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爭取早日追到手

  面對蘇斯年到老趙家突如其來的表白心意，王美香和趙平陽或許心裡想的是一樣的，但處理態度卻截然不同。

  不同於趙平陽的咄咄逼人，王美香笑著招呼道：「站了半天了，蘇知青快坐。」

  於是，所有人都坐下了。

  趙平陽都感覺自己坐下後，氣勢矮了半截。

  「現在處對象都是自由戀愛，不像以前都是包辦婚姻，按理說，這件事是我們家月嬌自己的事，但是我這當娘的總是不放心……」王美香說著話，給趙月嬌倒了杯水遞給趙月嬌。

  又接著說：「我們家月嬌性子單純，之前和常知青的事，你也知道，還是你把我們家月嬌救上來的。」

  王美香說得含蓄，蘇斯年卻懂了。

  

  蘇斯年沒有絲毫隱瞞，「以前趙同誌喜歡常知青的事，我知道，但無非就是趙同志仰慕常知青的才華，後來發現常知青表里不一，趙同志就不喜歡他了，仰慕有才者，是人之常情，趙同志單純才會被常知青騙了，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王美香贊成地點了點頭，這個蘇知青是個明白人！

  又問：「蘇知青，你們家在省城？那你爸媽是工人？」

  「對，我們家住在省城的軍區大院，爺爺和爸爸叔叔都是軍人，媽媽前幾年身體不好，就沒有再上班了。」

  蘇斯年的話，把眾人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蘇斯年家裡都是軍人。

  王美香看向趙月嬌，明顯看到了趙月嬌臉上吃驚的表情，顯然趙月嬌之前也不知道。

  頓了頓，王美香才開口：「蘇知青，平陽說得對，你跟我們家月嬌可能不合適，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村人，以前連鎮上都很少去，更別說省城了。咱也不是說我們家窮，只是這確實生活環境和生活水平不一樣，腦子裡想的東西肯定也不一樣，不一樣了矛盾就多，實在是不合適。」

  趙平陽也點了點頭，「門不當，戶不對，日久天長必成災。」

  蘇斯年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家庭條件會成為他處對象上的累贅。

  一向聰明的蘇斯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話沒過腦子就自己冒了出來：「我家裡從來不講究門當戶對那一套，趙同志有理想有抱負，如果真論起來，是我比不上趙同志。」

  「可這現實問題，也得考慮……」王美香說得含蓄。

  「美香嬸，這些可能是問題，但一定都會解決的。」蘇斯年從打定主意跟趙月嬌告白的時候，就想好了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難，他相信他都可以解決。

  王美香看著蘇斯年信誓旦旦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他自信，還是該誇他有成算……

  「這……」王美香想問的都問完了，意味深長地瞪了眼一直在一旁蠢蠢欲動的趙平陽，才又看向蘇斯年。

  「蘇知青，說實話，我不看好你和我們家月嬌處對象的事，但這件事最後還是我們家月嬌說了算，她怎麼想的，我這個當娘的，還有平陽和蘭心，都會支持她。」

  王美香一番話，讓蘇斯年的心情忽上忽下，聽到最後，才確定了王美香的態度。

  不看好，但也不反對。

  蘇斯年眼巴巴地看向趙月嬌。

  王美香等人也看向趙月嬌。

  趙月嬌一愣，一早晨她都沒說上話，這下突然都看向她，焦點一下子轉移到了她身上，壓力一下子給到了她。

  這……

  「娘，都看著我幹什麼啊……」趙月嬌輕聲問，見沒人理她，又說：「我想和蘇知青單獨談談。」

  王美香等人點了點頭，只點了點頭，眼神沒離開，腳步更是沒離開。

  無奈，趙月嬌站起來拿著凳子往外走，蘇斯年趕緊跟上。

  兩人來到了門口大樹下，院子裡三雙眼睛直直鎖定了趙月嬌和蘇斯年。

  趙月嬌又折身回去，把家裡大門關上，才又回了樹下坐著。

  「你怎麼不帶個凳子出來？」

  「沒事。」說著話，蘇斯年蹲到了趙月嬌腿邊，距離她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仰頭看著趙月嬌。

  趙月嬌也看著蘇斯年，這還是她第一次俯視他。

  「蘇斯年，你足夠坦誠，那我也不跟你玩虛的。」

  蘇斯年點了點頭。

  趙月嬌接著說：「在山洞裡，你拒絕了我的告白，我很傷心，我也在努力地把你放下，我也以為我放下了，但是昨天你說喜歡我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的心依然會為了你瘋狂跳動。」

  「對不起，但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謝謝你。」蘇斯年喜歡趙月嬌的真實，也喜歡趙月嬌的有話直說，山洞裡的事是他的錯，但聽到趙月嬌還喜歡他，蘇斯年的心也跳得飛快。

  趙月嬌眨了眨眼，她是不是應該告訴蘇斯年別高興得太早。

  她還有「但是」沒說呢！

  「但是，我覺得我娘和我哥說得沒錯，你的心意保不准還會變，而且我們倆家差距有些大，生活習慣不相同，是沒法在一處的。」

  「我肯定我的心意不會變，相信我，至於家庭的問題更不是問題，是我們兩個處對象，不是兩個家庭處對象。」

  「處對象本來就是兩個家庭的事。」趙月嬌覺得蘇斯年在這一方面過分單純，突然問他：「你以前處過對象嗎？」

  「沒有，我比你大一歲，但來紅崖村的時候也十七歲了，從來沒有處過對象。」

  「哦。」趙月嬌說著話，啪地拍死了一隻從樹上落到她胳膊上的小飛蟲，「其實這不是重點，現在關於家庭的事也沒必要糾結。」

  蘇斯年不解。

  「蘇知青。」趙月嬌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

  「嗯，我在。」

  「我只是想處對象，沒想過結婚，就意思是，兩個人要是不合適或者有一方不喜歡了，可以隨時分手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蘇斯年感覺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把趙月嬌放在了心上，但趙月嬌只是淺淺的喜歡他，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我懂。」蘇斯年艱難開了口，安慰自己，時間會證明一切。

  趙月嬌這才放心了，她雖然喜歡蘇斯年，但怕有朝一日自己不喜歡，蘇斯年反而賴上她了怎麼辦，醜話還是說在前面比較好！

  「月嬌。」蘇斯年突然反應過來，一臉驚喜，「你這是同意處對象了？」

  「你想得美！對象哪能說處就處，得有個追求的過程懂不懂，就像我之前追你那樣，懂？」

  蘇斯年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此刻終於得到了放鬆，笑著說：「我明白，我追你，爭取早日追到手。」

  「餓死了！」趙月嬌小臉一紅，起身說道：「我要回家吃早飯了。」

  「我也餓，能蹭飯嗎？」

  「你問你美香嬸子，別問我。」

  「好。」蘇斯年看著趙月嬌急匆匆的背影，笑了笑趕緊追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