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根基

  「殿下勤勉做事，是朝廷和百姓的福氣，臣和臣妻也沾了光了。」

  司馬弘聽到「臣妻」兩個字時，心裡抑制不住地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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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以前病痛纏身，受人供奉卻不能為百姓做事，心裡一直愧疚難安，如今身子利索了些，自然是該做一些實事了。只是本王能力有限，有許多不懂之處，以後還要多麻煩沈大人提點了！」

  「不敢，殿下有用得上臣的，儘管吩咐便是。」

  「沈大人，不瞞你說，其實本王今日，還真有個疑問想請假沈大人。」

  「王爺請講。」

  是這樣的。我在整理以往泰康店各項工程修繕所需費用的帳目是，發現不少帳目有漏洞。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奏父皇，詳加調查。

  哦，王爺吃的是哪些方面的漏洞？

  就是。以往歷年太康殿修繕所用的財物較之你今年擬定的方案耗資相差了好幾倍。本王有些懷疑有人從中貪腐。不知道該不該舊事重提，畢竟這並不是本王本次的職責所在。

  果然是這件事，沈芥料的沒錯。朝廷官員大都不想待在工地。的原因是。公布油水太少，通過各種建築工事的物資採購抽點錢財是最普遍的事，一般只要不太過分的話，連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在楚王非要和棋王搶這個差事和他接手後遭受攻書立方對他的冷眼時就隱隱有些預感修繕泰康店這件事背後可能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只是他還不能判斷楚王是想自己撈一筆，還是單純的想查齊王之前貪污了多少錢？

  秦王剛接手官場的事，可能對這些都還沒有認識。猶豫不決，倒也能夠理解。

  只是他來問沈健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審計卻不能隨意出謀劃策。他總不能教秦王要明哲保身，陽奉陰違吧。貪贓枉法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對的。朝廷官員貪污的一分一毫都是民脂民膏。

  但是他也不能鼓勵秦王，要直言敢諫。不留退路。希望跟其他兩位王爺相比，本就弱勢。第1次辦差就在老虎頭上拔毛。這不是穩紮穩打的生存之道。

  何況他跟秦王才第1次見面，講什麼都好像有些交淺言深。萬一他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拉攏省界到他的陣營去，才來問沈潔這樣的問題的，沈芥無論跟他說什麼都有戰隊的嫌疑。

  簡介試探著問道那王爺心裡的真實想法是怎樣的呢？

  我也沒有做好決定。這樣的數額差距總歸讓人心頭不安，也不知道以前的官員辦事是怎麼耗費這麼大數目的錢財的。要是有人從中貪墨。受害的是普通百姓。本王做不到，做事不理。本王還是父皇說一聲好了，不然我這心裡總歸不踏實。

  王爺心懷百姓，不計個人得失，是臣等的榜樣。

  沈大人，你有沒有覺得本王很傻？

  王爺此話怎講？

  「本王初擔大任，在朝中毫無根基，卻這樣魯莽冒進，會不會死得很快？」

  「王爺言重了，那臣才是初入仕途，毫無根基，這個修建方案是臣擬的，要是要死，臣也該死在王爺前面才是。」

  司馬弘目光複雜地看了沈芥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沈大人說笑了，你才華橫溢，父皇才捨不得你死呢，像沈大人這樣有勇有謀的，說話做事才敢擲地有聲，不為人所迫啊！」

  像他這樣孱弱無用的人，父皇捨棄他才沒有負擔吧。

  「王爺此言差矣，您是陛下親子，陛下愛護王爺之心定然不下於微臣。且陛下乃一代明君，下面的人各位蠅營狗苟其實都逃不過陛下的眼睛。王爺只要一心為公，赤誠忠心，陛下才是您的根基。」

  沈芥這話，雖然委婉，但是卻振聾發聵，司馬弘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是啊，要是父皇什麼都看不到，那他為何遲遲不立太子，他是不是也覺得齊王和楚王仍有欠缺才猶豫不決呢？要是自己勤勉仁愛，不爭不搶，會不會反而被父皇看中了呢？

  司馬弘心裡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期待。他有些感激地看向沈芥：「沈大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王爺謬讚！」

  「你放心地去并州吧，太康殿這差事，本王會好好辦的！」

  「好，王爺，恕臣多嘴，《孟子》有雲，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量力而行，並非羞恥之事，而是厚積薄發之明。」沈芥沒忍住。還是提醒了司馬弘幾句。他要是聽了自己的話，就真的立馬去四面樹敵，即便陛下想保他，他也會很難。

  「本王知道，多謝沈大人了！」司馬弘對著沈芥深深作了一揖。

  司馬弘走出工部，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覺得身心舒暢，鬥志昂揚。原來，可以搞事業的感覺這麼好，男兒志在四方，他以前的時光真是蹉跎呀。

  沈芥夫妻倆，真的是他人生中的貴人啊！

  一個讓他身體康健，一個為他指點迷津。雖然，因為自己的過錯導致身體還沒痊癒，謝小姐就不願意給他治了，但是她也說了，其實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只要輔以鍛鍊，會越來越好的。

  至於沈芥，要是能為他所用，該有多好啊！

  身為皇子，可能血脈里就帶有爭奪皇位的願景，之前他沒想過，只是因為沒有這個條件，如今，這種想法，就像小火苗一樣燃燒了起來。終有一日，會變成燎原大火！

  他今日之所以來找沈芥，其實還有他二哥楚王的原因在。

  楚王前幾日就來找過他，充滿暗示意味地告訴他，他身體不好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皇后乾的，希望他趁著這次機會可以查出齊王貪贓枉法的證據，他會幫他為這麼多年受的苦討回公道。

  秦王冷笑了一聲，他的這個哥哥，哪有這麼好心，不過是哄他當馬前卒為他衝鋒陷陣而已。他只是體弱，又不是傻。把大哥鬥倒了，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只是，他既然要參與朝政，就免不了與他們周旋，直接拒絕自然是不行的。他必須想個更好的辦法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