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行刺常將軍
2024-09-03 00:20:28
作者: 白水煮竹
快馬加鞭兩日半,到齊成港的時候,正是晌午時分。
在路口盤查往來人員的海衛軍直接將他們引到大本營。
一行車馬剛停下,聽到消息的衛伍嬸和閔盛就匆匆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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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怎麼我們前腳才到,你們後腳也來了?」
衛伍嬸幫忙將沈泉深攙扶出來,「哎呀」驚叫了一聲。
不怪見多了風浪的衛伍嬸失態,沈泉深七竅流血,新湧出來的血疊著乾涸了的血痂,著實是嚇人。
「他這……」
「是焚心散,海寇的毒。」閔盛面色凝重,示意幾個海衛軍趕緊將人搬到帳子裡。
阮嬌嬌拉著那東島女人,小跑著跟上閔盛。
「他昏睡了有兩日了,偶爾會清醒過來,但清醒的時候大喊大叫的,疼得十分厲害似的。」阮嬌嬌加快語速,和閔盛將沈泉深的情況說清楚,「他還吐過血,吐過六次,先前吐的是黑血的,今天早晨的是鮮血。」
閔盛腳下步子不停,張口要問阮嬌嬌,又覺得不妥當,轉而問另一旁同行的海衛軍。
「這人可有失禁?」
「沒有。」海衛軍答,「水米未進,灌也灌不進去。」
閔盛點頭,將阮嬌嬌攔在軍帳外頭。
「四姑娘,就到這兒吧,舟車勞頓辛苦了。」
阮嬌嬌拉著的東島女人想往軍帳裡頭沖,被阮嬌嬌手忙腳亂拉住。
「你放心,他是大夫,他會救沈泉深的。」
阮嬌嬌比手畫腳,試圖同東島女人說明白。
東島女人目光焦急又懵懂,但「救沈泉深」這幾個字她聽懂了。
「九他,求求你,九他。」
淚眼婆娑,東島女人想跪下,被阮嬌嬌眼疾手快拽住了。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這東島女人叫什麼名字,怎麼和沈泉深到了今天這地步,沈泉深的毒又是怎麼弄的,阮嬌嬌一概沒問出來。
她不會說李朝話,能勉強聽懂的只有「吃」、「等一下」和「沈泉深」。
阮嬌嬌還察覺到,她還格外怕男子的靠近。
前天夜裡他們在荒山野嶺過夜,海衛軍給女人們打來水清洗,提著水桶靠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就立即縮了起來。
她要是只蝸牛,要是有殼,可能都要縮回殼裡去。
或許她被男人傷害過。
阮嬌嬌猜測。
她不是年輕的小姑娘,看年紀也有三十歲了的樣子,但風情萬種,眉目間勾勒出的都是嬌媚。
和曲尋音驚人又勾人的嬌媚不同,這東島女人媚而不俗,也不張揚,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美貌,也不在意自己的外在的樣子。
縣衙官差說她是古通一的小妾,之前沈泉深確實和阮嬌嬌說過,古通一有個東島小妾,是海寇派過來,看住古通一,還給他出謀劃策的。
可如今這東島小妾和沈泉深跑了,阮嬌嬌這幾日也拿捏不好她的真實意圖。
雖然她對沈泉深的擔憂,也是真的。阮嬌嬌甚至覺得,她好像是喜歡沈泉深。
這會兒這東島女人慌亂得輕微發抖。
阮嬌嬌輕撫她的手臂,安慰道:「沒事的,沈泉深不會有事的,閔盛是神醫。」
東島女人的慌張被阮嬌嬌漸漸撫平。
緊接著,下了個什麼決心似的,眉目一定,一連串快又急的東島話就脫口而出。
一開始是對著阮嬌嬌說的,看阮嬌嬌臉上茫然,她又對著其他海衛軍說。
邊說著,還邊解身上的衣服。
阮嬌嬌不明白她想幹什麼,眼看她要把自己衣服扒掉,給人看光她的身子,趕緊抱住她,制止她的動作。
「你在幹什麼?!」阮嬌嬌焦急低喝。
那東島女人掙扎著,自顧自和周圍人說著東島話。
「哪兒來的東島人?」
聲如洪鐘,阮嬌嬌抬頭看的時候,見著的是一張熟面孔。
海衛軍副將常斷風,他們在隴南城見過的。
常斷風大步走來,上下打量那東島女人,雙臂交抱在身前,等著有人回答。
護送阮嬌嬌的海衛軍道:「才出潢縣的時候,這兩人攔了馬車,一個是東島人,一個中了海寇的毒,四姑娘說還是送來齊成港好一些,我們便過來了。」
常斷風擰眉,直視阮嬌嬌。
說實話,常斷風的眼神和秦江的一樣,帶著殺伐戾氣,冷冷瞥過來一眼,就叫人心驚膽寒。
阮嬌嬌初初時候吃驚,後來只覺得稀鬆平常,並沒有被嚇到。
可能是之前見多了秦江的冷眼,她已經免疫了?
