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事

  對待有著同樣血脈的親人，竟然如此狠毒，一丁點兒的情誼都不講，還濫殺無辜！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她不明白謝玉蘊對她那滔天的恨意是從哪裡來的？是王氏經年累月給她灌輸的嗎？還是生來就是克星？

  有些人明明自己作惡多端，卻尤嫌不足，總想把自己不喜歡的人趕盡殺絕！

  寶山把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化不開的寒冰。

  「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你悔不當初！」

  小禾撲通一聲跪倒在寶山面前，哭著磕頭道：「小姐，都是我的錯，沒有把您交給我的事情做好，讓小白受了這麼大的罪，您罰我吧，小姐！」

  「你先起來吧，雖然你確實有失職之過，但是我也有考慮不周之處，現在還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畢竟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謀害小白，我們自然要先把那個源頭的禍害給解決掉。那日小白吼了謝玉蘊之後，我就應該料到會有這一出的，終究是我給疏忽了！」

  小禾點了點頭，慢慢地站了起來。

  

  「小姐，您有什麼辦法可以給小白報仇嗎？」小雙問道。

  寶山看了小雙一眼道：「小雙，你很好，還得多虧了你告訴我，是謝玉蘊派人做的。」

  「小姐過獎了，都是奴婢應該做的。不是小姐讓奴婢盡力去和各院的人打好關係，以備不時之需嗎？」

  寶山笑了笑道：「你真心侍奉於我，我定不會虧待你！」

  「多謝小姐，奴婢從此就是您的人了，一定會好好為您效力的！」

  寶山點點頭，看來這個小丫頭還是可堪驅使的，人也比較機靈。她還記得自己讓那些丫頭們說王氏母女的小秘密時，小雙偷偷地跟她說要抓緊安插人手到她們那邊去的事，沒想到才過了這麼幾天，這個小丫頭卻真的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在這深宅大院裡，有能夠八面玲瓏，打探得到有用的消息的人手真的太重要了。說起來這個人還是王氏自己親手送給寶山的。

  「阿彌，阿彌，你在裡面嗎？」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是她祖父來了。

  小雙把門打開，只見謝沂帶著剛下朝的謝益堅兄弟，同王氏母女、玉萍母女一起來了。

  呦，這次來的還真是整齊啊！

  謝沂已經聽徐媽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起在宜山書院剛收養來的狗到謝家不過才十天半個月，就已經被折騰死了，心中大恨，在路上又聽王氏母女狡辯了一路，不勝煩躁。

  寶山自小就是心善的，這回看到剛收養的狗慘死，不知能不能承受。

  此時看到他的寶貝大孫女眼睛紅腫，頓時心疼得不得了，顫著聲問道：「寶山你沒事吧？」

  「祖父！」寶山只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語氣中有明顯的哽咽。

  「阿彌，你別難過，祖父會為你做主的！」

  「老太爺，有人親眼看見是二小姐手下的春柳抓的小白！」徐媽媽道。

  玉蘊一聽就急了：「祖父，沒有的事，你這老刁奴，竟敢污衊我，是誰看見的，你說清楚！」

  徐媽媽原是太夫人身邊的人，自然跟這府里一些人有交情。告訴她這件事的人現在在二小姐身邊當差，這回為了指認二小姐，看來得暴露她的真實身份了。不過能夠指認二小姐，也便不虧了，到時候叫大小姐給她在外面謀個更好的差事。

  徐媽媽正想說話，卻被寶山攔住了。寶山有一個不需要損傷自己的更好的方法。

  寶山一眼神示意，徐媽媽就閉上了嘴，任憑玉蘊如何挑釁也不答話。

  王氏道：「徐媽媽，你年紀不小了，可不能亂說話，要知道，指證別人是要證據的！我家玉蘊自小心地善良，一隻蚊子都沒打死過，她怎麼會做這種事？」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犯嘀咕，難道真的有人多嘴把事情吐露了出去？

  玉蘊把寶山的狗弄死的事情她一開始也不知道，玉蘊是等把狗拋屍了之後才告訴她的。

  玉蘊覺得只是殺了條狗，但是她知道此事不簡單，謝寶山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所以她立馬就下令封口，也不知是誰膽子那麼大，還敢跟徐媽媽講。不過講了也好，她也可以趁機把人給除掉。

  寶山也不搭理王氏，而是對謝沂道：「祖父，孫女還有更保險的辦法，比誰指認來得更讓人信服。」

  「什麼辦法？」

  「小白才來府里沒多久，我怕它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跑到哪裡我就找不到了，所以就在小白身上塗抹了一種藥粉，這種藥粉遇到油會發紅色的螢光，只要在家裡的路面上撒上油，等到晚上就可以發現。」

  「還有這種東西？這個謝寶山，到底在外面學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花招，怎麼這麼難纏！」玉蘊心頭一緊，忙拉了拉自己母親的衣角。

  王氏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眼珠子轉了轉，道：「寶山啊，這方法實際操作起來很困難哪，你想想，

  現在又不能確定這狗曾經跑去過哪裡，難道在家裡所有的地面上都灑滿油，這過後要怎麼清理啊？」

  「對呀，這在地上撒滿了油，那萬一誰要是往地上彈了個火星，還不把咱們家給燒了啊，我不同意！」一直沒說話的謝益堅突然發表觀點，「一條狗而已，死了就死了，哪裡需要這樣興師動眾的，我聽說這狗前幾天還把玉蘊嚇著了，如此兇惡的狗，我看早就該宰了，還找什麼兇手，該感謝人家才對！」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謝沂怒瞪著兒子，一臉失望地道，「打狗還得看主人，這是謝家大小姐的寵物，在自己家裡被人殺了，殺了！這是小事？這是天大的事！寶山才回來多久，啊，這是對她的下馬威還是宣戰書？還是說再過幾日，就要殺人了，是不是要連我這個老匹夫都一起給殺了！」

  謝沂這話說得極重，顯然是動了真氣了。

  謝益堅聽父親如此說，立馬帶頭跪下叩頭：「父親恕罪，是兒子口不擇言說錯話了，父親莫惱，兒子一定將此事調查清楚，嚴懲兇手，給寶山一個交代！」

  謝益堅一顆心是偏的，但是他也是讀書人，孝道他自然是很看重的，更何況謝沂向來威嚴，這一下可把他嚇得不輕，要是被外人知道，傳他忤逆不孝，連仕途都要被影響。

  「祖父，您坐下喝杯茶，別生氣了，有父親這句話就放心了。」寶山拉著祖父坐下，給他端了一杯茶。

  她冷冷地看向父親謝益堅，這個父親他是早就不指望了，沒想到還是能時時讓她開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能說出她的狗死了活該的話，果真是沒有一點把她親人啊！

  她倒要看看，等她查出謝玉蘊來，看他怎麼嚴懲不貸！