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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餘悸

2024-09-03 00:19:53 作者: 白水煮竹

  看起來,聶弘深很熟悉阮宅的布局。

  阮嬌嬌查看了被聶弘深打的海衛軍守衛的傷勢。

  傷全在可以叫人致命的地方,有海衛軍說:「若不是建安防得好,怕早就真死在那廝的拳頭下。」

  建安說的是那守衛。

  阮嬌嬌只覺得心驚膽寒,叫人將建安攙扶去看大夫。別的受傷的男人們也一同去。

  再一回頭,聶弘深帶著宋鳶沒了人影,只看到蕭暮聲和阮雅寧互相攙扶著,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衛伍嬸憂心忡忡,「這要不要報官啊?這人發起瘋來這麼嚇人,他殺人吶!」

  阮嬌嬌深呼吸幾次,平復了狂亂的心跳,鎮定道:「咱們且先看著他要做什麼事情。他今日來,應當不是為了發狂這麼簡單。」

  衛伍嬸心有餘悸,和阮嬌嬌一塊兒往內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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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半路,有海衛軍給她們指了個方向,道人往客房去了,聶弘深帶來的人上了屋頂,還翻了出去揪了個大夫過來。

  「這麼快?」

  阮嬌嬌咋舌,又皺眉。

  「這該不會是他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吧?在我家裡頭鬧事,然後待在我家裡……」

  阮嬌嬌低聲喃喃,突然想到自己藏在床下暗格的海圖,心中大叫一聲「不好!」

  可她若此時去察看,暗中若是還有聶弘深的視線在窺探,不就正好叫他們發現海圖藏在她房裡?

  海衛軍雖然平時也守在阮宅,她離開北長港的時候,秦江也說了,有海衛軍暗中保護著阮宅里的人。

  甚至阮宅里的長工們要麼就是海衛軍假扮的,要麼是海衛軍的親眷。可是怎的今日……

  「今日宅子裡的人少了許多。」阮嬌嬌同那海衛軍和衛伍嬸道。

  衛伍嬸恍然,「確實少了許多人,不然也不會任由那瘋子在院子裡鬧事兒。劉君,人呢?都去哪兒了?」

  那叫劉君的海衛軍被衛伍嬸點道了,坦誠道:「昨夜裡有人闖過一輪阮宅,留下一個口信,說是孟掌柜被人捉走了,要我們趕緊去營救。咱們的人昨天半夜裡就出去找孟掌柜去了。」

  不同於剛才在現場的阮嬌嬌,衛伍嬸是頭一次聽說孟掌柜被人捉走的消息。吃驚之後,問那海衛軍:

  「孟掌柜怎麼被人捉走了?誰捉的他?」

  阮嬌嬌道:「方才聶弘深說,是古通一把他抓走的,因為沈泉深帶走了古通一的東島小妾,孟掌柜又是沈泉深的拜把子兄弟。」

  海衛軍劉君搖頭,道:「這話虛虛實實,並不能全信。秦大將軍讓阮二爺做了海衛軍的金算盤,不少私產也交由阮二爺打理。阮二爺瑣事繁忙,將東南一帶的金礦交給孟掌柜看管,古通一聽說了這個消息,這是要逼孟掌柜的將那十幾處金礦的地點告訴他。」

  阮嬌嬌愕然,「金礦?金礦不是該由朝廷……私採金礦可是死罪!」

  劉君壓低聲音,「正是因為如此,古通一才想著將金礦據為己有。他要是問出來金礦在那兒,強搶了去,咱們大將軍也不好出聲,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阮嬌嬌哪裡沒見識過古通一的齷齪?

  一面擔憂秦不理手上有金礦的事情被別的人知道了去,叮囑劉君和衛伍嬸不要聲張。一面又憂心孟掌柜的安全。

  孟初禮看著和蕭暮聲一般文文弱弱的,要是古通一用刑訊逼供的手段,他熬得住麼?

  「我去找聶弘深問個明白。」阮嬌嬌道,「說不好他知道孟掌柜被古通一關到了哪裡去,還有沈泉深。」

  說罷,氣勢洶洶找聶弘深去。

  如劉君所言,聶弘深在她家的客房裡,房門口站了一個大夫。

  那大夫看起來五十出頭的年紀,愁眉苦臉地蹲在外頭,瞧見阮嬌嬌他們來,也只是掃了兩眼,長嘆一聲,蔫蔫垂下腦袋。

  一同蹲在他一旁的還有阮雅寧,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看見了阮嬌嬌,像得了救星,趕忙蹦起來。

  「四姑娘!您可來了!您快——」

  快什麼?沒「快」出來,裡頭就傳來結結實實的巴掌聲。

  阮嬌嬌心一驚,先後退一步,隨即想到或許是聶弘深又發了瘋,在裡頭毆打宋鳶!

  不由得心火大盛,在第二個清脆的巴掌聲傳出來之後,憤然一踢緊閉的門。

  一踢,沒踢動,門被從裡頭反鎖了。

  「聶弘深!」

  阮嬌嬌大喝一聲。

  「你怎麼敢在我府里撒潑?!古通一不敢管你,你當我們治不了你了?!」

  說著話的時候,阮嬌嬌眼神示意海衛軍劉君。

  劉君得令,一踹房門。

  阮嬌嬌殺進去,正巧又一個巴掌聲響起。

  「聶——」

  阮嬌嬌的怒喝止在被打得偏了頭的聶弘深。

  他這一偏頭,恰好瞧見了阮嬌嬌。

  按理說被打的男人被人撞破,應當狼狽,聶弘深卻挑了眉,看向阮嬌嬌,又看向被踹破的房門。

  阮嬌嬌一時竟然覺得訕訕。

  原先以為被打的是宋鳶,可宋鳶這會兒好端端——

  也不算好端端,宋鳶的手和膝頭都有血,人坐在正對門口的太師椅上,面上激憤。

  在扇了聶弘深又一巴掌後,仍舊是余怒難消,氣得雙肩顫抖的模樣。

  反觀被打的聶弘深,面無表情,蹲在宋鳶跟前。

  這高度,倒是方便宋鳶動手。

  「爺,還看麼?不看我回家睡覺去了。昨天在亂葬崗挖了半宿的屍,我累得慌。」

  蹲在門口的大夫探頭進來,邊打著哈欠便問。

  「看。」

  聶弘深言簡意賅,攥住了宋鳶又高高揚起的手。

  「先看哪個?椅子上那個還是地上那個?」

  地上?

  阮嬌嬌奇怪,往裡看去,房中桌後,躺著一個人!

  「蕭先生?!」

  阮嬌嬌驚叫,招呼衛伍嬸和阮雅寧趕緊將昏倒在地的蕭暮聲扶起來。

  「蕭先生怎麼……怎麼……被你打的?!」

  阮嬌嬌憂心又急,和衛伍嬸她們合力把蕭暮聲放到客房床上。轉而質問聶弘深。

  聶弘深正不耐煩,將著急起身過來的宋鳶一把推回太師椅上,示意那大夫過來。

  「死不了的,他太吵了。」聶弘深道。

  阮嬌嬌對這人簡直有了全新的認識。

  「聶老闆還真是冷血無情啊!蕭先生將你當成知己,你卻下這等狠手?!」

  「知己?」聶弘深嗤笑一聲,伸了兩指,不知道在宋鳶的哪個穴道上一敲。

  掙扎的宋鳶不動了,只能用一雙怒火中燒的眼忿忿瞪他。

  「行了,阮四,借一步說話吧。」聶弘深道。

  阮嬌嬌謹慎,「不借了。你方才借一步就發了瘋,有什麼話,你就在這兒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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