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蘇斯年看著旁邊已經鬱鬱蔥蔥的樹，聽見了趙月嬌的聲音，扭頭看她。

  陽光下，趙月嬌眉眼精緻如畫，笑容燦爛。

  她的一雙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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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知青，你看我今天有什麼變化嗎？」趙月嬌一臉期待地看著蘇斯年。

  蘇斯年沒有回答趙月嬌的話，反而問她，「今天為什麼來知青點，他們之前陷害你，你還來祝福他們？」

  「因為我想來見你。」趙月嬌仰頭看著蘇斯年，認真的話帶著笑意輕鬆地說出口，或許不會給他造成壓力。

  「蘇知青你知道嗎？你看。」趙月嬌說著話，墊腳伸出左手在蘇斯年的臉前晃了晃。

  「你看，陽光透過樹，在我的手上打上了光影，我把手拿開的時候，光就到了你的臉上。」

  蘇斯年不明白趙月嬌的意思，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剛才看見你的時候，陽光的光影就落在你的臉上，給你鍍上了一層金光，你剛才整個人就像畫一樣好看，所以我來知青點是來看你的。」

  剛才她走過來的時候，看到蘇斯年安靜地在樹下踱步，陽光斑駁的光影落到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一如他們初見時那樣，渾身帶了一層柔和的聖潔的光。

  而他本人肩背挺直，腰細腿長，一身簡單的、洗掉色的藍色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高定禮服一樣，矜貴又禁慾。

  多種氣質糅合在蘇斯年身上，意外的和諧。

  蘇斯年的氣質和氣場，是趙月嬌沒辦法抗拒的。

  趙月嬌剛表達完自己的看法，就聽見蘇斯年輕咳了一聲。

  「咳。」蘇斯年就沒見過像趙月嬌這樣說話直白的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

  她以前對常知青也是這樣嗎？

  蘇斯年不知道常知青對這樣的話是什麼反應，他只知道自己眼下必須得轉移話題。

  「席面可能得半個小時之後才開始。」

  「嗯嗯！」趙月嬌說著話，眼神卻沒有從蘇斯年身上移開。

  慢慢的，蘇斯年的聲音也帶上了溫和的笑意，「所以你今天有什麼變化？」

  趙月嬌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問蘇斯年的話，趕緊轉了個圈兒。

  這兩天街坊鄰居家的大娘嬸子看見她，都說她瘦了，不知道蘇斯年能不能看出來。

  「蘇知青，你看我有什麼變化？」

  其實從看見趙月嬌的第一眼，蘇斯年就看出來了，「你瘦了。」

  趙月嬌點了點頭，眉眼彎彎藏不住開心，她就知道蘇斯年在意她，要不然怎麼可能看出來她瘦了，說明蘇斯年之前眼睛裡有她！

  「也黑了。」

  「……」趙月嬌的笑戛然而止，不敢相信地確認：「真的嗎？我真的黑了嗎？」

  看趙月嬌如臨大敵的模樣，蘇斯年反應過來，可能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說自己黑，他下意識地安慰趙月嬌：「曬黑一點，膚色更健康。」

  趙月嬌摸了摸自己的臉，搖了搖頭卻沒有解釋，她不是怕曬黑，她是怕曬得長斑！

  「你站我這裡，有樹蔭曬不到。」

  「謝謝蘇知青。」說完謝謝，趙月嬌就想到了一些事笑出了聲。

  還沒等蘇斯年問，趙月嬌就解釋說：「我想起來每次感謝你，然後請你去我家吃飯，結果最後都不了了之。哈哈，我現在不敢說這句話了，怕說完不是你生病就是我生病！」

  蘇斯年一想，是這麼回事兒，第一回是趙月嬌暈倒了，第二回又是他嚴重感冒了。

  「蘇知青，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趙月嬌目光灼灼地看著蘇斯年，仿佛只有蘇斯年點頭了，趙月嬌才敢把蘇斯年當做朋友。

  蘇斯年淡定地點了點頭。

  一個更加燦爛的笑臉立馬又綻放在他的眼前。

  又聽見她說：「那我明天。」

  「蘇知青！」

  一道聲音和趙月嬌的聲音同時響起。

  趙月嬌那句「那我明天在家裡做好吃的答謝你」，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不僅趙月嬌感到遺憾，隱隱猜到趙月嬌要說什麼的蘇斯年也感到遺憾。

  兩人一塊扭頭看向來人。

  趙月嬌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不過看衣服和做派，應該也是個知青。

  「蘇知青，怎麼不進去？」那女人說著話，單手掖了一下頭髮。

  「雷知青，我在這兒躲會兒清淨，等等就進去。」

  聽著蘇斯年回答這個女人的話，趙月嬌突然覺得蘇斯年對別的女人的態度和對她的態度，是一模一樣的。

  好像她在蘇斯年這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我昨天剛回來，請了這快半個月的假回家，都不知道咱們知青點出了這麼件大喜事。」

  「對，確實是大喜事。」

  「我倒是知道裴知青一直喜歡常知青，不過……」說著話，雷知青看向了趙月嬌。

  「不過我以為常知青喜歡的是趙同志呢。」雷知青看著趙月嬌笑，她笑的大大方方，絲毫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

  忽然被捲入話題中心的趙月嬌，從發呆中醒過神來，看了看雷知青又看了看蘇斯年。

  蒼天！

  果然村里人人都知道她以前喜歡常知青！

  好死不死的還要在蘇斯年面前提起！

  大家就不能忘了這件事嗎！

  眼前這個女人長相周正，眼神也清澈，看著是個大大方方的人。

  但是趙月嬌就是從雷知青的眼睛裡看到了雷知青對她的警惕！

  直覺告訴趙月嬌，雷知青喜歡蘇斯年。

  趙月嬌不知是什麼心情，竟然有點高興。

  所以知青點還是有人喜歡蘇斯年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女知青喜歡蘇斯年？

  趙月嬌沒有說話。

  雷知青又說：「不過我也沒想到，今天趙同志來吃席，趙同志你的情緒還可以嗎？不要為難自己，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可以跟我說。」

  「呵呵，我認識你嗎？」趙月嬌一不留神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果然雷知青的臉上儘是尷尬，倆人雖說不熟，但也是認識的，現在趙月嬌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傲慢了。

  「趙同志，我知道你今天心情可能不好。」

  雷知青還沒說完話，就被蘇斯年打斷了。

  「行了，咱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