆發的時候陳蘇蘇搶先道：「玲瓏，不可失了禮數，快給先生道歉。」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讓姜玲瓏當即就冷靜了下來。

  她也清楚，這些老頭子雖然看起來行將就木，但在大魏文壇之中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旦真的將他們開罪，葉牧未來的道路必然會更加艱難。

  何況她心裡也清楚，若是這會兒真的發了脾氣，自己夫君也肯定堅定的站在她這邊。

  只不過，她也是一個成年人，更是葉家的二夫人，絕對不能再給自己夫君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姜玲瓏臉上的怒色慢慢收斂，平靜的行禮道：「晚輩剛才一時激憤言語冒失，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呵呵，倒是個伶俐的丫頭。老夫為長，自然不會跟你這個見識短淺的丫頭計較。」

  狀似大度實則陰陽怪氣的損了姜玲瓏一聲之後，張老神色一肅道：「兩個女娃子你們聽好了，老夫和諸位同仁此來蒼原，為的乃是教化萬民的大計，乃是蒼原百姓的未來。如此家國大事，便是葉牧當面，也不由他有什麼拒絕的餘地，更何況你們兩個婦人？」

  「老夫也跟你們說清楚，葉牧既然建了這個學堂，為不使先輩前賢蒙羞，我等必然要將此地扶上正軌，不會任由你們胡來。」

  「須知天下之大，儒學為本。只要辦好了儒學，其他的什麼學問都是小事耳。」

  張老說這句話明顯有些看不起其他學派的意思，但在場無論是哪家學派的人卻都不以為意。

  因為現實問題就是這樣，儒學已經成為大魏乃至周邊數國共尊的學派，形成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文化圈。

  其他學派在儒學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唯有黃老之學倒是因為其主張的無為而治，頗受一些仁德君主的喜愛，所以地位超然。

  姜玲瓏總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太對，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沉默以對。

  「所以不論怎麼說，都輪不到你們來反對。老夫也知道冠軍侯是於國於民有功之人，你們既然為他的夫人，就更應該的識大體懂大局，莫要為一些無畏的蠅頭小利糾纏不休，如此只會給葉牧招惹禍端而已。」

  姜玲瓏低著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子鬱氣憋在心裡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她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這會兒按捺不住脾氣，對方一定會借題發揮。

  到時候即便是自己夫君回來，在人家面前也理虧。

  所以姜玲瓏深吸了一口氣，展現出了很少在她身上見到的成熟。

  「先生教訓的是，晚輩孟浪了。不過還是那句話，無論幾位先生有什麼目的，這座學堂集結了我家夫君和蒼原百姓們的心血。若是先生們要入駐，於情於理也得等到主人家的同意吧？」

  張老輕哼一聲，略有些不滿的道：「小女娃，你倒是伶牙俐齒。只不過老夫也聽說了，葉牧如今正在雲州處理句麗國襲擾邊境的問題，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吧？」

  「這就不勞張老擔心了。蒼原已經給夫君捎去了書信，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應。」

  張老點了點頭：「如此最好，我等自然尊重冠軍侯的意思。不過這些志在求學的學子不遠千里而來，也不能讓他們餐風露宿太久。還是儘快有個准信的好。」

  「晚輩知曉了。」

  姜玲瓏快速說了一聲之頭，轉頭就走到了陳蘇蘇身邊。

  「既如此，那我們姐妹就不打擾先生了，您請自便。」

  今天她們的目的已經以失敗告終，沒有什麼留下去的必要，所以陳蘇蘇立刻提出了告辭。

  而就在她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些文人之中也不知道誰先開的口，言語之中滿是婦孺之流，難成大業之類的嘲諷。

  姜玲瓏拳頭緊緊攥著，陳蘇蘇死死拽著她的胳膊，加快腳步遠離了這個地方。

  閣樓之上，看著兩女有些孤獨落寞的背影，周明亦眯起了眼睛，冷笑著不屑的道：「什麼儒學宗師，不過是個倚老賣老的老王八罷了。雲飛，去給兄弟們說說，今天晚上鬧點兒大動靜，別讓這群鬣狗睡好。」

  「喏！」

  看著馬雲飛離開的背影，馮四有些擔憂的道：「明亦，那可是文壇宗師，咱們故意使絆子，說不定會引其天下文士的聲討啊。」

  「聲討就聲討，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侯爺的刀子硬。」

  周明亦滿不在乎的回了一聲，突兀又笑了起來。

  「馮大哥，你也該知道二位夫人在侯爺心中的地位吧？當年他為了兩位夫人敢提兵進京，當街殺官。你覺得要是侯爺瞧見了這幾個老匹夫的行徑，敢不敢修理他們？」

  馮四一恍惚又想起了那些關於葉牧的傳說，忍不住咂了咂嘴：「你這麼一說倒也是。要是換成葉老弟的性子，不狠狠收拾這幾個老夫子才怪。」

  「哈哈哈，所以咱們也就暗中使使絆子而已，侯爺根本不會在意。要是咱們什麼都不做，說不定跟他老人家才會生氣。」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就這樣乾等著麼？」

  聽著馮四的問題，周明亦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

  「乾等著自然是不可能。侯爺那邊已經來了消息，不日就要趕回來。咱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幫他提前搭好戲台子。」

  「戲台子？」

  馮四愣了愣，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這個戲台子，是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