常斷風見她沒被嚇到,哼了一聲,被一旁的衛伍嬸掐了一下腰。
被娘子掐腰,常斷風眉頭都不皺一下,但好歹移開了瞪視阮嬌嬌的目光。
又聽那海衛軍道:「男的之前是潢縣縣衙的官差,女的是潢縣知縣古通一的小妾。潢縣縣衙的官差們在追他們。」
「古通一?」常斷風垂下眼,思忖片刻,抬手叫人,「叫幾個會聽東島話的來,嘰里呱啦的這是在說什麼?」
幾個海衛軍立即近前,並且靠近了東島女人和阮嬌嬌。
阮嬌嬌察覺腰間一緊,是自己反而被東島女人緊緊抱住了。
她慌亂地低喃,一個海衛軍聽清了,示意同行的人往後退。
「說是怕呢。」
「怕?」常斷風嗤笑一聲,「怕什麼?這麼多人,我們難道能把她吃了?」
有海衛軍用東島話和她說話。
阮嬌嬌聽不懂,但那東島女人慢慢放開了阮嬌嬌。
那海衛軍又指著常斷風,大約是在介紹常斷風是海衛軍副將的身份。
那東島女人垂下頭去,過了好一會兒,挺直了腰背,說了句話。
「她說她有話要和將軍說,要靠近點說。」有人翻譯。
常斷風詫異,「咱們也沒攔著她沒綁著她啊。」
一番翻譯之後,那東島女人僵著腰背,慢慢往常斷風那兒去。
常斷風見她走得慢,不耐煩走近幾步。
沒想到那東島女人突然從另一手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高高揚起,往已經走近了的常斷風頸上刺。
「將軍!」
「老常!」
周圍人的喊叫,東島女人兇狠的呼喝混雜在一起。
阮嬌嬌驚愕之中只見得常斷風捂住了自己的頸側,那東島女人被一擁而上的海衛軍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尖叫,斥罵著一連串的東島話。
「媽的!把這海寇給我吊起來!扔海里餵鯊魚去!」
常斷風大怒,捂著頸側的手用力一抹,手上的鮮紅只有一些。
衛伍嬸使勁扒著他的軍甲看,又哭又笑地捶打他:
「我還以為——哎呀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常斷風的頸側只是被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滲了些血。
東島女人的叫罵沒有停過,被海衛軍架起來的時候,雙腳還在撲騰,毫無章法地踢踹。
阮嬌嬌愕然得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行刺海衛軍副將,她就不是普通的東島女人。難道這一路,只是她在演戲嗎?
「常將軍!」
眼看幾個將士是當真將這東島女人往海里拉,阮嬌嬌著急出聲。
與此同時,另一聲高喝也響起來:
「常將軍!那是我的師妹,請不要傷害她!」
聲音耳熟。
阮嬌嬌轉頭看去。
是東島人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