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玩笑

  寶山替秦王把了脈，說道：「王爺的身體在穩步變好，您自己應該也有感覺吧？」

  秦王含笑頷首：「嗯，感覺精神頭好了不少，連胃口都變好了，真是多虧了謝小姐啊，謝小姐於本王來說，可有救命之恩！」

  「王爺嚴重了，哪裡談得上救命之恩。」

  「謝小姐不要過謙，你要不是神醫的話，怎麼能比太醫還厲害？」秦王這話，其實是有試探寶山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的因素在。因為寶山只看病開藥，提到病因，也跟太醫們的說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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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山知道，不解釋一下總歸是說不過去的，就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太醫們用藥都是揀好的用，但是王爺這身體其實是虛不受補，臣女用的藥也不值幾個錢，他們治普通老百姓敢這麼治，治像您這樣的天潢貴胄就不敢了。臣女只是無知者無畏，還要感謝王爺肯相信臣女才是。」

  「哈哈哈，聽謝小姐這意思，本王要是出身鄉野，這病早就治好了？」

  「是，也不是。」

  「願聞其詳。」

  「這普通人家呀，出身的孩子要是先天不足，哪裡用得起名貴的藥材日日養著，可能小時候那道關就過不去。」

  秦王聽了，有些感慨：「是啊，本王一直以來都有山林之志，覺得王爺這個身份困住了我，讓我只能一直待在宮裡，不能見識外面的世界。但是，聽小姐如此說，本王還是幸運的是嗎？」

  「自然，王爺乃天之驕子，何人不羨慕？」

  「能遇到謝小姐，才是本王之幸啊！」

  寶山眉頭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秦王這話，到底指的是哪方面的呢？不怪她如此警惕，實在是皇宮裡人心複雜，她不得不防。特別是楚王向皇上求娶她的事發生後，她才看清了宮裡這些人，都是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

  皇后也開始拉攏她了，難保秦王這邊就沒動靜。其實，司馬嫣對她的態度就很能看出來，秦王這邊早就開始動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單純想讓她幫忙治病，還是另有所圖。秦王看著於世無爭，可是誰又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呢？

  輕舟說得對，她一定要小心！

  秦王看寶山的臉色似有疑惑，便道：「謝小姐，本王指的是能遇到你，為本王治病，讓我不用纏綿病榻，是本王之幸！」

  「治病救人是醫者應該做的，王爺不必掛懷。」

  「那謝小姐，本王的病能徹底被治好嗎？」

  「王爺本也沒什麼病，只需要調理調理，自然是能好的。」

  「是嗎？那就要勞煩小姐繼續費心了！」

  「王爺，您身體強健之後，最想做什麼？」寶山試探性地問出了這句話，雖然她也知道，能直接說出來的都不太可能是真的。但是，她是真的好奇，一個在深宮中長大，十幾年也沒出過幾次宮的男子，會有什麼樣的人生目標。作為一個醫者，她也想知道她治癒的病人，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您說本王嗎？」秦王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其實本王一直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沒有想過很長遠的將來，但是，就像本王方才提到過的，有機會，本王自然是想像我兩個哥哥那樣，外出辟府，過更自由的生活。但是，更重要的是，本王想好好保護自己的親人，我母妃和我妹妹，我真的很擔心我要是不在了，她們的日子會很不好過，雖然，我在她們也不見得怎麼好過。」

  寶山有些悵然地點點頭：「王爺至純至孝，定會得償所願的！能守護住自己所愛之人，是世界上最令人心安之事。臣女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臣女已經少了一個可以守護的人，所以，王爺真的是很幸運的，要相信上天待自己不薄。」

  秦王想起寶山母親已經不在了，頓時有些愧疚提起這件事，但是，話說到這一份上，他又不想錯失這次機會，索性再試探一下：「謝小姐不必難過，不久的將來，就會有願意守護你餘生的那個人出現了。」

  「嗯，王爺也會有那個人出現的。」

  「要是，那是同一個人呢？」秦王坐在桌前，有些緊張地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道，眼睛也不敢直視寶山，讓寶山覺得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啊？」寶山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一臉戒備，這已經是秦王第二次意有所指了，她只要不是傻都明白這話里的含義。

  「王爺說笑了！」寶山聲音冷淡，與之前的溫和完全不同。

  秦王心裡一緊，忙道：「哈哈，見笑了，確實是個玩笑，小姐莫惱！」

  「王爺，這個玩笑不好笑，還請您不要再這樣！」寶山也是無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一個兩個的，幹嘛都對她有想法，她這麼有魅力嗎？還是謝家小姐的身份有這麼誘人？

  「是，抱歉！」秦王垂下眸，顯得有些落寞。

  寶山不管他落不落寞，此番不說清楚，又要留下隱患，便道：「王爺，臣女的祖父已經給臣女定下婚約了，實在不便再以此玩笑，還請王爺見諒。」

  秦王猛地抬頭，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問出口，她祖父給她定的是哪家，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

  他緊緊地攥拳，臉上卻又露出與之前一樣淡然的笑容：「那就恭喜謝小姐了，到時候本王定備大禮相賀！」

  寶山看不出秦王是刻意隱忍，還是性格就是比他的哥哥楚王來得柔和，卻總算舒了口氣，繼續道：「臣女在鄉下老家長大，沒規矩慣了，整日裡就知道研究藥理，大宅門都待不住，到這深宮裡來做公主的伴讀，感覺如履薄冰，緊張得緊，還請王爺莫要怪罪臣女口無遮攔！」

  她不喜歡宮裡的束縛，這委婉的拒絕秦王應該能聽得懂。

  從裡間出來，寶山和秦王的臉色都不是很自然，寶山跟司馬嫣告辭後，司馬嫣一臉探究地看著自家哥哥：「哥，你們聊什麼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秦王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肩：「魚和熊掌難以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