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戳穿

  嚴刑審問，這在法制社會是不可行的，喬白雪沒想犯法，但她又急於想問出三個孩子的下落，哪怕是問出丁點兒與他們的去向有關的信息都好。

  受當地本土風俗影響，再加上教育工作本身就是循序漸進，急不得的事情，青竹村的村民大多數都還是比較迷信的。

  想了想，喬白雪決定從這方面入手，「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魏駿昭是你們的兒子，四妹、小團團和小糯米是你們的孫子孫女，是魏家的血脈，連自己的子嗣後代都殘害，真真是畜生不如！

  經書上說，凡殘害同宗子嗣後代的，死後將受拔舌、剪刀、蒸籠、刀山、油鍋等極刑，並永世墜入畜道，罪孽累極後代。」

  喬白雪上前一步，如利刃般的目光，一一從老魏頭、張秀紅和周金花的臉上掃過，「你們想殘害我的孩子，最後，你們所看重的那幾個孩子，也都不會有好下場！特別是魏有財，這一世他一定會不得好死！」

  她並不想詛咒魏有財和周金花的四個兒子，而是，有這樣是非不分，畜生不如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那四個小孩兒長大了，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

  

  「放你娘的狗屁！」自己的幾個心肝寶被咒罵了，張秀紅勃然大怒，「想咒我的兒子孫子，沒門兒！

  我今天還就讓你徹底死心……」

  「張秀紅！」老魏頭似乎意識到張秀紅想幹嘛，立刻朝她厲聲低喝。

  張秀紅的情緒正處在高昂極點，原本平時有點怵老魏頭的她，這會兒卻一點兒都不慫，瞪著他說道，「反正那個野種是個短命鬼，你怕什麼！」

  直到此時，她都沒有發現，門口處，悄悄多了三個人，從老魏頭身上把目光收回來，張秀紅再次看向喬白雪，嗓門扯得那叫一個大，「你以為魏駿昭是我和老魏頭的兒子？

  啊呸！那個野種也配做我們的兒子，他就是我們當年在路上抱來的一個野種。

  野種的孩子也敢枉想做我們老魏家的子孫？你和你那兩個小野種，根本就不是我們老魏家的人，不管我們是讓你們滾蛋，還是對你們做了別的事情，我們家有財和我的幾個寶貝孫子，都不會有事的！」

  你說張秀紅迷信吧，她又心腸極壞，幹了不少壞事，從沒想過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你說他不迷信吧，在聽到喬白雪說罪孽會累及後代，她又心驚驚，真怕他們做過的那些壞事，最後會報應在幾個孫子身上，又急於撇清關係，仿佛稍微解釋得慢一點，神明就會把他們的罪孽強加到她的幾個孫子身上一樣。

  魏駿昭已死，兩個孩子被帶走，張秀紅便理所當然地以為，魏有財已經成功把他們賣掉了，現在就只剩下喬白雪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張秀紅覺得，以她的能力，今天一定能把喬白雪掃地出門。

  既是如此，她也不介意把魏駿昭的身世公諸於眾，省得日後村子裡有人嚼舌頭，說他們老魏家薄情寡義。

  想到此，她又繼續說道，「當年，魏駿昭可憐巴巴地被扔在路邊，要不是我和老魏頭大發善心，把他抱回來養著，他就餓死在街邊了。

  我們養他這麼多年，他長大之後，就應該賺錢養我和老魏頭，他的津貼，他死後的撫恤金，就應該一分不少地給我和老魏頭，這些錢，我們拿得天經地義！」

  張秀紅的這番話，無異是在整個青竹村里扔下一顆深水大炸彈，炸起滔天巨浪！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我老早就說了駿昭長得那麼好看，一點兒都不像是老魏頭和張秀紅，這兩個黑心肝的人能生得出來的孩子，你們還偏不信。」

