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該來的總是回來的

  袁彩霞聽著小姑的講解，震驚的不行。

  學習的勁頭更加認真了，每一步都很仔細，恨不得直接把步驟刻在腦子裡。

  看著晾曬的刺梨果肉，袁彩霞不但幹勁兒十足，對這個小姑也充滿了感激，

  「謝謝小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苦心。」

  「很好，等把刺梨入缸封存後，小姑再把穀物酒的釀造方法告訴你，學會了自己釀造原酒，就不用去酒坊買了。」

  刺梨酒也是養生酒，會釀酒的人很容易融會貫通。

  

  萬一有人起了心思，搶了丫頭的生意，她現在的辛苦就大打折扣了。

  「什麼？還要學釀酒？」

  袁彩霞一愣，如此算下來，她學的手藝是不是有點多？

  「怎麼了？不想學？」袁夢看著小丫頭瞪圓的眼睛，調侃一句。

  「想學，就是覺得小姑教我的好像多了點 。」

  袁彩霞紅著臉，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袁夢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意外了下，

  「倒挺有自知之明，製作刺梨酒必須用穀物原酒，萬一你的刺梨酒打響了名聲，有人動心思，控制你的原酒或者無緣無故提價，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小姑也是為了預防萬一，索性學全面了。」

  「小姑放心，我會認真學的。」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百里修明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少年看著偏西的太陽，神色訕訕，他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起了？可有哪裡不舒服？」袁夢走過去，上下打量一遍。

  「還好。」

  除了後腦勺有點沉，腰有些酸，也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原因。

  「先吃飯吧。」袁夢看他扭脖子，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袁彩霞看著兩人，默默吐槽一句，小姑就是嘴硬，看人起來，立馬顛顛的跑去了，要是不在意，能這麼殷勤？

  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了。

  接觸到袁彩霞的目光，百里修明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才發現一天的時間，院子裡有多了幾個架子，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酸甜味道。

  在院子裡溜達一圈，站在水井旁不動了，他低頭看了眼腳下，又轉頭看了看廚房。

  血腥味？

  姐姐殺獵物了？

  他踩的這塊地有血腥味，雖然被刺梨的酸甜遮掩了一些，但對他來說，依舊可以聞到。

  「怎麼了？」

  袁夢看他站的地方，挑眉，果然是屬貓的，一點腥味的都能捕捉到。

  「沒事，看這些果子，你們今天好像沒閒著。」

  百里修明笑了下，看著邢娘已經把飯菜端到堂屋了，便跟著進去，看到桌上燉的雞湯，心裡瞭然。

  「姐姐要不要再吃點？」

  「不用，都是給你的。」

  袁夢走進雜物間，整理明日進山用的物品，這麼多天沒打獵了，她得進去轉轉了，還欠梁老頭兩條赤鏈蛇呢。

  聽說那東西可以益壽延年，提高免疫力，回頭讓老頭炮製了，給少年也燉一鍋，看看效果。

  隔天一早，袁夢跟邢娘交代一聲，就背著簍子進山了。

  百里修明起來時，只看到忙碌的袁彩霞和邢娘。

  「郎君，姑娘今日進山了，說是該還債了。」邢娘看著百里修明尋人的眼神，不等他問就開口解釋了。

  「還債？」百里修明疑惑的問了一句，姐姐欠人錢了？

  「我也是聽梁大夫說的，他跟郎君問診不收診金，要用草藥抵，婢子想著，姑娘應該進山挖草藥了。」邢娘把飯菜端上來，溫和的回了一句。

  百里修明點點頭，原來如此。

  吃過飯，百里修明在院子轉了一圈，便轉身去了門口。

  住姐姐家裡以後，除了去趟縣裡，他都沒出過門。

  這個院子雖然臨街，但距離鬧市還有些距離，所以，除了路人，這裡算比較安靜了。

  下面的鄉鎮跟縣城還是沒法比，路不平，屋舍也破舊了些。

  就在他準備轉身回來時，對面跑來一群小孩，嘻嘻哈哈的追逐打鬧著，就在這時，有個半大少年跑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往他手中塞個紙條便跑了。

  「郎君，您還是回院子休息吧，小孩子沒輕沒重的，免得衝撞了。」邢娘走過來，才發現他們家郎君一臉溫和盯著打鬧的孩子，眼中全是羨慕。

  「他們看著很有活力。」

  百里修明笑了下，轉身回來，直接進了屋。

  邢娘看著郎君的背影，又看了看肆意玩耍蹦跳的孩子們，默默的嘆口氣。

  同人不同命啊。

  百里修明走進屋，打開紙條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好一會兒才輕笑一聲，

  「早知會有這一天，事情發展如他想的一樣，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真正面臨，他還是有點悲傷。

  直到袁夢踏著黃昏的餘暉進門，百里修明都沒再踏出房門一步。

  袁夢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他還在睡？」

  「……郎君應該是傷心了。」邢娘也沒瞞著，把今日的門口的事兒敘述了一遍。

  袁夢眨眨眼，又羨慕人家健康的體魄了？

  把簍子遞給邢娘，裡面塞著只五六十斤的小山羊，

  「燉一部分，剩餘的烤了，晚上一起聚餐。」

  「是，姑娘。」

  邢娘答應一聲，拎進廚房了。袁彩霞把東西收進雜物間，也去廚房幫忙。

  袁夢推開門，看著被子裡鼓起的包，也沒叫人，直接點上蠟燭，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

  「睡了還是醒著？」

  鼓包動了動，沒吭。

  「聽說你傷心了？」

  「沒有。」瓮聲瓮氣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

  「哦，終於願意說話……」不等袁夢說完，她就被抱住了。

  看著撲過來的少年，袁夢挑眉，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會如此？

  「怎麼了？」身體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百里修明抱著她，語氣低沉暗啞，憂傷中又透著忐忑。

  「姐姐，如果一直沒人來接我，你會趕我走嗎？」

  「為什麼這麼問？」袁夢心裡一動，他是知道了什麼？

  「我這身體有今日沒明日的，去哪裡都是拖累。」百里修明把頭枕在她肩頭，眼神透著陰冷薄涼，「說不定哪天一口氣沒上來，就死了。」

  「胡說什麼呢，你身體還沒差到那程度，想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