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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無解的緣份

2024-09-01 08:50:03 作者: 暖果果

  如果不是剛才池愉讓她有些感動,谷鳶真想下車就走。

  現下她強忍著一口氣,沒有發作,只低聲道:「我病了,實在沒有力氣操持。」

  若是吳氏懂事些,看著池愉僵硬的臉,也該順勢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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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懂,她一甩手,就要去推谷鳶,嘴裡還罵道:「你還委屈上了?」

  池嬌嬌嚇得趕緊伸手抱住吳氏的手臂道:「娘,你別鬧了,這大路上的,別讓人看笑話。」

  吳氏居然委屈的『哇』了一聲,哭出來罵道:「什麼我鬧?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我和你說,這些賤蹄子,全和姓陳的那小賤人一樣,慣是會得寸進尺的,你要現在不收服她,以後她就會騎在你頭上。」

  池嬌嬌只能抱著吳氏哄她道:「是、是,三哥多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被欺負,娘,你別想太多了。」

  谷鳶被罵了一陣子,又看到吳氏這樣子,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不算特別生氣,因為她懶得與吳氏計較。

  只要吳氏不和她同住,不想算計她的錢財……谷鳶便覺得,一切都還好。

  池愉看到谷鳶一臉昏沉沉的樣子,伸手把她攬在懷裡,望著吳氏冷著臉道:「我與阿鳶是陛下賜婚。」

  「娘,你這樣的話,再不要讓其他人聽見了……難不成,你想讓人說你對陛下的旨意不滿?」

  吳氏就是個村婦,便是聽了這話,也不知道厲害。

  但池林總算是活過來一般。

  他伸手用力拍了吳氏肩膀一下,訓斥道:「夠了,你在陽城攪鬧的還不夠?真要家裡沒你容身之地才好?」

  吳氏聽了這話,就又哭了起來。

  「我說了,都是那小賤人打我的,你為什麼不信我?反而處處都信那小賤人。」

  池林看著吳氏,不知道能說什麼好。

  他信或不信又有什麼關係,總歸吳氏在陳家面前就是理虧的……

  既然這樣,何必沒事鬧騰個沒完沒了,服個軟,以後少鬧騰些不行嗎?

  可是這麼淺顯的道理,吳氏就是聽不懂,總是鬧騰個沒完沒了,只要陳家說幾句酸話,她就跳了起來。

  這樣在外人看來,便是池家有理,也變的沒理了。

  池林閉上眼眸,懶得再理會吳氏,靠在車欄上,開始休息。

  只要吳氏不鬧騰,車上就是安靜一片。

  不多會就到了甜水坊,谷鳶打量了一番路徑,這才對車夫說道:「在前面那棵柳村下停就成了。」

  車夫應了一聲,驢車一停,谷鳶就下去拿起鑰匙開始開門。

  這鑰匙房東一共給了三把,谷鳶私下留了一把備用。

  餘下的兩把,谷鳶一併給了池嬌嬌,只是交待道:「這鑰匙不好配,一把制出來要二百文,別弄丟了,回頭要還給房東的。」

  屋子昨天馮老實就應承了會讓房東請人幫著打掃一下,這也算是中人送的。

  因此一打開,院子裡就十分整潔。

  寬敞的四合院,內里種了一棵銀杏。

  這老樹很是枝繁葉茂,因此一入院裡,便能感到幾分樹蔭帶來的涼意。

  昨兒個谷鳶也是喜歡這樹,喜歡這寬敞的風,才相中了這院子。

  這屋子比池家在老家的屋子也不小,正房前堂後臥,兩邊廂房自然是也是住房。

  便是前臉,這做門面的地方,也搭出了一間小屋,對外無窗,對內倒是有門有窗,是廚房。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屋裡沒有搭出茅廁,只能自己去倒夜香。

  不過,吳氏還沒想到這處上。

  她屋裡屋內的轉了一圈,沒看出有池愉與谷鳶住的痕跡,便問道:「這是買給我們的新屋子?」

  池愉一臉平靜的應道:「租的,一季五千二百文,每季首月的初一,房東會來收銀子。」

  「這會才是五月十六,後面十幾天,算是房東送給我們收拾屋子的時間,便不計租金了。」

  聽了這話,吳氏臉色有些難看,好半晌後才期期艾艾的問道:「那以後租金是你給嗎?」

  池愉看了吳氏一眼,又看了池林一眼。

  他才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一個月俸祿也不多,何況當初分家的時候,你們當著族老的面,是親口說的,全都給二哥,以後由二哥給你們養老。」

  聽了這話,吳氏惱得幾乎想哭。

  可不就是人沒有前後眼嗎?

  她那時候覺得二兒子與自己貼心,一樣也是少年中了秀才,以後前程不會差,被老大媳婦一鬧,便說了這話。

  可當時池愉明明不在呀……

  她說的時候,也只是想著不用依靠只會種田的大兒子,可沒想過連小兒子也不要了。

  想到這點,吳氏只能耍無賴道:「你這是要和你親娘算帳?你連命都是我的,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

  這話說出來,池愉臉色當即就黑了。

  他拉起谷鳶甩手就走了。

  池林想上前攔,可是看著池愉的臉色太過難看,終是沒攔,只是送著池愉出門。

  只是在路上,池林還勸解道:「你也知道,你娘就是個村婦,大字不識幾個,但心是疼你們的。」

  「你想想,你小時候,有一回病了,她背著你走了幾十里地去就醫,路上鞋掉了,都沒注意到,把腿都走傷了。」

  聽了這話,池愉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眸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會難過……」

  「但更讓我難過的是,父親,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只因為你不想與娘親爭吵,嫌麻煩,便由著她鬧騰。」

  這話說的池林臉上也有些發燙。

  但池愉卻沒什麼話再與他們說了。

  他拉著谷鳶上了驢車,催著車夫回了縣衙。

  一直到下了車,池愉都一臉悶悶的,一直沒說什麼話。

  他把谷鳶送回屋,又幫她燒了一壺茶水,放在几案上:「好好歇著,我去上值了。」

  谷鳶看著池愉離去的背影,莫名感到他有些難過。

  忍不住出聲哄他道:「無厭,別難過,我們是不能選擇父母的。」

  「我沒有難過,我只是很無奈,她為什麼不乾脆再壞一點,這樣我也就可以徹底放下了。」

  「偏她偶爾又會對我好……」池愉說到這裡,停住了話。

  大約這就是父母與孩子之間,無法解釋的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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