  「不是不信，是我們太低估這兩個人的心有多黑，他們說是在路邊撿到駿昭的，但以為他們的為人，誰知道是偷的還是撿的？」

  「老魏頭那婆娘說了半天，意思就是他們把駿昭養大，就是為讓他賺錢養活他們老魏家一家大小？還有，我聽她那話，駿昭的兩個孩子不見了，這事兒是他們老魏家的人幹的？」

  「沒錯……」

  「放屁！我什麼時候說這些話了？」張秀紅雖然很囂張，但腦子還不至於蠢到無藥可救，立刻就朝那幾個人噴了回去，「這個小娼婦自己耐不住寂寞，想找野男人了，那兩個孩子是她自己賣了的，早上天還沒亮，我起來煮粥的時候，就看到門外就來了兩個不認識的男人，我還以為是家裡來賊了呢，沒一會兒就聽到駿昭原來的屋子裡傳來爭執聲，是喬白雪和她從市裡帶來的那個叫什麼芳嬸的女人在吵架，她們在吵什麼，我沒聽到，然後就看到喬白雪親自把她那兩個孩子抱出來，送給門外的男人，還從他們手裡接過錢。」

  「編，你繼續往下編。」該報警的已經報警，急救電話也打了，有人出去幫忙找孩子了，喬白雪的腦子漸漸從震驚到空白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看著張秀紅說道。

  張秀紅被她看得莫名有點心虛，「我編……編什麼了？我早就知道你和石頭村的馬大傻有了首尾，馬大傻嫌棄你帶著兩個拖油瓶，你就借著昨天去縣城，找好了買家，把兩個孩子賣了，好嫁馬大傻家。」

  魏有財已經收了馬大傻家兩百塊的彩禮錢，哪怕是把黑說成白的，張秀紅今天也要把喬白雪往馬大傻身邊推，最好趁著這個機會，讓馬大傻把喬白雪帶回石頭村去。

  喬白雪從旁邊扯了兩塊破布條，讓人把馬大傻的耳朵堵上，然後轉身問張秀紅，「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時候和馬大傻有了首尾的？」

  「你……你你是還沒去市里生孩子之前，就開始和他眉來眼去了。」張秀紅雖然沒蠢無藥可救，但她也著實太不聰明，不出三句話，就不知不覺已經著了喬白雪的道。

  化被動為主動的喬白雪步步緊逼，「自從我嫁進魏家，天還沒亮就得起來給你們一家子煮飯倒尿桶洗衣拖地，從天沒亮，忙到天黑透了，嫁到青竹村一年，我連娘家都沒有回過一次，更是從未過青竹村，你再給我說說，我是怎麼做到連村子都不曾離開一步，卻能和隔著幾座大山之外的馬大傻眉來眼去的？」

  張秀紅懵了，她只想著生拉硬拽地把喬白雪和馬大傻扯到一起，卻從沒想過這些細節問題，一下子就給問住了，只好惱羞成怒地說道，「誰知道你們是怎麼眉來眼去的，反正你已經和他在一起了，再說這樣又有什麼用。」

  喬白雪將馬大傻耳朵上破布條扯出來，站在他面前，「我是誰？」

  「不知道。」魏有財只說要將他正在守寡的弟媳婦兒嫁到馬家，卻忘了和馬大傻說喬白雪的名字，所以馬大傻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如實說道，「可是他說你是我的媳婦兒，他們收了我爹兩百塊錢彩禮了。」

  周圍已經有議論聲在傳開了……

  喬白雪再問，「他們什麼時候去你家，問你們要錢的。」

  「昨天，有個叫魏有財的男的來我家，說他弟弟死了，要把他弟弟的媳婦兒嫁給我們，不過，要我們給他兩百塊錢，他就讓我今天一過來，就和你一起睡覺。」在馬大傻的眼裡，既然魏有財收了錢，喬白雪就是他的媳婦兒，所以還傻呼呼地問道，「媳婦兒，我們什麼時候一起睡覺啊？我都過來這麼久了。」

  馬大傻的話，直接將張秀紅的話戳穿到底，引來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