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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風向

2024-09-01 05:56:56 作者: 詠歸春

  宋承遠聽了衛長軍的話,像見了鬼一般匆匆離去。劉致和秦茂在後面跟得都有些吃力。

  他的額頭都出汗了,心裡七上八下的,是啊,衛長軍跟沈芥可是師兄弟,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聽他的意思,好像沈芥出了什麼事就要找他麻煩一樣。

  哼,憑什麼找他麻煩,他自認自己私下裡做的讓人完全找不出破綻,他衛長軍縱然是出身名門,也不能空口白牙,污衊他一個朝廷命官。

  這一定只是衛長軍為自己壯膽隨意威脅罷了。

  至於沈芥這身份,一旦公開,要遭受唾棄的應該是他本人吧,家族棄子,忤逆不孝,不祥之人,看皇上還敢器重他嗎,看謝家還敢把女兒嫁給他嗎!

  在宋承遠回去見公輸立方的時候,衛長軍已經迅速派了一部分人回到山腳下的引水工具那邊。

  在山頂的井下引水水源後,公輸立方以為衛長軍那邊還是擅離職守的狀態,剛想發火,卻來人告知,那邊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隨時接水輸送到山下的農田進行灌溉。

  他的一腔怒火只能憋在心裡,吩咐工人們可以直接開始引水。

  當三股兒臂粗的水流從井裡分別被抽上來時,已經時近傍晚。在場眾人無不掩面而泣,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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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當地百姓,都跪在地上向公輸立方等人叩拜,嘴裡喊著「救苦救難活菩薩」,讓他們笑得滿面春風,真的覺得自己功不可沒。

  公輸立方總算鬆了口氣,吩咐劉致和秦茂好好監督引水工程,開始十二時辰不間斷引水,力求在最短時間內儘可能多的灌溉農田,解決百姓吃水問題。

  他呢,則到一邊去詢問宋承遠:「你說衛長軍把沈芥保護起來不讓人看?」

  「是啊,大人。」

  「那你覺得他死了沒有啊?」

  「我也說不好,他不讓我見。」

  「這他都能活下來的話,真是活見鬼了,一般人溺水一刻鐘都死透了。」

  「是啊,我可是聽說他根本不會游泳的啊!」

  「不過也不能排除民間有什麼土法子可以救人的,我曾聽說過,一個人都溺水個把時辰了,最後還被救回來的。」

  「大人,我看衛長軍臉色很差,沈芥就算沒死,應該也危在旦夕,不然他不可能這麼氣急敗壞的!」

  公輸立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很有可能,以衛長軍的性子,沈芥要是醒來跟他說了是我帶人把他推下水的,他肯定馬上就會來找我拼命的。絕對不能讓他化險為夷,你把人派過去了嗎?」

  「派了,我怕衛長軍有什麼詭計,就讓當時跟過去的人直接留在了那裡了,後來又派了幾個過去。我讓他們儘量打探出沈芥的情況,再不濟,也留心一下進出的人都是幹什麼的,有沒有大夫之類的,應該今晚就有消息了。不過大人,像衛長軍這樣嚴防死守,咱們恐怕沒有機會再下手了。」

  「沒有就沒有吧,反正他即便活著,也沒有人證可以證實是我害得他,反而我這邊有人可以作證他是自己想尋死。而且他還有罪責在身,這才是最重要的。對了,我得趕緊寫奏摺回京,呈給皇上,免得衛長軍先發制人。」

  「嗯,大人,從衛長軍可以看出衛家的態度也很不友好,您要不也和殿下提提,讓他多留留心。他們家手握重兵,要是不能同一條心,終究是個隱患。」

  「你說得很對,我把這個加上!」

  衛長軍那邊,其實在宋承遠過來前,他已經把派人把沈芥轉移到附近一個獨門獨院的廢棄民宅里休養,他們後來派人過來守著,並沒有探知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派了心腹四人,埋伏在院子四周,找了隨行的軍醫給沈芥治病,沈芥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是因為窒息過久,心肺都受到了損傷,目前還在昏迷當中,還是有生命危險。

  軍醫說,他並沒有很大的把握能讓沈大人醒過來。

  當晚,沈芥發起了高燒,衛長軍心急如焚,讓大夫守著沈芥,自己則到一邊寫信。他一連寫了三封,一封送回京給陛下和大哥,一封送到豫州給寶山。

  豫州離并州並不遠,他甚至有種期盼,看看寶山能不能過來一趟,給沈芥看看病。

  給皇帝的信中,簡單敘述水井坍塌致百姓傷亡的事件,並把自己掌握了此事是公輸立方等人有意破壞,自己已經掌握了證據,等回京面呈皇上的事也做了說明,希望皇上能給他們申辯的機會。

  寫給自家大哥的信,除了把上面的事情都重複了一遍,則是請求人員支援,希望大哥能多派些人手過來保護沈芥的安全。在回京途中,也有接應的人。

  寫完信,他就繼續守在沈芥身邊,憂心忡忡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好友,腦子裡胡思亂想著。

  他已經知道引水成功的事,這裡的事情看來很快就能完成。他也找到了不少公輸立方和宋承遠密謀導致水井坍塌的證據,等回京後一定可以為沈芥翻案的。

  但是,當務之急是如何把沈芥安全帶回家。路途遙遠,沈芥要是不能好轉,他實在不敢輕易挪動他。即便沈芥有所好轉,回京後肯定還有一場惡戰,他也害怕皇上會不會再次將他下獄,給他身體留下什麼難以恢復的不良影響。

  所以,他真的很希望寶山能過來一趟,越快越好。只有早點治好沈芥,才有精力和那些卑鄙小人開展鬥爭。

  此行勘察地形,打井引水,還是耗費了不少時間,離沈芥和寶山的婚期只剩下半個月了,現在馬上回去,緊趕慢趕,可能還來得及,但是現在這個樣子,這婚禮極大可能是要推遲的。

  長軍嘆了口氣,推遲沒關係,只要這次事情能圓滿解決,公輸立方和宋承遠這兩個後患都能除掉,那將是惠及將來的事。

  公輸立方給皇上的摺子先衛長軍一步到的朝廷,一下子引起了軒然大波。

  牆倒眾人推,對沈芥有所不滿的朝臣們紛紛展開批判之勢,上奏要皇上儘早將沈芥捉拿歸案,從重處罰,以儆效尤。

  更有甚者,還拿出沈芥師父衛天歌執意要歸隱山林的舊事來說,說這師徒倆都憤世嫉俗,不過是借著效忠陛下之名來危害社稷的,讓皇上一定不能輕縱了去。

  一時之間,沈芥甚至成了禍亂朝綱的亂臣賊子,好像人人得而誅之。

  與沈芥親善的官員們此時都不敢多說什麼,一是實在不清楚并州的情況,不想添亂,二呢,還沒有想出好的法子替沈芥說項。一切還得等他們回來再說。

  沒過幾天,皇上又收到了長軍的密信,他直覺此事不簡單,朝中應該由各方勢力參與,想著趁著這事剷除異己。所以,他瞞下了這封信,準備趁著他們回程的這段時間好好看看朝中的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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