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嘉獎

  當今陛下在還是親王的時候曾經帶兵打過仗，所以是非常開明豪放，提倡實務興國的君王，但是也很注重儒學和經典，可謂是文武並重，唯才是舉，是難得的明君了。

  「陛下，您這樣說，那些太學生們可就要不服氣了！」謝沂笑道。

  「服氣不服氣的，就都來為國效力，一爭高下吧。沈芥，朕跟你說心裡話，朕是真的對你寄予厚望，雖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國中不缺精工巧匠，但卻奇缺精通天文歷算的機巧大師。除卻古時候的墨子，最近的也只有前朝的張衡先生和你師傅衛天歌衛先生。還有謝愛卿，於治水一途實是朝中一寶。」

  「陛下，臣能力微末，實在不敢與與張衡先生和衛先生兩位全才並舉！」謝沂連連擺手。

  「謝愛卿也不必自謙，這些年，朝中若無你，工部也不能成氣候。人家說得一名儒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殊不知，一位優秀的機巧大師也能以一人之力敵百萬雄師，治國安邦，解民勞苦。沈芥，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沈芥自然能聽出皇帝想要為萬世開太平的雄心壯志，也觸動他的心事。此時再說什麼不願入朝為官，甘為山野浪跡之士就真的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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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一席話，愛民體國之心感人肺腑，臣為生於陛下之朝而深感榮幸。小子不才，不敢妄言成績，但願為陛下宏圖偉業盡螢火之力！」

  沈芥這話說的，讓皇帝龍顏大悅，看沈芥越看越喜歡，就有些操心起他的私事來。

  「孩子，你可有婚配？」

  「啊？臣並未婚配。」

  「那要朕給你在京城找個美嬌娘嗎？」皇帝聽說他是個孤兒，有些心疼起來。

  大凡長輩對於愛護的單身的晚輩都有這種操心吧。

  「不不，陛下，不用了，臣想先立業後成家，要是有了 妻兒，臣會分心的！」

  「好吧，」皇上頗有些遺憾，「如果你什麼時候有了喜歡的人，你也可以來找朕，朕可以給你賜婚，讓人家女方家裡看重你。」

  「好，多謝陛下！」沈芥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害怕陛下亂點鴛鴦譜，幸好陛下還算理智。

  然後皇帝又琢磨起來該給他什麼獎賞。

  「既然這次叫你進宮是為了嘉獎你，那你有什麼獎勵想要的，儘管向朕開口。」

  「陛下，此次豐縣抗洪，臣並無大貢獻，實在不敢領受嘉獎。陛下召見臣，臣有幸一睹龍顏，聆聽聖上教誨，已經是臣之大幸，是無上的嘉獎了！」

  「你這孩子這么小就學會拍馬屁了？」皇帝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十分熨帖，「你要是不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啦！」

  「臣真的並無所求，陛下應該嘉獎的是豐縣縣令劉大人和謝大人才是！」

  「哈哈哈，謝愛卿和劉愛卿，朕自然不會忘記，朕現在問的是你。」

  「臣別無所求，若日後何處再逢水災，臣希望即便臣身份微末，也有能有施以援手的機會。」

  這話的意思就是，即使我沒有當什麼大官，要是去一些陌生的州縣幫忙治水，也希望當地官員重視他的意見，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聽懂他話里的含義。

  「這是你要的獎勵嗎？這不是朕應該拜託你的事嗎？你這麼喜歡治水，那不如早點入仕為官，到臣的工部來。你有能力的話，朕早早破格讓你主持大局也是可以的。對了，你幾時下場科考？」

  果然，陛下還是誤會了。

  謝沂在旁邊悠然自得地看著沈芥給自己挖了個坑，並且跳了下去，且看他該怎麼應對。

  「這，陛下成才疏學淺，想再讀幾年書，過幾年再說。」

  「今年你不下場呀？」陛下頗有些遺憾的道。

  「是。」

  「哎呀，朕剛才還說年輕人不應該埋首書堆，閉門造車你沒聽進去呀？」

  「臣聽進去了，可是臣要再過幾個月才十七歲呢，也沒皓首窮經呀。磨刀不誤砍柴工呀，陛下，臣要是不把一些機巧義理研究透徹了，做出的東西不好使，入了仕不也是給您添堵嗎？還有，臣才疏學淺，平時都研究機巧工具去了，今年來考也不一定考得上啊！」

  「罷了罷了，隨你！反正朕也等得起。朕不管，最遲三年後，你必須要參加考試了。你要是不參加，朕就下特旨召你入工部為官，不用你參加考試了。」

  「啊，陛下不用如此吧？」

  「啊什麼啊，再過三年你總得考得過制科吧，本來朕現在就可以特招你入宮為官，不還是怕你被人非議嗎，想讓你規規矩矩的走仕途。」

  「多謝陛下厚愛，為臣考慮這許多！」沈芥有些感動，為人君王，日理萬機，還能顧及到這些小事。

  「那你就記得朕的厚愛，好好讀書啊，朕等著你呢！對了，你要再過三年才來考試，那朕得給你一個任務，你在這三年內必須再做出一樣於民生有利的工具，不拘是什麼，但是必須要有，不能讓你這麼逍遙痛快！」此時陛下說話的語氣，有些孩子氣。

  「是，臣遵旨！」

  「既然你什麼都不要，那朕獎勵你一塊腰牌好了。你不是說要去哪裡治水，怕人家官吏不給你這個機會嗎，有了這塊腰牌，如朕親臨，他們絕不敢怠慢你的。」

  皇帝叫三樂送下來一塊腰牌，腰牌是純金打造，上面寫著「御令」二字。

  「陛下，這會不會太貴重了？」

  「貴重？怎麼，看它是金子做的，要把它賣了？」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這個腰牌只是保你在各處行走，暢通無阻罷了，有什麼貴重的？又不能調兵遣將。」

  「嗯，那臣就收下了，多謝陛下！」沈芥跪下行了個大禮。

  「好了，既如此，那你們便跪安吧。對了，等等，謝愛卿，既然沈芥不肯要嘉獎，還讓我不要虧待了你，那你可還有所求，朕再給你個嘉獎。」

  臨走前，皇上突然對謝沂說道。

  「啊？」謝沂一愣，「陛下，您不是已經賞賜過臣了嗎？」

  「這不一樣，這次可是沈芥替你求的。你拖家帶口的，要是有什麼想要的，儘管向朕開口，就當是替沈芥領的。」

  「這，臣也什麼都不缺，還是謝過陛下了。」

  「那算了，當朕沒說吧，你們這一個個的跟朕客氣什麼？」

  「哦，對了，陛下，想起來了，臣還真的有事想要拜託陛下！」

  「哦，你說！」皇帝來了興致，謝沂本就不是什麼愛慕榮華的性子，不知道他會提什麼請求。

  「臣，」謝沂看了一眼沈芥，心一橫，道，「算了，算了，臣也不怕晚輩笑話了，不過阿芥你聽到可不能說出去，要替我老人家保密哦。臣想替我家孫女求一個賜婚的恩典！」

  「哦，你有心儀的孫女婿人選了？」

  「還沒有，等臣相中了誰，那人要是還未婚配，陛下可要為臣孫女賜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