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畫像

  難道，秦王殿下中的毒，是良妃娘娘下的？

  這皇宮裡的明爭暗鬥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寶山搖搖頭，她無意窺探此等隱秘，這個小仲，這麼快就把她當做自己人了嗎？如果是這樣，這位齊大人可能早就被暗殺了，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

  回到住處，寶山拿出紙來完善了一下鎖孔的圖樣，本來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但是，她還很清醒，完全沒有睡意。

  她跟小麥說想出去賞月，叫小麥陪她一起。

  小麥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是擔心明天的殿試，雖然嘴裡埋怨著這麼晚了還要出去，但是身體卻很實誠地給她拿了件披風披上。

  寶山笑著任由小麥給自己披上披風，撒嬌道：「小麥姐姐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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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來到院子裡，小麥指著涼亭道：「那邊高，咱們去那邊看吧。」

  「好。」寶山點點頭。

  兩人走上涼亭，果然看到一輪圓月高懸空中。

  「轉眼，又要到十五了。」寶山站在欄杆前抬頭望天。

  「是啊小姐，這是個好兆頭，今晚看月亮的人一定會心想事成，生活圓圓滿滿的。」

  寶山輕笑出聲：「你可真會說話，也不知道輕舟他今晚還有空看月亮嗎？」

  「您和沈公子一向心有靈犀，他肯定也在看的，這就叫一輪明月，兩處相思。」

  「呦，不錯呀，還會吟詩了。」

  「這不是跟您薰陶得嘛。」

  被小麥這一逗，寶山的心情也鬆快了不少。

  其實，她倒也沒有心情不好，沈芥的殿試，她是不擔心的，只是總感覺一根弦繃著。明天開始，她和沈芥的人生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不止緊張，還有點興奮。她很想，很想跟沈芥有個名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什麼楚王、秦王、袁世初或是宋行之，都去一邊吧。她要和沈芥綁在一起，即便有困難也可以一起面對的那種。

  她也想在沈芥殿試成績出來時給他一個禮物，把那個太醫的線索給找到，讓他能夠洗刷冤屈，把小時候受的苦都給翻篇。但是，萬一齊太醫不在了，這條線索要是斷了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這條線索應該是沈芥多年來心裡的一個寄託吧，她不想看見他失望的樣子，她想讓他今後的每一天都開心。

  她看著皎潔的月亮，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吧。

  親仁坊家中的沈芥，確實也在看月亮。

  他甚至在院子裡擺了一個茶台，倒了兩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給寶山，坐著一個人喝到半夜才睡。

  直到管家來催了一遍又一遍，他才最後倒了一杯，敬給了月亮。

  「寶山，等我！」他心中喃喃道。

  翌日清晨，秋高氣爽，沈芥一大早就趕到皇城門口和其他學子一起候著等待入場。

  因為他是會元，這段時間又深居簡出，所以很多學子都瞅准了這個機會，上來跟他寒暄。看著被人眾星捧月的沈芥，不遠處的袁世初眼神涌動怒火。

  他攥著拳頭在心底冷笑：「沈芥，你還不知道能不能娶上謝家女，我可是先你一步就做成了謝家女婿，咱們走著瞧，看看誰笑到最後！」

  過了大概一刻鐘，兩位禮官帶著內侍出來查驗考生們的身份，然後整好隊，就帶著大家進去，一直帶到金鑾殿上。殿上擺好了一排排桌椅，皇帝正襟危坐在上首。

  禮官引導大家給陛下行叩拜大禮，然後陛下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讓禮官分發試卷，幾位考官在四周守著，維持秩序，等待收卷。

  這邊，殿試正在緊張地進行當中，清暑殿那頭，幾個女孩子正在上禮儀課，可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對於殿試，大家雖心思各異，但是心情都挺興奮的。宮中的少女沒什麼消遣，每到這種時候，談論談論青年才俊，有誰能拒絕得了呢？

  方徽看著學生們都神遊天外，咳嗽了幾聲輕斥道：「這殿試年年有，不過是朝廷招攬人才的普通手段，你們身份尊貴，在意這些作甚？」

  司馬婧道：「這可是殿試誒，這麼大的事，哪裡普通了？我們雖是女流之輩，可是也關心國家大家啊，也不知這次能選拔出什麼樣的人才。」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方先生都要開口承認是自己的淺薄了，只聽司馬婧話音一轉道：「咱們這裡有好幾個姑娘可都已經及笄了，這些青年才俊中或許就有他們的如意郎君呢，怎麼能不關注？」

  眾人被她說得臉紅，方徽本來都要出聲責備了，但是顧忌到司馬婧是皇后嫡出的公主，便又作罷了。左右不過是小女兒情態，不必太上綱上線。她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經這樣過，便慷慨地道：「那既然這樣，我今兒就提前下課了。」

  女孩子們正要歡呼，就聽得方徽又道：「告訴你們，毓秀宮裡有今年會試中榜生員的畫像哦。」

  眾人驚訝：「毓秀宮就在隔壁，怎麼會有這東西？」

  方徽一放縱起來都不怕帶壞小孩子，神秘地道：「其實每年殿試邊內務府都會送進來，宮裡的各位娘娘們娘家也有親戚，有很多托她們幫忙給家中女孩兒找個好夫婿的。娘娘們出不了宮，自然只能用這個辦法。如今這畫像才剛送來，還沒人去看過呢。」

  「這也太好了，方先生您真是太好了，我愛喜歡您了！」司馬婧朝方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就要出去到毓秀宮去看。

  「你們只能看這一回，午飯前必須離開，下午可就有旁人來看了，被她們看到，你們可就得鑽到地縫裡去了。」

  「知道啦先生！」

  女孩子們像小鳥一樣往外面散去，一邊議論著方先生教禮儀卻不墨守成規的高明，一邊訴說著知道皇宮中居然有這樣的藏寶屋的驚喜。

  很快，眾人就到了毓秀宮，按照方先生的提示找到了那件滿是畫像的屋子。

  屋子裡沒有其他擺設，只有一個個畫架，上面掛著本次會試生員的畫像，一排排立在那裡，供人挑選。

  這些女孩子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連見多識廣地司馬婧都感嘆道：「這，這好像在選妃啊！」

  季芊芊有些不好意思，還捂著眼睛，從指縫裡往外看。祝瑾年笑著把她的手扯下來，嗤笑道：「呦呦呦，這是哪來的柳下惠，你不敢看就出去替我們守著！」

  季芊芊這才一臉凜然地放下手，強作鎮定地四處轉了起來，口是心非地道：「就這些庸脂俗粉，我還看不上呢！」

  但是看了一圈，覺得還是有好幾個長得挺俊俏的。

  寶山倒是心靜如水，四處看看，想找沈芥的畫像，一邊跟文君嘀咕：「這是誰畫的畫像啊，我尋思著參加會試沒這個環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