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親自去看看

  很明顯，王婷還在猶豫。

  趙月嬌側頭看了蘇斯年一眼，蘇斯年朝著趙月嬌用眼神瞥了瞥吳國帥，趙月嬌瞬間會意。

  「嬸子，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事，我們也不好多說，而且說再多也不如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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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王婷不確定地重複著趙月嬌說的話，說真的，這麼些年，只見吳斌拿家裡的錢，還真沒見過吳斌賭錢的樣子。

  王婷對趙月嬌說的話有些動心，問她：「去哪看？」

  「這得問小帥。」

  齊刷刷地，大家都看向吳國帥，沒想到吳國帥還真點了點頭。

  他還真知道吳斌在哪裡！

  「我跟蹤過他。」吳國帥不好意思地說。

  「小帥……」王婷吃驚地看著兒子，沒想到他還跟蹤過吳斌……

  「娘，你想不想去看看？」

  王婷猶豫了一秒鐘，「去！」

  幾人眼裡一亮，立馬跟著吳國帥出發。

  一行五人小碎步快走著，在吳國帥的帶領下，穿過了兩個村子，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廠房前。

  幾人躲在樹後鬼鬼祟祟地觀察。

  看門頭被大風吹落的牌子，應該是以前哪個生產隊用來養豬的廠房。

  從外頭看，安安靜靜的，只門口坐著一個老頭。

  吳國帥壓低了聲音，「我上次就只跟到這裡，得交進門費，要不進不去。」

  「交多少錢？」趙月嬌摸了摸口袋，她沒有出門帶錢的習慣，並且也沒想到，就在離紅崖村不遠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個地方。

  「按人頭算，一人交兩塊。」

  「這麼多？」王婷差點叫出聲來。

  她一天天在田裡辛辛苦苦上工，才掙幾個錢，吳斌這來賭錢，進門費就兩塊，都趕上她三四天掙的工分了。

  她的錢，在吳斌這裡真不值錢！

  趙月嬌扯了扯蘇斯年的袖子，低聲問他：「身上有多少錢？」

  「十塊。」蘇斯年說著話，把錢遞給了趙月嬌。

  十塊錢正好五個人，但總得留點兒在手裡，誰知道在裡面用不用得到。

  「這樣，嬸子和我，還有蘇知青，我們仨進去，小菲和小帥在這兒等著。」

  「好。」幾人一致同意。

  隨後，趙月嬌拉著蘇斯年的手大搖大擺地從樹後走出來，王婷不自在地跟在後面。

  說實話，她有點害怕，因為不敢想像在裡面會看見什麼，但見趙月嬌和蘇斯年兩個孩子都不害怕，王婷強裝起無畏的模樣，總不能她白活了這三十幾年，還不如兩個孩子？

  王婷跟著趙月嬌，沒幾步就來到了門口，被那看門老頭用眼神一瞪，王婷立刻就跟被風吹倒的紙老虎似的，立刻就軟了。

  不過，幸好有趙月嬌。

  老趙家老三，真是個能人，能扛住事兒！

  「我們今天第一次來，有什麼注意事項都跟我們說說，進門費多少？」趙月嬌不以為然地開口，沒有任何怯場的意思。

  笑話，上輩子她什麼場面沒見過，就算沒見過，電視劇里也見過，她能怕？

  裡面的場景，對她來說並不算未知，所以也不值得害怕，這世間有多繁華，她的面具就能有多變。

  「進門費，一人三塊。」看門人看著眼這個小姑娘，俏生生的，但一開口就知道不是個普通人。

  「你這是打量我第一次來蒙我呢？我聽朋友說你這裡場子最大最熱鬧，進門費也便宜，你跟我說三塊？算了，走了，另找一家。」

  說完話，趙月嬌就毫不留戀地拉著蘇斯年往回頭，剛走了一步，就聽見了身後的聲音。

  「等等！」看門人叫住了趙月嬌，主要是看趙月嬌和蘇斯年一身的做派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裡頭最缺的可就是這種人。

  「？」趙月嬌轉頭看他。

  「兩塊，一人兩塊。」

  「合著剛才還真蒙我，我們三個人，一共五塊，讓進就進，不讓進就別墨跡了！」趙月嬌理直氣壯地討價還價。

  「行！」

  三人交了五塊錢，順利進了大門。

  進了門，仿佛一腳踏入了另個世界似的。

  外頭的世界，安靜，光亮。

  而這裡，吵鬧，昏暗。

  人潮的聲音不絕於耳，是胡鬧聲，是嘶吼聲，也有大笑聲。

  趙月嬌也有點兒不淡定了，自己想像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趙月嬌握著蘇斯年的手更緊了，察覺到王婷比她還緊張，趙月嬌主動挎住了王婷的胳膊，果然王婷在發抖。

  「嬸子。」趙月嬌懟著王婷耳朵，用力說道：「你先看看有沒有他？」

  王婷點了點頭，開始四處張望，終於在一處人頭攢動處，看見了吳斌。

  那人正跟瘋了似的叫著，似乎在拼命祈禱什麼。

  王婷嘴唇發抖，看見吳斌近乎癲狂的模樣，王婷差點氣得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緩，才告訴了趙月嬌。

  三人朝著吳斌所在的桌子走去，三個人也不用躲藏，因為吳斌的眼裡只有桌子上的骰子。

  就算他們站到吳斌眼前，吳斌也看不見他們。

  「小小小，小！」吳斌瘋狂捶著桌子。

  啪！

  骰盅一落，頓時周遭安靜了下來，眾人屏氣凝神，此情此景下，趙月嬌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

  骰盅一開。

  「大！」

  「贏了我贏了！」

  「大！是大！」

  「日他娘的又輸了！」在一眾聲音中，吳斌的聲音格外大。

  這桌落，另一桌又起，頓時人頭轉移，趙月嬌他們也不得不轉移到另一桌，但卻停在了最外圍，耳朵一直聽著身後吳斌那桌的動靜。

  「再來！」

  「吳斌，你還有錢嗎？」

  「沒錢我還有房子！」

  「要是我沒記錯，半個月錢你家房子就抵出去了，我可是眼見著你寫了欠條。」

  趙月嬌感受到了身旁的人猛然一抖，渾身都僵住了。

  「我給你寫個欠條，明天一定給你，我知道我丈母娘棺材本放哪，你放心，我鐵定給你錢！」

  「那再來！」

  「來！」

  身後又想起了嘈雜混亂的聲音，新的一局又開始了。

  待到現在也就夠了，趙月嬌拉著早就捂著嘴哭了起來的王婷往外走。

  剛出了門，王婷就跑向了樹後。

  趙月嬌朝著看門人笑了笑，「沒事兒，我這朋友輸不起，才輸了一把就受不了了，以後不帶她來玩了。」

  「正常。」看門老頭也笑了笑，剛才那個年歲大點的女人，一看就是輸不起的，不像是這倆小的。

  說完話，趙月嬌和蘇斯年如常拉著手往家走，而在她們前面十幾步的地方，喬小菲和吳國帥一左一右跟著王婷。

  王婷，只是不出聲地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