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解藥

  「我並不是要趕你走，」寶山拍拍小禾的手道，「你們幾個都與我情同姐妹，我是再信任不過的。小禾，我剛到山陰的時候，你就陪著我。我記得我七歲那年，爬到樹上去摘果子，不小心摔下來，還是你墊在我身下，替我受了傷。我知道你是從來沒有二心的，只不過性格比較大大咧咧，粗心大意。我是看你心裡過意不去，想派一個活計給你，讓你轉移注意力。我不是剛剛跟玲瓏閣達成合作，我答應給玲瓏閣提供幾個能夠幫忙梳妝和按摩的女技師嗎，如果你願意，就去跟我師兄的夫人學一些醫師的技藝，到玲瓏閣幫我帶一批學徒出來。我是知道你的，將你困在院子裡做些針織女工不是你的長處。你要是願意就去換個環境，如果能幫我把那邊的事處理好了，可是大功一件，就當將功補過。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去，就好好留在府中，也別提小白這件事了，以後多注意點就行了。」

  「小姐，我願意！您是知道我的，我做一些精細的活不太上手，但是，我還有把子力氣，很適合學些按摩開背的手藝。」

  「那你就要暫時離開這裡，住到醫館去啦。」

  「小姐，您也會常常過去的吧？」

  「是啊。」

  「那小禾就去那邊學好技藝，等到時候也可以幫小姐分憂，還可以給小姐按摩。小姐有徐媽媽和小麥姐姐等人照顧，肯定是不用我操心的。不過小姐，我想您的時候可不可以回府來看您呢？」

  「當然可以了，你隨時都可以回來，那你好好干啊。」

  「可是小姐，」小禾紅著臉道，」您這根本就不像是懲罰，倒像是獎勵。明知道我性子跳脫，所以就給我安排外面的活，您對我太好了！」

  小麥過去拍拍小禾的肩膀，道：「那你就不要辜負小姐的良苦用心啦，小姐是真心愛護我們的，她捨不得罰你。好好去做出樣子來，到時候說不得我們幾個還是你最有出息呢！」

  「嗯，我一定會好好乾的，謝謝小姐，謝謝小麥姐姐！」小禾少見地露出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情。

  

  小雙依著寶山的指示告訴金巧那種藥粉叫做開花散。所謂開花，指的是皮膚潰爛之後所流出的血像鮮花一樣，直把王氏和玉蘊嚇得打了個寒顫。

  「母親，我會不會死啊？」玉蘊看著自己已經微微泛紅的雙手，哭得梨花帶雨。

  在此期間，她已經去洗了幾十遍手試圖洗去那種藥粉，將雙手都搓紅了。更可怕的是，她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手在發熱發癢，總覺得下一步手馬上就要潰爛了。

  「你別怕，母親馬上派人去許氏醫館問。要是實在沒有辦法，母親就讓你父親出面去讓謝寶山交出解藥，絕對不會讓我兒受到傷害的！」

  小禾先一步帶著寶山的囑託趕往許氏醫館學藝。她把開花散的事情告訴了鄭因和妻子秦玥。所以等王氏派人來神神秘秘地打聽這開花散有沒有解藥的時候，鄭因就照著寶山的意思來回答。

  「開花散？這可是一種非常古怪的藥，雖說不會死人，但是中了這種藥毒的人卻會受不少苦，可能還會殘廢。京城中一般沒有人會配置這種藥呀，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

  那人是王氏派來的一個護衛，她就按照王氏交代他的話來回答說，自己是一個江湖人士，被仇家下了這種藥。

  鄭因把她帶進了後堂，神神秘秘地告訴他：「在這個京城中，恐怕只有我會配置這種藥的解藥，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那人大喜，忙想跟鄭因買這種藥，但是鄭因卻犯了難，說這種解藥要配製的話，原材料十分珍貴，需要一株百年人參，價格十分昂貴，不知道這位先生出不出得起。

  「要多少錢？」

  「要一千兩銀子。」

  「這麼貴？掌柜的，你不會是在訛我吧？」

  「你怎麼說話呢，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到別的地方去買，這藥配起來十分麻煩，我還不想配呢！」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說銀子還沒帶夠，等回去拿了銀子再過來。

  「可以，但是這種毒一天之內不解的話就沒得救了，你如果真的要買的話，還是請快些吧。」

  那人便到京城的其他藥鋪都問了一圈，果然沒有人知道這個藥，更別談解藥了。於是他趕忙回府去稟告王氏。

  王氏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要一千兩銀子，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可是夫人，我滿京城都問遍了，其他醫館都不知道有這種藥。他說解藥的製作非常麻煩，而且用料十分珍貴，還要用到百年人參什麼的，說收這麼多不算貴。」

  「只是叫我到哪裡去弄一千兩的現錢來？」王氏犯了愁，她的陪房林媽媽道：「夫人，不如這樣好了，您先把謝寶山母親的哪個鋪子或者莊園的地契抵押給人家好了，等籌到了銀子就去贖回來。」

  「哎，好主意。可是，可是那是謝寶山的師兄開的醫館啊，如果把她母親的陪嫁押在那裡會不會被她給發現呀？」

  「那夫人，要不先用你自己陪嫁的地契吧，到時候咱們把謝寶山母親的陪嫁賣了，也能籌到一筆錢去贖回自己的東西。」

  「那就這麼辦吧。」王氏還是覺得有些肉疼，畢竟在她眼裡，謝寶山母親的東西早就是她的東西了。但是沒辦法，她的寶貝女兒現在有危險，她就是砸鍋賣鐵也得豁出去了。

  於是，王氏就挑了自己陪嫁里的一個比較小的鋪面的地契讓那護衛送去給鄭因，問他能不能做抵押。

  「用這個來抵押？」

  「怎麼，這個店鋪如果賣出去還不止一千兩呢，你還嫌棄啊？」

  「好吧好吧，看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份上，我就給你配吧。」

  「我家主人說過幾天有了現銀就來跟你贖回這個地契，你可別把它賣了！」

  「好，那我就為你保留三天，三天之後你要是拿不來現銀來換，這個鋪子就是我的啦。」

  「三天，三天夠幹什麼的？」

  「我不管，就三天，你要是願意咱們就簽字畫押，不願意你就走人。」

  「好好好，那就寫字據吧。」寫完了字據，鄭因叫那個人半夜再來取藥，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配。

  「那我先給你一百兩銀子的定金，等我來拿藥的時候再把地契給你。」

  「行。」

  等到人走了。秦玥從內宅走出來看著丈夫手裡的字據和定金，不由感嘆道：「寶山的後母真是大方呀，一千兩銀子說給就給。」

  「這才哪到哪呀，這些就當她欺負咱們寶山的賠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